95.自證圈套(2 / 2)

曾矗:“……”

他道:“這正是我的失職之處,我沒有告知她的家人妥善保管屍體。”

庭淵又問:“那你可曾將自己的失職告知通判?”

曾矗:“……”

庭淵此時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狡辯地表情看著曾矗。

曾矗隻能硬著頭皮說:“並未。”

庭淵哦了一聲,繞著曾矗走了一圈,“也就是說你沒有驗屍是在等通判過來一起驗屍,因為失職導致姚家人將姚靜恩的屍體收殮,屍體證據遭到汙染,不再具備驗屍的條件,然後你出於某種原因向通判大人隱瞞了自己的失職行為,從而導致證據鏈不夠完善,僅有一封遺書作為聞人政奸汙的證據?”

曾矗又卡殼了,庭淵又在給他挖坑。

一旦他承認自己向通判隱瞞了失職的行為,就又繞回瀆職了。

庭淵停在他的麵前,問他:“曾縣丞,我說得有問題嗎?”

曾矗已經快無力辯駁了,仍保持自己的嘴硬:“我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失職行為。”

庭淵後退了兩步打量他,“那你是因為什麼沒有告訴通判你的失職行為?”

曾矗:“因為……因為我擔心這會影響到自己的前途,這是非常低級的錯誤。”

“也就是說你因為擔心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前途,所以和通判隱瞞你的失職。”庭淵誠懇發問。

曾矗已經徹底失去了辯駁的能力,這盤棋走到這裡,已經走死了。

無論他出於什麼原因向通判隱瞞了自己的失職行為,都是存在主觀意願的隱瞞。

存在故意隱瞞,就已經證明這是瀆職而非失職,失職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出現的紕漏,而他卻是在知情的情況下選擇了隱瞞。

曾矗轉念又想到了聞人政,從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聞人政在總府的監牢裡已經認罪,就意味著奸汙是事實。”

那就回到了庭淵之前問的第三個問題,於是他又將問題複述了一遍,“一開始聞人政就認罪了嗎?”

曾矗搖頭,“沒有。”

庭淵道:“既然他沒有認罪,初步奸汙難道不應該核查證據嗎?你為什麼沒有核查證據?”

曾矗:“因為我要等通判過來一起核查。”

那便繞回了庭淵的第一個問題,“作為春熙城的一把手,經過你手上的案件想必不在少數,先前我問奸汙案的立案標準你也能準確地回答上來,說明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案件的證據不足,但你還是選擇將案件上報,而不是補足證據,聞人政既是官員又是百姓,在原則上你就犯了錯誤。”

“明知聞人政沒有認罪還要上報,依照律法隻有在證據充足是才可以上報,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案件仍在你的管轄範圍內,除非上層主動要這個案子的管轄權,你卻將案件推給上層官員,又主觀隱瞞了自己在這個案件裡的失職行為,那麼你告訴我這不是瀆職是什麼?”

曾矗:“……”

庭淵的邏輯鏈形成了完整的閉環,其中很多原本缺失的證據也通過兩人的對話間被曾矗補充完整。

瀆職是板上釘釘的行為。

庭淵看向伯景鬱,“依照律法,瀆職可以就地斬殺,我沒說錯吧。”

他之所以選擇問伯景鬱也是設計的,從伯景鬱的口中得到準確的回答,就是在給曾矗下死亡通牒,增加他的心理壓力。

伯景鬱點頭:“沒錯。”

作為欽差大臣,而今曾矗的犯罪事實清晰明了,也就意味著他隨時可以行使自己欽差大臣的權利,將曾矗就地斬殺。

這對於曾矗來說,無異於刀架在了脖子上。

曾矗後退兩步,險些沒站穩。

庭淵並未忘記自己與他爭辯是否是瀆職行為的本意是想乾什麼,於是將話題扯回到聞人政案件本身,“我的手中有兩份證詞,直接指認你們與聞人政的死有關,諸位都是朝廷命官,想必也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砍頭的大罪,諸位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曾矗道:“你說我們與聞人政的死有關,得拿出直接證據,我們為什麼要害聞人政?”

身後一眾官員也紛紛附和,“就是,你得拿出證據,不能空口白牙地就把這罪名安在我們的頭上。”

“你這般巧舌如簧,死都能說成活的,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拿不出證據你這就是在誣陷我們!”

庭淵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一名官員質問。

庭淵:“笑你們大難臨頭,還不認錯爭取從寬處理,一個個非得上趕著送死,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伯景鬱想到了庭淵之前給他講的一個笑話。

九成九的凶手都會嘴硬,說自己沒殺過人,非得要證據甩到臉上。

一路走來好像真是這麼回事,爽快承認的少之又少。

現在等的就是他們手裡的糧票。

能找到糧票,就說明劉宏沒有說謊,那就能夠證明交易的真實性,從而間接證明聞人政的死就是因為他在調查劉家偷種公田一事。

能證明交易的真實性,這些官員玩忽職守、濫用職權、貪汙受賄、結黨營私、草菅人命等罪名就能夠得到證實。

庭淵心中也知道這糧票自然不是那麼好找的,這可是關鍵性的證據,若是隨便就能夠讓他們找到,劉家的攤子在中州也就不可能支的那麼大。

“那你就拿出證據,證明我們與聞人政的死有關!”

另一名官員依舊嘴硬。

庭淵依舊保持笑意:“我一個汙蔑你們的人都不著急,你在急什麼?上趕著送死嗎?”

“你……”

那官員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庭淵又說:“你猜我們為什麼要查你們的賬目和稅務?又為什麼直衝聞人政的案子做開端,若是沒有證據硬猜,你覺得我有這麼強的底氣嗎?”

庭淵坐到伯景鬱的身旁,毫不經意地提起,“此時中州應該已經被完全掌控了,霖開縣也應該被完全掌控了,看著他們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就覺得有趣。”

伯景鬱讚同地點頭,“確實有趣。”

借此又給這些官員施加了一波壓力。

頭目都被抓了,他們不過是馬前卒,嘴硬是沒有用的。

再者他們的稅務和賬目也存在很大的問題,雖然明麵上的賬目能夠對得上,可劉家偷田是不爭的事實,聞人政剛上任都能發現這些問題,其他官員一概不知無人上報,也能說明他們惰政,消極怠工,玩忽職守,導致朝廷損失數額之大,依舊難逃一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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