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雲晚悄悄皺了皺鼻尖,還是忍住了躲開的衝動。
看著終雲晚剛才被那個人整理好的烏發又變得淩亂,奚厭心裡竟詭異地感受到一絲舒坦,又心安理得地隨手撩開少年的衣領,去擦拭脖子上的水滴。
等終於擦乾了全身,終雲晚輕輕吸了吸鼻子,抬起長睫看向男人:“謝謝。”
帶著輕微鼻音的軟糯聲音撞進耳朵,奚厭眸色微深,定定地看了會少年臉上的神態。看起來已經不生氣了?
明明昨晚還被嚇得哭成那樣,今早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現在就一點都不生氣了。到底是忘性太大,還是根本就不會記仇。
奚厭指腹有些微癢,又想在少年白軟的臉上捏一把,但還是抑製住了衝動,低頭把毛巾疊好,“不用。”
終雲晚又吸了下鼻子,覺得大腦有些沉重,連思考的速度都變得緩慢。他看著車窗上緩緩往下延長的雨水軌跡,不知怎的又想到離婚的事。
就連跟奚厭領證的事情,他都不敢告訴父母和朋友,要是哪天他跟男人真的離婚了,就更不敢跟任何人說了。
光是想到父母和朋友可能會有的反應,終雲晚就不敢再往下想。
他低下頭,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指尖,緩慢運轉的大腦想著。還是不能讓奚厭跟他離婚。
車子在彆墅門口停下。
秋姨幫他們打開門,一眼看到終雲晚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驚訝地"哎喲"一聲。“出門的時候不是帶了傘嗎,怎麼還淋濕了,沒著涼吧?”
終雲晚搖搖頭,剛想說沒有,就又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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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點頭應下,轉身去拿體溫計。
秋姨回廚房給終雲晚煮薑湯,終雲晚則拖著腳步回房間洗澡。
玄關隻剩下奚厭一個人站在原地,皺眉片刻後,喊住拿出體溫計的周成:“給我。”周成謹慎地把手裡的體溫計遞給他。
奚厭看了幾眼手裡的體溫計,抬腿朝樓上走去。
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終雲晚從浴室裡出來,直挺挺地朝床上倒下。
奚厭眉心跳了跳,大步走過去,彎腰去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年,“不舒服?”
終雲晚大腦昏昏沉沉,難受地扁了扁嘴,點頭。
他身上又冷又熱,雙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鼻尖覆了一層被熱水蒸出來的薄汗。
奚厭見他眼眶紅紅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緩解他的難受。
正好這時,秋姨端著剛煮好的薑湯敲了敲房門,在得到許可後走進來。
她看到躺在床上沒什麼力氣的終雲晚,心疼得不行,把薑湯放到床頭櫃上,沒多想就吩咐道:"奚先生,你把小少爺抱起來,我給他喂點薑湯。"
奚厭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床上渾身軟綿綿的少年,拿著體溫計的手微微僵住。要怎麼抱起來?
秋姨見奚厭神色冷硬,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頓了下又說:"要不我喊周成上來……"
“不用。”奚厭打斷她的話,在床邊坐下,動作生硬又小心地把手放到終雲晚腰上,將人拎起來放進自己懷裡。
少年柔軟的身子微微發燙,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一動不動,滾燙的氣息噴在他脖頸間。
奚厭沉沉呼出一口氣,輕輕捏住少年白軟的雙頰,把他的臉扳向另一邊。
秋姨趕緊端起薑湯,舀一勺送到終雲晚唇邊。
終雲晚雖然沒什麼力氣,但還是乖乖張開嘴,把暖乎乎的薑湯喝下。
喂完一整碗薑湯,秋姨才讓奚厭把人放回床上。注意到男人手上的體溫計,問了一句:“量過體溫了嗎?”
“還沒有。”
“那奚先生再給小少爺量下.體溫,我去喊醫生過來。”秋姨說完後就急忙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臥
室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奚厭看向手裡的體溫計,眉頭輕輕皺起。
周成拿給他的是一支水銀體溫計,隻能測量口溫和腋溫,沒有電子體溫計那麼方便。
他又看向床上已經蓋好被子的少年,目光先是落在少年柔軟濕潤的唇瓣上,然後緩緩下移到白皙精致的鎖骨,捏著體溫計的手緊了緊。
還是測量口溫算了。
奚厭在床邊坐下,剛想去捏終雲晚的雙頰,少年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終雲晚大腦昏昏沉沉,看到那支體溫計就乖乖地坐起來,把衣服掀開來。
纖細白軟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少年抬起長睫,眼神討好地看著男人:"可以不打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