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撩開,修長的手指長驅直入地伸進去,覆著薄繭的指腹貼在他腰側的肌膚上,帶來一絲癢意。
一陣酥麻從尾椎骨爬上來,幾乎是瞬間就勾起終雲晚對那晚的回憶。
如漩渦一般要將他吞噬的情.潮,積攢過多卻無法擺脫的快.感……
終雲晚渾身輕輕一顫,直起身子就想從奚厭腿上跳下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作業沒做完,先不陪你看了。”
他還沒跳下去,就被奚厭扣住了手腕。
“都這
麼晚了,不回房間?”奚厭眉頭微皺,視線在他臉上打了個轉。
平時這個時候,終雲晚應該早就洗白白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玩遊戲或者跟人聊天。
有時候還會在床上玩手機玩得忘了時間,折騰到淩晨一兩點才睡。
那段睡前時間足夠充裕,除了玩手機,也適合用來做一些增進感情的事。
終雲晚雖然沒聽出奚厭話裡更深一層的意思,但還是能感受到硌著他後腰的事物,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嗯,我做完作業再睡。”
奚厭凝著他的眼睛,眸光微暗,“你在躲著我。”
終雲晚茫然地“啊”了一聲,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那為什麼要撒謊,”奚厭輕輕勾住他的手指,唇角往下抿了抿,“你上次不是說,所有作業都交了嗎?”
空氣安靜一瞬。
終雲晚無意識地捏緊奚厭伸過來的手指,眼神閃躲。
他沒想到自己幾天前在餐桌上隨口提到的事,奚厭會記得那麼清楚。
可他確實沒有要躲著奚厭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同意跟奚厭看電影,隻不過……
終雲晚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覺得奚厭應該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我不是想躲著你,我隻是覺得……”他抓著奚厭的手掌,指尖在男人掌心畫圈,“我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有親密接觸。”
奚厭修長的指骨彎曲,把他的手指攏在掌心裡,眉頭輕皺,“為什麼?”
終雲晚抬眼看他,圓潤的眸子顯得很無辜,“你想啊,我們上次……不是還沒過去多久嗎,總要休息一段時間。”
“……”
奚厭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淩亂。
上次還沒過去多久?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錯。
“你說的上次,是什麼時候?”奚厭斟酌著問道。
終雲晚眨了下眼睛,“就是我們回國那晚呀。”
奚厭唇線緩緩抿成一條直線,“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終雲晚的眸子頓時像貓一樣睜圓,顯然不讚同他的話:“可是你那次弄到了天亮,不應該已經……”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合適的詞,想了想才小聲補充:“……不應該已經吃飽了嗎?”
話音落下,空氣再度陷入沉默。
奚厭心情複雜,不合時宜地想起之前在公司閒聊群瞥到的信息。
——有一種飽,叫老婆覺得你飽。
那時還沒看懂的一句調侃,此時卻突然在自己身上應驗。
奚厭頓時體會到那句話背後的酸楚。
他薄唇張開又合上,不知道該怎麼跟終雲晚說清楚。
總不能直接告訴終雲晚,那天晚上還遠遠不夠他吃飽。
那跟直接承認自己是禽.獸有什麼區彆?
奚厭抬手摸了摸鼻子,還是決定順著終雲晚的話往下說:“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才能
有下次?”()
問題被拋了回來,終雲晚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季放提醒您《軟慫美人被反派撿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他垂眸認真地想了想,試探道:“再等幾個月?”
“……”
奚厭突然覺得,直接承認自己是禽.獸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如果他現在答應下來,以後說不定一直都會是這樣的頻率。其他事情都可以遷就終雲晚,但這關乎他們的婚後生活,不能再輕易讓步。
權衡利弊後,奚厭還是拒絕了終雲晚的提議:“不行。”
這段時間奚厭對終雲晚幾乎是言聽計從,很少有說不的時候。
終雲晚驟然被這樣略微強硬地拒絕,有點不開心起來,氣哼哼地撇過臉,“那你還問我乾什麼。”
奚厭看著終雲晚氣呼呼的側臉,意識到自己又陷入另一個難題。
他隻能先放低姿態把終雲晚哄好,再嘗試跟終雲晚重新商量這件事,擺出比在談判桌上還要認真的架勢。
直到電影後麵長長的演職員表滾動完,這次談判才終於告一段落。
隨著終雲晚略帶猶豫地點頭,奚厭心裡的石頭也跟著落地。
他唇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抱著懷裡的人離開影音室,直接朝主臥走去。
終雲晚環著奚厭的脖子,蹙著眉尖思索,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可奚厭都說了會減少每次的時間,這樣就算提高頻率,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這樣想著,才放心地趴回奚厭的肩頭。
……
翌日清晨。
周成像往常一樣把車從車庫裡開出來,停在彆墅門口。
他走進大廳,看見奚厭穿著家居服從樓上下來,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徑直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平時這個時間,奚厭早就西裝革履站在玄關前,準備出發去公司了。
至少在終雲晚住進來之前,周成從沒見過奚厭這個點才不緊不慢地下樓,還有心情去廚房折騰。
但這段時間見識過奚厭因為終雲晚而多次破例,他對這一幕就有些見怪不怪了。
周成朝那邊多看了眼,從奚厭的神態看出他心情不錯。
即使周成沒有任何感情經曆,也能猜到他從車庫開出來的車今天是用不上了。
周成沒有在大廳多停留,轉身推門出去。
等他把車子開回車庫,又在庭院裡乾完了上午要乾的活,再回到彆墅裡時,看到餐廳裡奚厭正在喂終雲晚吃早餐。
少年坐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漂亮的眼眸裡還泛著水光,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樣抿著唇,被奚厭低聲哄了幾句才張開嘴。
他咬了一口麵前的三明治,細嚼慢咽地吃著,像小貓一樣舔掉嘴角的沙拉。
吃完後,他似乎才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小聲埋怨道:“一點都不好吃。”
奚厭早就嘗過三明治的味道,知道終雲晚是在鬨脾氣,嘴上應和著,又伸手給他拿了一塊三明治。
() 周成看著餐桌前堪稱“賢惠()”的老板,又回想起這段時間看到的種種場麵,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不起來奚厭之前的形象了。
這種情況該怎麼形容來著,應該是金盆洗手,還是洗手作羹湯……
正當他在自己知識儲備不足的大腦裡搜刮合適的詞時,那邊奚厭已經喂完了早餐,手撐在終雲晚椅子兩側,低頭開始享用更美味的;早餐?()_[(()”。
周成趕緊眼觀鼻鼻觀心地低下頭,出去給自己找活乾了。
*
終雲晚的小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昨晚的運動量太大,他今天早上是被餓醒的,所以才會破天荒地一大早就起來吃早餐。
填飽肚子,他心裡的那點氣就消得差不多了。
吃完早餐後時間還早,終雲晚最近都悶在家裡學習,本來想要跟奚厭一起出門逛逛,但剛邁出幾步就腿軟得站不直。
奚厭及時扶住他,大手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按揉著,淩厲的眉眼間罕見地出現一絲心虛。
最後,終雲晚指揮著奚厭搬了兩張躺椅出來,擺在庭院有樹蔭的地方。
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地麵還有些潮濕,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泥土氣味。
兩張躺椅在樹蔭下並排擺著,其中一張躺椅上鋪著軟墊和薄被,還放了一個靠枕。
終雲晚在那張鋪著軟墊的躺椅上躺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視野裡一半是繁茂的枝葉,一半是遼闊的天空。
奚厭跟著在他旁邊的躺椅上躺下,伸手過去,將他搭在躺椅邊的手握進掌心。
昨晚才下了一場雨,湛藍的天空像是洗過一樣乾淨,點綴著幾朵棉花糖一樣的白雲。
雨後的晴天讓人心情格外舒爽,仿佛所有的壞心情也被大雨一起洗淨了一般。
終雲晚眯著眼數天上的雲,一陣風把雲吹亂,他又不厭其煩地從頭開始數,來回幾次後才放棄。
他抓著奚厭的手晃蕩,隨口道:“真希望我們婚禮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
奚厭心跳快了一拍,先是“嗯”了一聲掩飾內心的不平靜,想了想才說:“但這樣的天氣太潮濕,在露天的場地不太方便。”
“也是哦。”終雲晚望著天空眨了眨眼,“而且外婆的腿在雨天就會疼,我們還是挑個晴朗的天氣吧。”
奚厭又是“嗯”了一聲,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他們還沒開始準備婚禮的事宜,但隻是聽到終雲晚在閒聊時提及他們的婚禮,都讓他心頭止不住地發熱。
要是讓終雲晚知道了他的心情,說不定還會笑他太緊張。
輕盈的雲朵悠然飄著,明媚的陽光將地麵上的雨水痕跡逐漸蒸發,不留痕跡。
安靜許久,奚厭才微啞著嗓子開口:“無論天氣怎樣,隻要你在我身邊,那天對我來說都會是最特彆的時刻。”
這句話在他心裡醞釀許久才說出來,隻是說完後等了半天,終雲晚都沒有任何回應。
奚厭牽著終雲晚的手微微用力,薄唇緊抿,心想終雲晚這會是不是正在憋笑,轉過頭卻是一愣。
隻見終雲晚纖長的睫毛垂下,薄薄的眼皮遮住了那雙靈動的眼,呼吸輕緩綿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奚厭盯著終雲晚安然的睡顏看了一會,也不知道是該可惜他沒聽見那句話,還是該鬆一口氣。
他眼裡劃過笑意,湊過去在終雲晚臉頰上親了一下。
算了,等終雲晚睡醒再告訴他也不遲。
清風掠過,帶走了雨後的濕氣。
雨水衝洗過的葉片翠綠欲滴,陽光穿過樹枝間的縫隙,灑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指尖。
枝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是筆尖在紙麵上輕輕摩擦,將故事尾頁的結局重新書寫。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