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越發的顫了顫,覺得眼前一幕充滿諷刺而又魔幻,根本不像真的。
這會兒的周棠並未察覺到這些。
她隻是溫柔的挽著陳宴,溫柔的在沒話找話。
所有的困頓早在下飛機和陳宴聊完時便全數消卻,閒來無事,她便開始扭著陳宴說話,便是陳宴的臉色一直冷著,她也像是沒察覺到般繼續柔聲細說。
隻待出了機場並坐上司機開來的車,陳宴才淡漠的將她挽他胳膊的手拂開,終於出了聲,“剛剛和楚商商說了些什麼?”
周棠笑了一下,回得自然,“就說了我今後不住她那兒了,得和陳總住一起。”
“楚商商就沒攔著你?”
周棠緩道:“哪能攔著啊,我高中對你那般癡迷,這會兒能和你在一起,不是圓了高中的夢嗎,商商哪能攔著啊。”
“說人話。”
“真沒攔。”
陳宴挑了挑眼見,深邃淡漠的眼朝她望來,儼然不信。
周棠斜著身子過去靠入他懷裡,柔聲說:“商商真沒攔,隻是有些擔心我而已。畢竟,我不是陳總的對手,隻會被陳總牽著鼻子走,商商也隻是,替我的處境和我的未來擔憂而已。”
說著,嗓音增了幾許顯而易見的脆弱,“陳宴,你說像我這樣的一直跟在你身邊,下場會不會很慘?”
陳宴沒說話。
周棠再度從他身上清楚的體會到什麼叫冷血無情。
她也不意外,也對陳宴這個人早就沒什麼期待。
她正打算裝模作樣的繼續說幾句話,沒料到陳宴突然抬手環住了她的肩膀,以一種略微強勢的姿態,朝她一字一句漫不經心的說:“隻要你安分守己,好好呆在我身邊,你的下場,何至於慘?我早就對你說過,除了感情和名分,劉希暖能有的,你也有,你與其在我這裡裝模作樣的傷春悲秋,還不如想想等會兒回去了,該怎麼讓我消氣。”
消氣嗎?
她今晚似乎也沒犯什麼大錯,但無論如何,陳宴這一路的確是一直陰沉著表情的,也似乎的確需要消消火。
周棠眼角挑了挑,覺得很諷刺,但還是柔柔的笑了,“那陳總今晚想要嗎?”
或許是沒料到周棠會問得這麼大膽,他稍稍垂頭迎上周棠的視線,眼底裡卷了幾許鄙夷,“你就隻會這個?”
“是啊,陳總想要嗎?”
“看心情。”
“這個不用看心情,隻看陳總想不想。”嗓音落下,她大膽的抬頭迎上陳宴的唇,全然無視在前開車的司機,肆意親吻。
陳宴扣在她肩膀的手驀地緊了緊,周棠也再度發覺他身子敏感的僵了僵。
周棠根本不害臊,這幾次的實戰經驗,已讓她對陳宴根本起不了什麼害羞的心理,臉皮也格外的厚起來。
陳宴像是受不了般一把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懷裡,絲毫不容她動彈,隨即稍稍低頭下來,滿目劇烈起伏的凝著她,像在咬牙切齒一般,“你現在就騷成這樣了?外人麵前,也能這種舉動?”
周棠柔和的笑,“司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看。”
前方司機顫了下脊背,待從震驚呆滯中回神過來後,就急忙顫著手指打開了車子後座的圍擋。
陳宴視線越發陰沉幾許,狠狠掐住周棠的肩膀,“給我收起你那虛偽狐媚的樣子。”
周棠不說話。
陳宴繼續說:“虛偽得有個限度,勾引也得有點自知之明。你很聰明,知道我對你身體是有反應的,隻不過周棠,演戲得有點演技,想要獻身的同時,也給我好好收起你那虛假得不能再虛假的笑,調整一下你臉上那成片的諷刺。”
周棠沒想到陳宴會直白的點出這點,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再怎麼柔柔弱弱,她也的確是演技不怎麼到位,至少動作雖熱情,但溫柔卻不夠,且每次隻要注意到陳宴的敏感和陳宴身子的失控,她就會越發的覺得諷刺。
“多謝陳總點明,那我下次親你的時候,一定提升演技,爭取讓陳總看不出來我在演。”周棠也不反駁什麼,虛心接受。
陳宴目光越發沉下,沒說話。
周棠溫順的窩在他懷裡沉默了一會兒,待半晌後,她才稍稍掙脫了陳宴臂膀的鉗製,抬手環上了陳宴的脖子,再度以一種親昵而又撒嬌的方式:“陳總,你看我這麼聽你話,這麼順從,是不是該有點什麼獎勵?”
陳宴根本沒將她這話放於眼裡,全然無視。
周棠也不氣,繼續溫柔的說:“我明天想請個假。羅伯特醫生不是明天要去看我爸嗎,我想去全程陪著,看我爸這種情況治愈的可能有多大。”
陳宴仍沒說話。
周棠抬頭吻吻他,這次的動作真的是格外的溫柔,連帶望著他的眼睛都卷著幾許期待。
陳宴轉眸迎上周棠的眼,在周棠正要再接再厲的勸說時,陳宴突然難得的應了話,“可以。”
周棠眼底瞬間有光亮在層層炸開,璀璨至極,“多謝。”
陳宴深眼凝著她的瞳孔,神色起伏,待周棠尾音落下,他突然低頭下去,像是被周棠眼裡的璀璨所蠱惑,朝周棠唇瓣吻了上去。
相比於往日的疾風驟雨,他這次的吻也多了些溫柔。
周棠軟在他懷裡沒動,想了想,也主動迎上了他的唇,也在這刹那裡,她察覺到陳宴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卻是兩秒後,他一把扣穩了她的肩膀,落下的吻也再度變得有些失控。
周棠熱烈的回應著,沒帶什麼感情,隻是動作單純的熱烈。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交吻。
周棠也覺得這樣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難以接受,至少被陳宴一個人強迫著親要好點,也至少她主動配合了,也不至於有先前那些似要被強迫般的屈辱心理。
她發覺她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豁得開了,也越來越沒有底線了,她甚至可以在車上和陳宴這樣的纏纏繞繞。
不久,兩個人都已吻得呼吸急迫,待周棠以為陳宴極有可能進行下一步時,陳宴卻突然停了動作,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他的力道極大,雙臂像要將她的身子給折斷。
周棠眉頭也稍稍皺了起來,啞著嗓子說:“陳總這是怎麼了?”
陳宴垂頭,起伏而又深邃的目光落定在周棠臉上,突然問:“如果當初高考後我沒拒絕你,你會怎樣?”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沒料到陳宴會突然問這個。
隻是高中的事早已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現在追究起來似乎沒什麼意義,且在她眼裡,陳宴應該也不會有那個心情再去回憶高中的事,因為他覺得高中時她追他的那段經曆是他人生中的汙點。
周棠摸不清陳宴這會兒的心思,隻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也沒有其它什麼可能會發生。”
說著,抬眼朝他輕輕的笑,“就比如,難道陳總當時會真的接受我的表白?”
“不會。”
那不就得了。
周棠覺得陳宴這會兒完全是在莫名其妙,且他的這些話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沒有意義。
也不知他和她明明在親吻熱烈得快要失控時,他腦袋裡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