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禮物(2 / 2)

隻對你服軟 圓子兒 12487 字 11個月前

隻是這些終究是不太夠的,也畢竟,陳宴對她,真的還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不知道呢。陳宴的心思,誰猜得透呢。”周棠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正麵的回楚商商的話。

楚商商仔仔細細的將周棠那起伏的臉色打量了好幾眼,忍不住語重心長的勸,“棠棠,我剛剛說的那些,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隻是無論陳宴對你怎麼樣,哪怕是真的動心了,你都得守住底線啊,陳宴這個人的感情很薄弱,心狠手辣且沒什麼良心,你玩兒遊戲就玩兒遊戲,可千萬彆真的對陳宴這個人重蹈覆轍了。”

周棠神色微動,坦然點頭。

沒什麼重蹈覆轍一說,畢竟到了現在,她都隻是在看陳宴對她一點一點的沉淪,看著陳宴一次次的因為她而失控。

所以,哪怕真的是沉淪,也該是陳宴這種人才對,哪怕是萬劫不複,也該是陳宴才對。

周棠沒再就此多言,隻自然而然的轉了話題,和楚商商開始聊些輕鬆的了。

直至和楚商商一起吃過午飯並送走楚商商後,周棠想了一會兒,便讓劉麗出去買了畫筆和畫紙以及相框回來,而後坐在花園裡開始畫畫。

她大學主修的是攝影,對美學倒也有點研究,畫畫的水平自然也不低。

以前在高中時,她也曾畫過好些陳宴的畫像,但自打送給陳宴的第一張畫像被陳宴隨意的丟在垃圾桶裡後,她就再也沒有將陳宴的畫像送出去過了,隻是留在臥室的書桌裡珍藏。

也直至高考表白失敗,震怒絕望之下,她才將陳宴的畫像全數燒掉,從此之後,她以為她這輩子再也不會畫陳宴這個人了,沒想到此時此刻,指尖握住了畫筆,她竟再一次的開始描繪起了陳宴的容貌來。

她這會兒的確沒打算畫彆的,而是要畫那天她和陳宴一起在花園裡拍下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陳宴依舊是不苟言笑,矜貴清冷,但她卻笑得認真而又燦爛,仿佛那一刻裡的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澆潤了一樣,甜蜜至極。

她一點一點的描繪著陳宴的臉頰輪廓,一點一點的勾畫他那雙略微淩厲的眼睛,待將陳宴徹底的畫完,她才將燦笑的自己畫到了陳宴身邊,而後,是周圍絢爛奪目的各色鮮花,是頭頂乾淨而又分明的藍天白雲。

直至將一切全數畫完,她欣賞了一下,像是滿意的笑了一下。

卻也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突然伸來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抽走了她麵前的畫紙,待她下意識的抬頭望去,便見不知何時,陳宴竟已站定在了她身邊,也不知在這裡默默的看了多久。

周棠有些靦腆的笑,“我還是高中時候畫過你,這麼多年過去,我也沒怎麼再畫過人物了,手法也有些生疏了,這幅畫裡的你,是不是沒我高中時畫得好?”

嗓音落下,她靜靜的觀著陳宴的反應。

她看到陳宴的視線認真的落定在畫紙上,也不知道是在看畫上的他還是她。

甚至,他這會兒的臉上也著實不像是什麼驚喜或者讚歎的表情,他的臉色是沉雜的,起伏的,就像是盈聚了太多太多莫名的矛盾與複雜感,讓人琢磨不透。

“畫得好嗎?”周棠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陳宴的回答,忍不住再度柔和的問了一句。

也直至這話落下,陳宴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將畫紙還給她,低沉的說:“還行。”

他像是隨口一評。

“那我能放到臥室床頭櫃上嗎?”

“隨你。”陳宴默了一會兒才說。

周棠笑了一下,有些釋然與欣慰的說:“陳宴,你真讓我擺在臥室啊?你現在對我真好呀。我記不記我高中時唯一一次送你畫像時,你說的是什麼呢?嗯,你好像說的是:周棠,彆給我畫這些有用沒用的,你以為你畫的這種東西有意義?”

說著,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又有些失落而又悵惘的說:“你都不知道我那會兒畫你的第一張肖像畫了到底有多久,我是畫了整整一個周末啊。我是想將我對你所有的喜歡都描繪在線條裡,隻是我沒料到你能收下隔壁班班花的一張畫,且將我的畫丟到了垃圾桶。”

陳宴嗓音增了幾絲複雜,又像是繃著點什麼,“你當時隔那麼遠在看,你知道她送的是畫?你又知不知道我收下她遞來的東西的原因?”

“因為你被我纏得煩了,所以連帶我的畫也不喜歡,也哪怕那隔壁班的班花送來的不是畫,你也肯定覺得她送的東西一定比我的順眼。”

陳宴將她凝了片刻,冷笑一聲,“因為她弟弟是我兼職輔導的學生,她遞給我的紙張,是她弟弟托她順便帶給我的作業卷子,我要拿回去批改。”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

陳宴的嗓音越發涼薄,“周棠,我早就說過,你從來都沒信過我,你隻會信你看見的。就如,你當年看到我將你的畫丟進垃圾桶了是吧,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等陳家的人都走了後,我去垃圾桶裡將你的畫翻出來了?也哪怕你當時走得不那麼著急不那麼生氣,也哪怕你調頭回來看一下,你就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隻可惜,你在學習委員楊璟的主動安慰裡越走越遠,你哪裡看得到我將畫翻了出來……並且,真的覺得畫得難看並親手撕掉了。”

周棠目光陡然震顫了幾許,驀地抬頭朝他望去,她卻看到了陳宴滿眼的複雜與譏誚。

她甚至覺得陳宴的話在自相矛盾,一麵是拒絕她的畫,一麵是親自翻了垃圾桶找畫,又一麵說隻要她調頭回來看一下都能知道他的答案,一麵又翻出畫又徹底的撕掉了。

所以陳宴是在表達什麼呢?

是在怪她當年沒有回頭看一下他是怎麼將厭惡她的事做到極致的嗎?怪她怎麼不回頭來看看他是怎麼翻出她的畫並當著她的麵一點一點羞辱她似的撕掉的?怪她怎麼能在尷尬和失望裡急急的逃避走遠,怪她怎麼能在情緒有些崩潰的時候,順便和剛好遇見的學習委員故作鎮定的聊了幾句學習上的事?

“陳宴,你是想說什麼呢?你當時究竟……”周棠默了好一會兒,才壓低了嗓子問。

卻是後話未出,陳宴臉上的複雜之色已是被他壓了下去,甚至雲淡風輕似的打斷了她的話,“沒想說什麼。隻是覺得,彆給我提以前的事,你沒那資格,因為你所謂的喜歡和愛,真的太淺顯,你甚至明知道我當年的處境是什麼,你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棄。”

嗓音落下,他轉身朝前,徑直朝客廳裡去。

周棠靜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太明白陳宴突來的生氣又是因為什麼。

隻是陳宴在她眼裡曆來都是陰晴不定的,容易莫名的暴怒與生氣,所以,現在來思考陳宴究竟在氣什麼,又究竟在埋怨什麼,甚至糾結以前到底是誰對誰錯,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意義。

畢竟,也無論陳宴信與不信,她自己則是完全清楚的,她高中三年對陳宴的愛,是結結實實密密麻麻的,是不摻雜一點的虛假與水分的。

她是可以為了陳宴跳樓並結束生命的,所以,她當然知道高考完時陳宴那貧困無奈的生活處境,可也正因為他拒絕她的表白並牽了蘇意,所以哪怕她清楚他當年的處境,她也沒有再選擇繼續的接濟他,靠近他,纏著他,她也終究選擇了放棄,哪怕自己因放棄陳宴而徹底的絕望無助,痛徹心扉。

周棠想了許久,才逐漸逐漸的回神過來。

她終於還是強行的收斂住了一切的心緒,開始在畫紙上寫了幾個矯情的字:周棠永遠愛陳宴。

而後,她將這幅畫放入的劉麗一並買來的大相框裡。

她也終於還是恢複到了正常的遊戲狀態,哪怕剛剛才和陳宴發生了不悅,她也能這般平靜的寫下這幾個柔膩的字眼,下足猛料。

半晌後,廖師傅便將晚餐做好了,劉麗專程過來將周棠推入了餐廳。

客廳內這會兒已經沒了陳宴的身影。

周棠坐定在餐椅上,拿出手機給陳宴打電話。

一遍過去,陳宴沒接。

周棠又繼續打第二遍,第三遍。

直至每次的電話都自動被係統掛斷,也直至周棠都打得有些累了並準備先讓對陳宴冷處理的時候,沒想到陳宴竟主動下樓來了。

他已經換掉了身上的西服,穿上了居家的睡衣,他徑直朝她掃來的眼神也不如最初的那般淩厲與複雜,反而再度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與沉寂。

周棠下意識的收起手機,就這麼靜靜的望著他。

直至他在她身邊坐好,她才將手邊裝著畫的相框朝他遞去,眼見陳宴不接,她認真而又誠懇的說:“陳宴,我以前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你原諒。今後,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好好的喜歡你和愛你。陳宴,原諒我以前的所有好嗎,我們以後,也好好的在一起行嗎?”

陳宴的目光垂落在周棠遞來的相框上,也順勢看到了周棠寫的那幾個字。

他的瞳孔似乎猝不及防的縮了幾下,裡麵卷滿了不知名的情緒,臉色也有著輕微且似乎是抑製不住的起伏。

直至半晌,他才將周棠的相框接過,轉頭過來將她那雙乾淨而又認真的雙眼凝了好一會兒,隨即,他渾身的淩厲氣勢似乎也收斂了一些,連帶那雙深沉的雙眼,也染上了一絲絲難得的平和與自在。

他依舊沒回周棠的話,隻是臉色與神情真的在肉眼可見的緩和開來。

而後,在周棠逐漸釋然帶笑的目光裡,他慢騰騰的起身走至客廳,從客廳的茶幾上拎了隻密碼箱過來並扔到了周棠桌前,那動作就像在隨意的扔個不值錢的東西。

周棠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麵前這隻粉色而又高級的密碼箱,笑著問:“我的禮物?”

陳宴沒什麼太大情緒的點頭,“密碼是我生日。”

周棠愣了一下,她有時候真覺得陳宴這個人挺矯情的,送她禮物也就罷了,密碼還得設成他的生日。

隻是這一次,她並沒忘記他的生日的數字,也是在這個刹那才突然反應過來,陳宴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五,所以,兩天後,也就是陳宴的生日。

周棠默了一下,才回神過來,伸手緩緩而又精準的輸入了陳宴的生日數字,在順勢將盒子打開的刹那,她看見了盒子裡那枚大塊頭的玫瑰花形的粉鑽。

那枚粉鑽造型獨特而又神奇,精美而又通透,她有些發僵的視線掃過去打量的時候,也掃清了粉鑽一旁的收藏證書裡的描述:世界上唯一一枚天然玫瑰花形的粉鑽,形狀精美而又奇特,無論是眼色還是質地,都是世界上的粉鑽之最。

這個刹那,縱是周棠早就做好了一點心裡準備,但還是被這枚玫瑰粉鑽給震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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