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隔了一段距離將她打量,沒說話,似乎執意要等她一個答案。
然而周棠隻說:“沒什麼,可能是喝多了點,腦子不受控製,就隨口說了這些吧。不過我也沒說假,至少在我現在的認知裡,你不是壞人。”
陳宴卻並沒因為她這話而高興,“你錯了,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
周棠目光微緊。
陳宴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裝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彆突然間就將我想得那麼好,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從始至終,我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所以這兩天你應該感覺到了,哪怕我再怎麼偽裝,我對你,依舊勢在必得。你如果真希望我變成一個好人,那麼,你就和我在一起,我對你言聽計從怎麼樣?”
周棠深吸一口氣,不說話。
陳宴臉上的諷笑也跟著沉下,“你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來我麵錢突然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陳宴不需要那些不切實際的認同與安慰,也不需要任何同情,好人壞人對我而言,沒什麼分彆,我都不在乎。”
嗓音落下,他這次比剛剛還要來得乾脆,轉身就走。
周棠眉頭深深皺起,一種無奈無力感陡然的滿遍全身。
終究又做錯事說錯話了。
她該是知道的,像陳宴這種人,的確不需要任何人的讚同的,她說那些,在他眼裡,可能的確是有點刻意了。
也說不準,他還會因為她說那些都是為了穩住他的情緒,從而,再度委婉的護住唐亦銘。
周棠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才歎了口氣,抬腳朝包間去。
她再度坐到了陳宴的身邊,還沒朝在場的人開口說點什麼,陳宴便已出聲說要順帶和她一起回酒店了。
在桌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眼看陳宴和周棠的臉色都不怎麼好,不敢上前觸黴頭的挽留,紛紛點頭附和。
陳宴撈了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走。
周棠急忙起身,朝他跟去。
這會兒外麵下了些雨,迎麵的風也卷了幾絲涼意。
眼見這樣的天氣,周棠的心情似乎更差了點。
她亦步亦趨的跟著陳宴上了車,兩人都沒說話,車內氣氛壓抑沉悶。
則是片刻,周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婉轉的鈴聲陡然刺破了周遭的沉寂,打擾得陳宴皺了眉頭,臉色似乎更加不好了。
周棠莫名的有點心虛,先前說錯話,這會兒還坐著人家的車,手機鈴聲還打擾到他,著實是她理虧,她急忙掏出手機掛斷了。
周遭終於平靜下來。
周棠的心也跟著稍稍回籠,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十來秒過後,她的手機再度響起。
周棠目光盯準手機屏幕上那再度顯現的‘唐亦銘’三個字,這會兒隻覺頭皮有點發麻,當即再度的掛斷,而後將手機徹底設成靜音。
隨即她抑製不住的轉頭朝陳宴打量,不料他這會兒竟已靠邊停了車,轉頭過來,那雙深邃的眼裡染滿了不耐煩,陰沉沉的盯著她。
周棠心裡暗暗歎氣,今晚所有事似乎都不順,這會兒也終於將這人的脾氣也點著了。
“誰打來的?”陳宴問。
周棠緊著眉頭沒說話。
她這會兒摸不清陳宴是不是要發瘋,如果要發瘋的話,會不會像以前那次一樣帶她不要命的飆車,或者是傷及無辜的要去找唐亦銘。
“不說?”陳宴的語氣變得陰惻。
周棠也不知此刻怎的,她竟是莫名的有點心虛,又有點莫名的心慌與愧疚。
今晚所有的事,似乎一環扣著一環的,讓她倒黴透了,甚至這些事還好死不死的都是她引起的,惹陳宴生氣且一遍遍的觸他逆鱗,也的確是她做出來的。
看來果然是喝酒誤事,一喝酒她膽子都小了,這會兒還能被陳宴的氣勢給震住,而且一喝酒就思緒滯笨,總是出錯,處處受製,處處得罪人,還處處理虧。
“唐亦銘的。”周棠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著嗓子如實回答。
她決定了,以後有陳宴在場,她說什麼都不會喝酒了。和陳宴這種心思敏感而細膩的人在一起,喝酒降智,容易致命。
“看來,唐亦銘現在是真骨氣了。”陳宴冷笑了一下,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裡的陰冷。
周棠下意識的解釋說:“可能隻是有點擔心我而已,我已經將手機設置靜音了,放心,不會再打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