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辭看著麵前的賬本,頭痛了。
看來,她想成為享儘榮華富貴的老太君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因為這個侯府中看中不用,一堆的爛賬等著她收拾。
“夫人,休息一下吧!”芝蘭端來茶水。
楚清辭剛接過茶水,聽見外麵有人在吵鬨,對芝蘭說道:“又是哪個姨娘?”
“二姨娘。”芝蘭說道,“夫人要減少月銀,她尋死覓活的,還說自己身體不好,每個月都得吃藥,那點銀子根本就不夠她買藥,她的兩個婢女在外麵鬨呢!這個二姨娘是貴妾,以前沒少給大夫人氣受,侯爺也護著她,可謂是要什麼給什麼。如今侯爺不在了,她還來鬨騰,真不知道鬨騰什麼。”
“隨他們鬨,等沒力氣鬨了,自然也就不鬨了。”
“要是她胡亂編排夫人的名聲怎麼辦?”
“我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要那麼好的名聲給誰看啊?她隻管吵,隻管鬨,隻管罵,傳出話來,她鬨一天,減少一兩月銀,鬨兩天,減少二兩月銀。”
“是。”
“那個蘇鶴……他是什麼樣的人?”
“如霧小姐時而瘋癲時而清醒,瘋癲的時候誰也認不得,清醒的時候很正常,與大多數母親一樣,非常疼愛他,不過有點奇怪,蘇鶴公子身體不好,婢女有一次遇見他犯病想去照顧他,如霧小姐正好是清醒的狀態,居然不讓奴婢碰他。蘇鶴公子平時誰也不理,都是如霧小姐親自照顧的。如霧小姐離世之後,伺候蘇鶴公子的下人說他看起來也有點不正常,像是呆呆傻傻的,他們私底下還在說瘋病傻病是不是會遺傳。”
“的確有點奇怪。”楚清辭說道,“不過,可能是身體不好,不愛與人接觸。”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
“他現在怎麼樣?”楚清辭說道,“你派人照顧好他。他在這裡一日,就是我應付族裡的正當理由。他要是走了,我再想彆的法子應付族裡的人。”
“夫人,你這麼年輕,真的甘心守著侯府度過餘生?”
“談不上甘不甘心,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在沒有彆的想法,所以也不會考慮太多。如果哪天我過膩了,當然是想走就走,誰也攔不住。”
楚清辭說得豁達,沒過幾個時辰就想走了,這侯府寡婦誰愛當誰當,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不說彆的,實在是這堆爛賬讓她煩不勝煩。
如果沒有這堆爛賬,現在的生活還真不錯。
瞧瞧,侯府夫人的身份不錯吧?哪怕是參加宮宴,那也是坐在中上位置的。上麵沒有公婆,不用聽人說教,更不用天天晨昏定省。
可惜啊,侯府這麼多年都是虧損狀態,店鋪經營不善,鄉下的莊子也管理不好,再加上這麼多年的鋪張浪費,庫房快要被清空了。
楚清辭坐在秋千上,看著麵前的湖麵,思考著怎麼扳回這個局麵。
離開這裡,她要從零開始。現在好歹有個攤子,哪怕是個爛攤子,那也好比離開侯府偷偷摸摸地生活,連個身份都不敢表明的好。
蘇鶴站在窗口,看著對麵的楚清辭。
這裡是竹苑,清靜雅致,一片竹林。
竹林的對麵便是湖,旁邊有棵粗壯的百年桃花樹,而樹上就綁了秋千。
她就是蘇傑的新夫人,瞧著真是稚嫩。
就她這樣,還想當他娘?
蘇鶴的臉色不太好。
“咳咳……咳咳……”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楚清辭聽見聲音,抬頭看向對麵。
當看見蘇鶴咳得蹲下去的時候,連忙跑向對麵的方向。
好累。
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具身體還真是嬌氣。
“蘇鶴……”
當楚清辭趕到的時候,蘇鶴已經處於半昏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