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岐聞不得自己一身酒氣和汗味, 在吃完東西後也打算去洗一下。
他瞥一眼時玥的臉,直接當著她的麵就脫衣服。
誰想到她忽然望著他的方向,問道, “周千岐, 你就這麼脫了?”
周千岐被她黑洞洞的眼神盯著,驀地緊張起來,伸手將衣服扒拉好,“你怎麼知道我在脫衣服?”
時玥扯出一個假笑, “我是瞎了, 不是耳聾。”
周千岐:“……”
那她的聽力, 比正常人要靈敏很多。
她還是繼續盯著他的方向,他莫名有種被窺伺的感覺,於是捂著衣服,快步朝浴室走去。
女生輕笑, “周千岐, 你還真怕我會吃了你啊?我又看不到。”
周千岐腳步一轉,來到她跟前, 低頭看她, 嗓音陰森森的,“蔣時玥,這時候應該害怕的是你, 你還說話激我?”
她眨眨眼, “好, 我怕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
聽到她這敷衍的話,周千岐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著,他將身上的襯衫扒下來,雙手撐在她椅子扶手, “蔣時玥,你——”
看著她無害的表情,他聲音又停頓下來。
時玥張了張嘴說,“你快去洗澡吧,你臭了。”
周千岐:“……”
他默默後退,“蔣時玥,你也香不到哪裡去,一股檸檬味。”
時玥:“你是臭蝦臭鹹魚臭襪子臭下水道味!”
“……”周千岐嘴角抽搐,這回沒有跟她爭辯,冷哼一聲就朝著浴室走去。
將門關上,他抬起胳膊聞一下,哪裡臭哪裡臭?
他又把門打開,往時玥的方向瞥去,卻見她偷偷在笑,嘴角的梨渦甜美動人。
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將門帶上,驀地看到鏡子裡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笑成傻子。
周千岐很快洗完出來,身上披著浴袍。
他目光搜尋,最後在房間裡看到女生的背影,她已經換好衣服,正在梳著自己的頭發。
一下一下,無比有耐心。
周千岐站在門口,直到門鈴聲傳來,才回過神。
閻奕然按響門鈴,依舊是周千岐來開門,對方還很好心情地朝他笑,“閻總早啊。”
空氣中飄散著咖啡香醇的氣息,顯然屋裡的兩人不久前才吃過餐食。
明明已經是中午,這人卻慵懶得好像剛起床一樣,而且短發上有水氣,還穿著一身浴袍。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本來就已經夠曖.昧,加上周千岐的態度,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閻奕然一路上已經做好心理建設,這時候倒是冷靜。
他掠過周千岐走進去,時玥還在房間裡找自己的手機,身上穿著的是昨天的白色連衣裙。
她在枕頭邊拿到手機後,才轉過身。
“閻奕然你來了?”
“嗯。”閻奕然在她麵前停下,目光卻極快地在房間裡掃過。
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
周千岐注意到他的眼神,在心中冷笑。
房間裡整整齊齊,基本上隻有床上的被子是歪歪斜斜的,根據這些大致就能確定昨晚兩人沒做過什麼。
時玥看起來也很精神,“那我們走吧。”
閻奕然頷首,朝她伸出手,但是她卻直接使用了盲杖,從他麵前走過。
他低頭看自己的那隻手,須臾才跟上她。
周千岐還是靠在門邊,在時玥經過時,對她說,“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時玥點點頭,沒出聲。
閻奕然也隻是靜靜看著,有那麼一刹那,心裡頭閃過一抹茫然,他好像並沒有完全了解蔣時玥。
她為什麼會和周千岐有交集,她私下又跟他說過什麼?
他們倆,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閻奕然有疑惑,但是他不會問出來,他會自己調查清楚。
周千岐望著兩人的背影,剛才還閒散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
他果然很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走到電梯口,閻奕然才伸手拉住時玥的胳膊,示意她停下來。
他問道,“還想吃什麼?”
時玥如同往常一樣,笑著說,“不用,我起來得晚,剛剛才吃過早餐,現在不餓。”
電梯門打開,閻奕然帶著她走進去,“玥玥,不想問我些什麼?”
他試圖掌握主動權,可是女生根本就沒有接過他的招,她隻是搖搖頭,“沒有啊,你怎麼了嗎?”
她的語氣聽起來絲毫不像是在跟他賭氣。
“沒什麼。”他從來不會主動解釋什麼。
而且昨晚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所以他也安靜下來。
他望著鏡麵中那張美麗的臉,總覺得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以她的性格,她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會歇斯底裡地讓他給她解釋。
那是以前的她。
現在的她,脫胎換骨,讓他如同隔著霧觀花,無法將她看清楚。
可是她身上卻有種誘.惑力,將他死死地吸引住。
如今他更加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
他對她的興趣,已經遠遠超過他對寧欣茹的好感。
兩人回到車上,閻奕然悉心給她係好安全帶,因為太陽比較強烈,他將墨鏡拿給她,才問道,“你還想去哪兒?”
“不去哪兒,而且,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不上也可以。”
“那怎麼行,蔣氏集團不能沒有你。”
她說這話時,閻奕然目光如炬,緊盯著她,仿佛要從她神情裡看出一丁點的異樣。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被墨鏡擋住的眼睛,也是乾乾淨淨,一片死寂。
“這點時間還是有的,不過如果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閻奕然繞回駕駛座,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你和周千岐最近關係還挺好,不覺得他討厭了?”
身旁的女生想了想,誠實地說道,“我發現他並不是我想象中那麼蠻橫無理,當然,他這個人還是挺討厭的,說話太毒。”
“他又跟你說什麼了?”
時玥把手抬起,白皙的手腕處,有一個未消的牙印,在那旁邊,還有兩個紅點。
像是另一個牙印。
不過因為並沒有用力,所以隻留下兩顆虎牙尖磕出來的紅點。
“他昨晚發瘋,忽然咬了我一口,奇奇怪怪的。”她說。
閻奕然這回更加迷惑,周千岐到底在乾什麼?
他不會是想提醒她牙印的事情吧?
這件事有那麼重要?他連她身上的牙印,都要認回去?
“的確是奇怪。”閻奕然聲音更加低沉。
失控的感覺,讓他內心產生一種焦躁。
而他表麵的平靜,也隻能維持到進入蔣家。
他將時玥扶下車,卻在關上車門後,將她抵在車門前。
他垂著眼眸看她,“玥玥,昨晚去金樂酒吧了?”
時玥雙手抵在他身前,對兩人的距離有些不適應,“嗯。”
閻奕然:“還是沒有什麼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