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
閻奕然頓覺無力,沉默半晌,終究還是開口道,“我騙了你,玥玥,你是不是在生氣?”
“沒關係,我不生氣,閻奕然,我想得很清楚,我就是一個瞎子,也不能一直占著你,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更自由的生活,不必浪費在我身上。”
她低低的聲音,帶著某種釋然,然而在閻奕然聽來,卻隻覺得刺耳。
“蔣時玥!”他的聲音有些大。
麵前的人微微瑟縮,瞪圓眼眸看著前方,仿佛被嚇到了。
他手掌輕撫在她肩頭,將聲量降低,神情間滿是糾結和掙紮,“玥玥,我……”
可是他連自己的內心都尚未捋清楚,所以他的話又鯁在喉嚨。
最後他隻是囑咐道,“玥玥,彆再去見周千岐。”
“為什麼?”
“我不喜歡。”
她皺著眉,回應道,“可是,你不該限製我。”
閻奕然聽到她的反駁,心中無名的怒火更加猛烈。
他掐著她肩膀,不自覺地用力。
如果她能看見的話,會發現他此時的神情是那麼地猙獰。
“玥玥,我以為,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她表情露出無措和驚訝,“閻奕然?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喜歡你。”
閻奕然在接近她的時候,就設想過要如何讓她愛上自己,他必須讓她處於自己的掌控下,他會做很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不限於必要時刻他對她進行假意的表白。
他知道自己的條件,也知道她愛慕他。
當他對她主動,她沒有道理拒絕他。
然而,她在驚愕過後,神情變得更加慌亂,臉頰也微微漲紅,她扭捏道,“……閻奕然,可我,隻把你當成哥哥。”
閻奕然僵住,隨之而來的是不可置信,以及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痛心。
——
閻奕然離開後,時玥去浴室泡起澡來。
輕柔的音樂聲,精油淡淡的芳香,如果不是因為她不能喝酒,她都想抿一口紅酒,那可真是愜意啊。
“小姐,您在裡麵已經二十分鐘了,需要我幫忙嗎?”開口的女傭叫芳芳,是日常給她送餐的那個。
也不知道閻奕然警告過她什麼,剛才時玥就聽出她聲音裡的哭腔,而且她對自己的態度也恢複畢恭畢敬的,在她麵前大氣不敢出。
“不用,我再泡一會兒。”時玥懶懶回道。
芳芳:“好的,小姐。”
【係統?寶兒?閻奕然在我房間裝監控了?】時玥問綠茶係統。
之前蔣家除了房間,各個角落都裝不少監控,閻奕然應該偶爾會盯著。
經過昨晚的事情,閻奕然指不定會進一步監控她。
她現在看不到,做什麼都不方便。
綠茶係統也樂於告訴她,【是的,門口架子上有一個,陽台門上有一個。】
兩個攝像頭,基本上就讓她在房間的行動被閻奕然一覽無餘。
男人啊,就喜歡搞這些小動作。
不過閻奕然離開時,怕是被她刺激得不輕。
他磨鄭重其事地告訴她,他從來沒將她當成妹妹,以後也不會。
時玥穿好衣服,才走出浴室。
芳芳就在一旁等著她,大概是急著表現,連忙伸手過來扶她,“小姐,小心地滑,走這邊吧。”
時玥順著她走到床邊。
芳芳見她頭發濕漉漉,還殷勤地要幫她吹。
正好她懶得動手,就點點頭,“嗯。”
另一端,閻奕然坐在辦公桌前,雙手相合抵在下巴處。
一旁的電腦屏幕上,是蔣家各個角度的監控畫麵。
他往常不屑於去看,但是自從剛才回來後,他就在盯著。
一個瞎子而已。
他在心裡提醒自己,可是目光卻無法遠離。
她一舉一動,都好像有魔力一樣。
手機震動,寧欣茹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他稍微回過神來。
將電話接通,他聽到那邊歡快清脆的聲音,“閻奕然,你猜猜我在哪兒?”
“在哪兒?”他下意識應道。
他一直記得初見時寧欣茹的笑容,自此就一直藏在心中。
可是現在聽著她的聲音,他卻好像已經記不清她的笑容是什麼樣的,他想起來的是一雙可愛的梨渦,還有蒙著霧一樣的黑色眼眸。
“我讓你猜啊,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那邊寧欣茹說。
閻奕然回過神,“我猜不到。”
“你就不能有點情趣?隨便猜一個嘛。”
他隨口道,“你在蔣氏集團大樓裡。”
寧欣茹:“哇,答對了!那麼請問閻總,我能見見你嗎?”
閻奕然抬眸看向電腦屏幕,芳芳已經給她將頭發吹得半乾,轉頭她就躺到床上,像是要睡覺。
“嗯,我讓秘書去接你。”他一邊回答,一邊給芳芳發出消息。
——讓她把頭發弄乾再躺下,空調溫度彆太低。
——
周氏集團。
董事長辦公室,周父見到姍姍來遲的兒子,訓斥道,“今天怎麼回事?打電話也不接。”
周千岐拿起杯子倒水,咕嚕咕嚕喝完。
周父抬頭看他的動作,神情帶著疑惑,嫌棄道,“你當我這裡是茶水間?”
周千岐已經習慣他的態度,他心中有事情,臉上神色凝重,斟酌半晌,他才開口,“爸,你打算讓我跟哪家千金聯姻?”
周父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你是看電視看多了?我們家不需要聯姻,你喜歡誰就娶誰,不過還是先讓我看看比較穩妥。”
他直覺這兒子是看中誰了,否則這段時間怎麼這麼兢兢業業的。
不過聯姻?的確不需要。
周千岐卻說,“還是聯姻吧。”
周父:“?”
兒子腦子有坑?
周父往椅子後一靠,“那你想跟哪家聯姻?”
周千岐:“蔣家。”
周父陷入沉思,“哪個蔣家?”
提到蔣家,他就隻想起死對頭蔣家。
但是兒子是絕對不會跟蔣時玥聯姻的,所以他一時想不到還有誰。
周千岐似不經意地轉著手裡的杯子,聲音低了幾分,“蔣時玥。”
在安靜兩秒鐘後,周父炸了,“什麼?!”
周千岐輕咳,“您沒聽錯,就是她。”
周父大量著他的表情,沉重地說,“千歧,你大可不必這樣,周家還不至於需要你這般忍辱負重。”
對於蔣氏集團那麼大的蛋糕,連周父都難免會覬覦,但是他也知道,蔣時玥選誰都不可能是他兒子。
而且,為了蛋糕而葬送自家兒子餘生的幸福,這種事情,他的確也做不來。
當然,他家裡的那位更加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周千岐:“……”
和蔣時玥聯姻=忍辱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