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捉蟲】定親(1 / 2)

意識到被發現,趙沛老臉多少有點過不去,跺腳悔不當初,“我本堂堂一君子,今日卻被你拉來做此等不入流的事!”

齊振業當場拆台,叉腰斜眼,“哎呀,好放屁好放屁,還餓拉你來,方才也不知是誰看得起勁……”

就他這個身板,這個功夫,但凡真不願意,三個齊振業也拉不來。

三月三日上巳節,有媳婦兒的找媳婦兒,沒媳婦兒的去相親。

趙沛和齊振業相熟的人之中,孔姿清和康宏的家眷都在京城,唯獨他們一人,有媳婦的勝似無媳婦,端的天各一方,便相約出來踏青遊玩。想著好歹摯友在側,出門發發詩興,得兩篇好文章也就罷了。

不曾想,才一出城,就看到打扮一新的秦子歸。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事兒,嘿嘿奸笑著跟得過來……

相互甩鍋之後,齊振業和趙沛麵麵相覷。

來都來了,這名頭也擔了,看一眼是看,十眼八眼也是看……

事後眾人再見,秦放鶴將他一人如何按著暴打不提,天氣漸暖,大家也各自忙碌起來。

三月中,齊振業便正式南下,返回章縣,此番他離家日久,思念妻兒頗甚,早已等不得了。

趙沛已基本定下日後轉職方向,心下大定,也與家裡手書一封,好說歹說取了妻兒過來。

他家中世代為官,雖隻是中級武官,幾代下來卻也攢了不少銀子,順順當當在內城靠外的位置賃了小小一座一進院子,一家三口外加仆從若乾,住著倒也舒坦。

秦放鶴繼續在太學就讀,因書院離城內甚遠,日日往返不便,就每隔五日回家一回,找師長、親朋說些長短資訊,保證信息庫及時更新。

同時,他繼續與大理寺卿之子陳舒保持良好穩定的關係,更去他家做客兩回,也順勢拜見了那位陳大人。

初次拜訪時的談話內容暫且不提,第一回的場景,陳舒實在不想過多回憶。

該如何說呢?

最初並無異常之處,但似乎就隻是他低頭喝口茶的工夫,再抬起頭來,就跟不上了……

事後陳父對兒子意味深長道:“日後你們多來往著些,於你大有裨益。”

陳舒聽了,不敢有違,隻是心下暗暗發苦。

這哪裡是多個朋友,直如給自己請了個活爹!

既然去過家裡,便是好友了,秦放鶴又找機會將陳舒與趙沛、孔姿清和康宏幾人引見了,各自說話。

孔姿清和康宏倒還罷了,唯獨趙沛對三司表現出極大興趣,得知陳舒之父便在大理寺,當即問了許多話。

陳舒也早聞他的才名俠氣,一見之下,也是歡喜,便道:“這些事,我卻不大清楚,來日你見見我父親也就好了。”

兩邊都爽快,幾日之後,陳舒還真就帶著趙沛去見了自家老爹……

如此一來,以小帶老,圈子逐步擴大,也不顯得突兀。

而宋家那邊,因宋倫

便在翰林院任侍講學士,算是孔姿清等三人的上司,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

之前大家不過尋常同僚,自然沒有多餘話說,可眼見如今兩邊要做親家,宋倫難免對未來女婿的好友們多加照拂,偶爾方便時,私底下也多有提點,讓三小少走不少彎路,少得罪幾個人,著實感激。

有時汪宋兩家不便通話時,宋倫乾脆就托孔姿清代交書信,穩妥又便宜。

上巳節之後,宋家對秦放鶴頗為滿意,連最初不大那麼痛快的宋琦老爺子也沒話說,隻在巡視太學時,難免要求更嚴苛了些。

為此,秦放鶴痛並快樂著。

三月底,秦放鶴與阿芙又見了一回,乃是兩邊都出門遊湖,裝著不經意地在水麵上遇見了。

這回再見,阿芙明顯比上次舒展許多,出門前看到案頭那隻已然乾枯卻仍不舍得丟棄的柳枝小籃子時,心裡竟也隱隱生出幾分期待。

此時尚未定親,聊太深入的話題也不合適,秦放鶴索性就帶著阿芙玩,自己也跟著忙裡偷閒。

畫舫停靠在樹蔭下,兩家長輩湊在一處說笑,把船尾留給兩個小的。因長輩都在,伺候的下人也在,便不算私會,誰瞧見也說不出什麼。

船上無甚好玩的,秦放鶴便要了兩根魚竿,與阿芙並坐釣魚,一邊願者上鉤,一邊手談。

下圍棋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的文藝活動之一,秦放鶴就發現,這個看似溫柔的姑娘棋力竟頗高。

他是在董春手下過過的,平時也常被汪扶風和薑夫人拉去陪下,回到太學也不清淨,多有借口請教實則挑釁的同窗車輪戰。故而他棋藝雖算不得一流,在同齡人中卻鮮有對手,但阿芙竟也能穩穩下幾十個來回。

這就有些意思了。

下了幾盤,阿芙總是輸,雖有幾分懊惱,卻並不沮喪,反而大著膽子問自己為什麼會輸。

秦放鶴失笑,也同她細細分說。

阿芙聽得認真,完了又笑,“果然比我一個人玩有趣得多。”

日頭漸高,船艙內的大人們也都有些倦怠起來,說話聲漸漸低下去,各自找了地方休息。

秦放鶴見了,心頭一動,朝阿芙招手,“走,帶你玩個好玩的。”

說著,竟要帶她下船。

岸邊無人,阿芙便有些踟躕。

秦放鶴也不急,站在原地等她,笑著伸出手去,“不妨事,船上水光晃得人眼暈,照得皮疼,我們隻在岸邊。”

阿芙也正被水麵折射上來的日光曬得熱辣辣的,又見岸邊一處四麵通風的涼亭,也是心動。

她乳母見了,便上前低聲道:“姑娘,出來玩麼,長輩們都在這裡,略鬆快些,不妨事的。”

阿芙是她自小奶大的,跟自家女孩兒也沒什麼分彆,眼見姑爺不是那等木訥人,著實替她歡喜。

阿芙終究也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縱然之前日子再壓抑,哪裡有不愛玩的?

如今見乳母都這樣講,便自心底生出一股勇氣

,輕輕哎了聲。

早有人輕手輕腳放下渡板,秦放鶴先跳下岸去,又轉身來扶阿芙,“來,可能有些晃,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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