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條件一疊加,答案呼之欲出:
地/雷!
論玩火/藥,毋庸置疑,中國人是祖宗,煙花爆竹那隻是路走偏了。
而人類曆史上第一顆真正意義上的地/雷,就是明代名將戚繼光發明的。
內置火/藥、火石,是的,還是可觸發式的。
高程來了興致,湊過去眯著眼睛看了許久,提出疑問,“這個好是好,但這個火/藥量,炸不死多少人吧?”
秦放鶴覺得他已經有點近視了,琢磨著得什麼時候幫忙弄一副小眼鏡兒。
“其實戰場上真正一個照麵就當場斃命的很少,訓練有素的士卒大多幾人一組,是為戰場小陣,分擔攻擊、護衛和補刀的角色。更多的還是血流不止和戰後傷勢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救治,失血過多或感染而亡。”
尤其長期作戰,因病餓而死造成的減員超乎人的想象。
“何為感染?”高程打破砂鍋問到底。
“簡單來說就是傷口惡化,譬如紅腫化膿,肌肉腐爛,引發高燒和其他本不該有的病症。”秦放鶴儘量用當下的語言解釋。
一旦高燒,基本就死定了。
“不錯。”歐陽青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聽了這話十分讚同,又歎息,“同袍一場,不是我們不想救,實在是……唉!”
一場仗打完,有個兄弟斷了胳膊,有的沒了腿,若在太平盛世,找個名醫及時割了也就是了。
可戰場上缺吃少穿,又那麼臟,怎麼救?
金暉饒有興致地說:“你這個什麼雷裡塞滿了尖銳的碎片,以火/藥爆炸之力將它們射飛出去,就好比鋪天蓋地的暗器,自下而上,叫敵軍措手不及,無法抵擋。且蒙古馬矮小,照你寫的炸飛後的尺寸,說不得就能打到他們的腿腳,甚至是腰腹。而大部分蒙古人多穿皮甲,根本擋不住飛濺的暗器……”
飛在天上的轟天雷需要瞄準,敵人可以躲,戰馬習慣後甚至不會害怕。那麼埋在地底下的呢?
怎麼躲?
就算騎兵有盾牌、頭盔,都是保護自上而下的攻擊,誰會想到攻擊自下而上呢?
隻要馬腿受傷,那匹馬就廢了。
“就是這個理兒,”秦放鶴笑道,“蒙古騎兵之利,多要歸功於馬匹,隻要馬沒了,騎兵就是缺少訓練和戰術演習的二流步兵。”
他說完之後,室內久久無言,詭異的沉默迅速衍變為死寂。
就連孔姿源都麵露不忍,由衷感慨道:“好陰毒啊!”
秦放鶴:“……閣下雙眼放光說這話,委實無甚說服力。”
孔姿源:“……
”
我笑了嗎?
沒有吧?
孔姿清看了堂兄一眼,無奈搖頭㈩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跟著思考起來,“戰場之上,無非你死我活,也講不得什麼光明正大了。隻要能減少我軍傷亡,便是上上策。”
秦放鶴衝他比了個大拇指,知我者,無疑也!
武器選對了,就能救下無數將士的命。
真正的勝利,絕對不是人命推出來的。
為什麼小國經不起戰爭,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人口少,比如說大小國交戰,雙方各死五十萬,小國很可能就直接亡國了,但是大國還有一千萬呢。
怎麼比?
蒙古貧瘠,但我們大祿有錢嘛!
好好的金幣玩家,誰與你做意氣之爭?
老子給你在戰場上提前埋一萬顆雷,引你過來,先平推一波再說。
能遠攻的,誰跟你搞近戰?
有優勢?
優勢也給你削平了!讓你看得見,打不著。
眾人相視嘿嘿嘿,後世臭名昭著的“火器研發團”由此誕生,又稱“血腥炸雷天團”,直接間接死在他們手上的敵人不計其數。
此為後話。
當下的議題已經轉到天女散花,啊,這是秦放鶴給地/雷取的雅號,轉到天女散花內部填裝什麼,殺傷力才能最大化。
照現在這個醫學發展程度,自然是容易感染的,感染之後發展迅速,幾乎沒救的最好。
孔姿源摸摸下巴,“生鏽的鐵片。”
必然感染。
金暉接上,“碎瓷的底部。”
夠厚夠重,不容易碎。
孔姿源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頗有欣賞之色,“粹了毒汁的鐵片。“
金暉麵不改色,接得毫不費力,“死人骨。”
眾人:“……”
秦放鶴:“……”
這種變態陰批之間的惺惺相惜,真的好一言難儘啊!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狗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孔金二人也已經你來我往說了十多個來回,各種陰狠毒辣的雜碎層出不窮,隻有大家想不到的,沒有他們說不出的。
孔姿清平靜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扭頭對秦放鶴說:“明人不說暗話,我有點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