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遍地開花(二)(2 / 2)

報訊者頗為憂慮,“元帥,若敵軍果然以此破陣,又當如何?”

趙副官先看朱鵬舉麵色,見他絲毫不亂,心裡就有了底,“急什麼,蠻子

愚鈍,技巧拙劣,縱然做出來,成效如何,且看看不遲。”

曆來北方遊牧民族就沒有城池的概念!如今他們還沒大規模南侵呢,哪兒擺弄過什麼投石車?想必是照葫蘆畫瓢臨時拚湊的。

朱鵬舉哈哈大笑,果然叫報訊者回去了。

卻說半月之後,又有人來報信,卻是捷報:

原來蒙古人確實不精通攻城器械之製造,忙活了一整個正月,也隻勉強造出來兩架,需要十人同時操作,卻隻能將幾十斤重的石塊投擲一十丈左右!

距離巴圖等人設想中的“數百斤”“數百步”,簡直天壤之彆!

最初他們推著投石車出來,大祿士兵原本還覺得挺像那麼回事兒,當地駐守將軍還特意集結,結果扔了幾發之後,眾將士便哄然大笑。

這才多遠?!

莫說諸如十字連環弩之類的神器,便是如今軍營中常見的神臂弓、神機弓等,射程也都在兩百步以上,即九十丈以上了!

也就是說,蒙古兵想要用投石機引爆天女散花,就必須先進入到大祿軍隊的射程之內!

“弓弩手準備,輪番射擊!”

兩輪箭雨過後,操作投石車的蒙古兵就成了刺蝟,剩下的落荒而逃。

攻又攻不破,清又清不掉,戰事一時陷入僵局。

一月末,捷報就到了天元帝的禦案之上,天元帝親自看過,十分欣慰,又命傳閱四方。

“被挾製住騎兵的蒙古大軍,便如沒了牙齒的老虎、拔了爪子的老鷹,不足為懼。”太子亦笑道。

論兵器、裝備,蒙古遠不如我;

論後勤供給,亦不如我!

自去歲入冬後,太後便鳳體抱恙,纏綿病榻,天元帝也是久不見笑顏,更因心緒煩悶,嗬斥了不少官員辦事不利。如今捷報在手,總算有由頭笑了幾聲,心胸亦大覺暢快。

“那接下來呢,太子以為如何?”天元帝用力吐了口氣,捏著眉心問道。

大約他確實老了,太後一病,他也跟著操心,有些累了。

太子揣度天元帝心意,大著膽子開口,“以兒臣之見,蒙古狼子野心,不可縱容。眼見春日到來,草原生機將現,若老天憐憫,或許一年之內,蒙古又將死灰複燃……”

好不容易掐著脖子餓了蒙古一年,逼得他們如今去往西邊鄰國以牲畜置換糧食,若不趁機痛打落水狗,來日他們休養生息,或許再想出破解天女散花之策,豈不可惜?

“不錯,”天元帝欣慰地點了點頭,喃喃道,“打鐵需趁熱,來人,即刻擬旨,命歐陽青、朱鵬舉督促眾將士原地屯兵開荒,修建城池堡壘……”

然不等旨意發出去,胡霖便匆匆進來稟報,“陛下,太後暈厥!”

一時間,整個後宮都動作起來。

天元帝一往後宮去,前麵各衙門也先後得到消息,許多官員立刻就趁著午飯時間往宮外家裡傳遞消息,近期有要辦喜事的,趕緊提前辦了,千萬彆在後麵撞上。

還有家裡那些名貴招搖的鮮亮東西,也都趕緊收拾起來,彆在這個當口觸了陛下黴頭。

秦放鶴心頭一動,也趁機吩咐秦猛,“你現在就回家告訴夫人,即刻傳訊與大姑娘,叫她暫且不要回京,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去歲秋,董娘外出遊曆歸來,不過短短數日便再次啟程,同行的還有早便迫不及待的阿嫖。兩個姑娘帶著前任鏢師之女芳姐等一十多個矯健的女伴當,先遊遍北直隸,然後一路向北,欲要飽覽昔日他國風光。

今年一月中旬,阿嫖派人從遼寧帶回書信,說想趕在四月之前回來給秦放鶴過生日。

孩子第一次離開家,一走就是小半年,秦放鶴和阿芙自然思念,阿姚也時不時喊著找姐姐,自然歡喜,可如今麼……

太後不好的消息是上午傳開的,當天傍晚秦放鶴下衙回家時,就見幾家綢緞莊子、銀樓內人頭攢動,許多穿戴體麵的管事、嬤嬤、大小丫頭等俱都大包小裹行色匆匆。

“爹,為什麼不讓姐姐回來?”剛進門,阿姚就噙著兩包眼淚衝過來。

秦放鶴隻一眼掃過去,阿姚就刹住腳步,乖乖坐好了吸鼻子。

“方才我接到幾家消息,有的說壽宴取消,有的婚事提前,有的乾脆這幾日就過門,一切從簡……”阿芙親自端茶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可是太後不好了?”

也難為那些嫁娶的了,他們這樣的人家,哪個辦喜事不是提前操辦三五年?原本都想著辦得熱熱鬨鬨轟轟烈烈,如今倒好,要麼熬過一年國喪,要麼年紀實在太大或者續弦拖不得的,也隻好緊趕著這幾天匆匆辦了。

就算要辦,也不敢太過聲張,不然太後危在旦夕,你卻大肆慶賀,不是找死麼!

秦放鶴脫了外袍,洗了手,顧不上喝熱茶便道:“我觀太醫署內外匆匆,隻怕……”

太後也八十多歲的人了,算得上高壽,年前他私下與孟太醫拜年時,就曾迂回試探過,得到的結果並不算好。

如今這一出來勢洶洶,倘或真有個萬一,便是國喪!一年之內禁止一切婚嫁、宴飲、賞樂、出遊。

尤其如今秦放鶴封了忠義伯,同齡人中可謂獨一份,自己和家人更要以身作則。

說白了:阿嫖一旦回來,短時間就走不了了。

太後與天元帝是親生母子,情分極其深厚,從去年太後病重,天元帝便心緒不佳,連秦放鶴裝乖賣巧那一套都行不通了,朝中氣氛頗為緊張。

若太後真的不成了,說不得就要有倒黴蛋成為出氣筒。

左右她們小姑娘家家的,又非皇親國戚,隻要遠在千裡之外,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不必回京奔喪,何苦跟著擔驚受怕?還不如繼續在外增長見聞。

天高皇帝遠,既鬆快,也安全。

阿芙聽罷,“我也這麼想的。對了,我已悄悄打發人采買白綢,針線上也要連夜趕製孝服、白燈籠等……”

其實原本各家紅白喜事的物件都是預備著的,但偏巧這幾年親近的幾家沒有白事,方才阿芙開庫房親自看了一回,發現好些舊年的喪具已經陳舊泛黃,卻不好拿來應付國喪,隻得另做。

卻說忠義伯府的人連夜快馬加鞭去給自家大姑娘報信兒,三月初,已經進入北直隸地界的阿嫖就接到消息。

若論遠離京城,自然南方更遠,但若要往南去,勢必途經京師,倘或期間太後崩逝,她們就沒理由不留下。

而西北一帶正在打仗,不能隨便過去添亂,所以隻有東北了。

剛好她們去歲去過,一切都熟悉,如今天暖,正是出行好時節……

阿嫖跟董娘一合計,索性連夜啟程。

當三月中旬,一行人再次踏入遼寧地界時,太後崩逝的消息,傳遍全國。

緊隨而來的還有全國大行國喪的消息,一年之內,民間皆不可婚嫁宴飲,除外地科舉之外,也不可出行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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