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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費慎發作,他說:“指令再加一條,嚴禁抽煙喝酒。”
費慎微怔幾秒,隱含冷意的眼神變為嘲笑。
“我們的交易結束了,你自己說的。”
“你一天沒走,我們就還是雇傭關係。”
邵攬餘找出袋子裡一條未拆封的毛巾,扔向他,背過身離開。
“睡前要洗澡就上來,傷口記得換藥。”
費慎拎著毛巾塑料袋邊角,留在原地,目送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
嘴角嘲弄的笑容消失,他眼神褪去浮於表象的情緒,轉化為一抹意味不明的探究。
好似對什麼了然於胸,又有著冷眼旁觀的態度。
半晌,他毫不留戀丟掉了整包煙。
第二天邵攬餘起得很早。
與身下這不足一米八的床無關,天色剛泛出魚肚白,樓下餐館就傳來大一陣小一陣的鼓噪動靜。
先是店員們打掃衛生準備食材,砧板剁得哐哐響,隨後又是一大早開了店門,住宿的客人們接二連三下去吃早餐。
樓房隔音效果極差,噪音源源不斷傳來,連有個老頭抱怨說自己假牙掉了都聽得一清二楚,是個聾子也該醒了。
邵攬餘簡單洗漱完,將昨晚當成一次性床墊的臟衣物丟進垃圾桶,拎著瓶水下了樓。
飯店大堂雖不至於人滿為患,但也是熙熙攘攘人聲嘈雜。
昨天的插曲好像並未對餐館生意造成什麼影響,今日依舊賓客盈門,又或者因為附近僅這一家合適的飯店,大家沒得選。
邵攬餘粗略掃了眼,還剩幾張空位,正在準備呼叫服務員,他身形忽然一停。
不遠處的前台位置,隻見費慎神清氣爽倚在桌邊,麵帶愉悅的表情,從容自如地和飯店老板娘搭訕。
還真是不管當下是什麼處境,都不耽誤對方跟人聊起來。
昨晚邵攬餘特意等了會兒,卻不見費慎上來洗漱。
此刻對方精神奕奕的樣子,瞧著不像在車上熬了一夜,八成是找到合適的落腳地了。
那邊兩人聊了會兒,老板娘目光瞥見邵攬餘,衝費慎一挑下巴。
費慎收到提醒,側過頭來,粗淺看了一眼又返回去。
他背過手,往自己身後招了招。
邵攬餘順著方向看去,是張沒人占的空桌,桌上有幾樣熱氣騰騰的早餐,一看就知道剛做好沒多久。
邵攬餘移步,坦然坐過去。
挑了杯熱牛奶和一份熏烤三明治,細嚼慢咽吃了起來。
吃到第三口,費慎結束了和老板娘的社交,在邵攬餘對麵落座。
他自己選了碗拌麵,慢吞吞吃了幾筷子,沒什麼胃口的樣子,又放下了碗筷。
“老板娘叫王梁,這家店不是她的,真正的老板應該是白焰惹不起的人。”
費慎說:“前段時間,鎮上確實出現了一些和昨天那個男人症狀相似的人,除了霧鎮,其他地方也有,最後無一例外都死了。但這事過去了幾個月,病源未知,也沒造成大麵積傳染,中間消停了一陣子,直到昨天才又重新出現,所以那個男人很可疑。”
費慎如同彙報工作般,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件件事無巨細告訴邵攬餘。
邵攬餘聆聽完,放下牛奶,問了個毫不相乾的問題。
“你昨晚睡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