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掂手裡的毛巾,不疾不徐朝自己的房間而去。
迅速洗了個熱水澡,冷重的濕氣去除,費慎渾身舒坦了不少。
擦著半乾的頭發出去,倒是未曾料想,邵攬餘會主動上門來找自己。
對方帶了兩個傭人,在房間放了杯驅寒的薑茶和一些夜宵,見他洗完澡出來,便說道:“記得把薑茶喝了,否則若是凍感冒了回去,你二叔還以為我虐待你。”
幾份小吃擱下,邵攬餘將傭人使喚出去,自己仍留在房間裡沒走。
費將擦了頭發的毛巾掛在脖子上,拎起薑茶一口飲儘,把空杯示意給對方看。
“好了,你可以交差了。”
邵攬餘莞爾,臉上卻沒有笑意,道明了自己來這趟的真正用意。
“你和秦一舟在外麵說了什麼?”
費慎站沒站相,坐也不坐好,一條腿半倚坐在床頭櫃上,不答反問:“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和他待在書房那麼久,他一出來就動手,你倆聊了些什麼?”
先前在屋外,邵攬餘撐著傘走過來,費慎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然後快速將環諾噻酮收了起來,並且選擇不還手。
節點卡得剛剛好,對方自然不清楚他倆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去問秦一舟。
光是憑撞見的那一幕,費慎就能理直氣壯地與之討價還價。
看見費慎臉上不太妙的表情,邵攬餘道:“你以為我會和他說什麼,說你犯病的那些事嗎?”
聽到犯病這個形容詞,費慎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一張臉當即就快拉到褲襠裡去了。
“我既然是在犯病,那你覺得我能和他說什麼?我提了一句蘇琅,他就瘋了。”
邵攬餘沒接話,臉色霎時間變得很淡,明顯心情不太愉快了。
費慎心臟一沉,果然是蘇琅。
方才他故意用蘇琅試探秦一舟,是想起蘇琅曾給自己下過冷啡片,看能不能用這個套出點話來。
誰承想一個無心之舉,竟會換來秦一舟那麼大反應。
他那會兒就覺得不對勁了,此刻再看邵攬餘,費慎基本確認,對方的“病”十之八九和蘇琅以及冷啡片脫不開乾係。
思及此,費慎放下倚在床頭櫃上的腿,幾步走去邵攬餘身邊。
房間裡唯一一張沙發讓邵攬餘坐了,他站在扶手邊,胳膊搭住靠背彎腰,沉聲說:“你當年殺蘇琅,和我沒有關係,是不是?”
邵攬餘看了他一眼,仍是閉口不言。
“你殺蘇琅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用冷啡害你,導致你手部神經受損,從那之後連握槍都困難,唯有年複一年的依靠藥物,才能正常生活。”
費慎拿出兜裡那瓶環諾噻酮,抓住邵攬餘手腕,硬是塞了進去。
他眼神冰冷,語氣裡是快要控製不住的殺意:“蘇琅是誰的人?告訴我。”
邵攬餘目光跟著下移,靜靜落在手裡的藥瓶上,說道:“你浪費幾天時間,就是為了這件事?”
此話基本相當於默認了,費慎很清楚,以對方的性子最多也就是言儘於此,不會再有更具體的,乾脆挑明了講。
“我是為了你,為了你才像個傻逼一樣沒臉沒皮賴在這不走,邵攬餘,你還要我講多少次?我喜歡你在意你每天都想看見你!知道你受傷後,我他媽比死了還難受,心裡無數次後悔當初你不舒服的時候,我沒多上點心,更他媽後悔我這個傻逼誤會了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明不明白,懂不懂喜歡是什麼意思?整天把我當賊一樣防來防去,誰他媽稀罕你的家產,老子覬覦的是你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