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牛皮沙發上擺著一床被子,除此之外,連個枕頭都沒有。
紀荷說,“我不是懷疑你半夜在床邊靜靜看著我,怕我是個鬼消失,就是奇特,沙發不冰嗎?春天也不帶這麼光躺著吧。”
“我體熱。”
“……”
行。
紀荷瞪了瞪眼,發出崇敬的潰敗眼神。
“把鞋穿上。”他提醒一聲。
紀荷腦袋仍是嗡嗡的,清晨起床可能不太清醒,但做為有著基本常識的正常人類,當主人好心提醒你,地上涼該穿上鞋子了,她除了由衷地說聲“謝謝”,第二反應就是回她起來的地方,把鞋子找著穿上。
可她剛一轉身。江傾說,“在這。”末了,還用眼神指使轉回來的她,往沙發邊上看。
紀荷很明顯的頓了一口氣。
清晨光線昏暗,五點鐘的光景,地磚是花灰色,沙發也是冷色調,那雙男士拖鞋也是深藍,可因為那個地方她昨晚靠過,鞋子昨晚穿過,就顯得觸目驚心。
唇瓣抖了抖,視線拾起看他。
相比在回憶裡的高傲不可一世、鮮活,麵前的他有了男人的骨骼和男人的城府。不是叫一兩句江兄,就能和年少一樣打成一片。
麵對彆人驚詫的目光,他隻略微挑眉,“怎麼?”
紀荷激動指了指鞋,睜圓眼,“我怎麼去房間的,你公主抱?”
江傾似乎不可思議,“什麼抱?”
“公主抱。”她示意了下將人橫起來,從腿彎抱的姿勢,幅度誇張,有點像在鄉下河邊淘米的架勢!
江傾說,“你做什麼夢呢。”
他繼續漫不經心
。紀荷都懷疑人生了。
得不到答案,破罐破摔走到沙發邊,一邊生氣似的套鞋,一邊仍是懷疑不服,重重道,“我看,我真是鬼吧,飄著去的!”
“我怎麼知道你。”他可疑地按了下嘴角,不知是不是被逗笑了。
紀荷氣結。
刷牙的時候,更可怕。
昨天下飛機,她行李一直放車裡,晚上來時,老蔡就把她行李搬到江傾車上。
糊裡糊塗睡了一夜,一早起來看到自己行李出現在彆人家中,還能順暢的拿衣洗澡也是感到神奇。
看到臥室裡的大浴缸,她一度要問他,是不是真在這裡傷心過度,被她在電話裡以為要自殺,還被警察全.裸地從浴缸中抓出,不過太尷尬了,看著他的剃須刀,他的洗麵奶……
紀荷就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為妙,這可不是你家裡,你眼睛也不要往旁邊的白色男士內褲上瞎瞅了!!
……不要侵犯彆人**!
她尷尬到腳趾都卷起來,鏡子裡自己的兩頰也紅得非常透,她迫切需要熱氣,欲蓋彌彰她的臉!
嘩嘩,水聲響。
他周到的調子倏地提醒她,哪邊是熱的,哪邊是冷。也可以看個電影……
他有一台筆記本就擺在浴室,旁邊還有瓶瓶罐罐的各種香薰,沐浴露之類……
最絕的是,他伸手扯下他那條一直晾在二人眼前的男短褲,朝她看來的眼神,就和住警察宿舍,被自己兄弟以嫉妒眼神,羨慕他的裝備時,他那個寡淡,且大方的樣子:
怎麼,需要我送你同個牌子嗎?
紀荷嘴角翹地僵硬,連連搖頭,“謝謝,謝謝……我什麼都不用……”
同時,她腦袋又冒出一個問號,他家沒有次臥,就沒有副衛生間嗎,為什麼直接領她來這裡?
江傾已經走到門邊,暖亮的浴室光線讓他所有的細節大方呈現。上衣不是軍綠也不是卡其,而是深咖,而且是絲質,在光下會閃閃發潤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紙醉金迷。
你要去相親?
她甚至想這麼問他……
如果不是他閒庭散步式又退回來,給她擠了牙膏……這種驚世駭俗的事,紀荷已經摜上門,十分鐘結束戰鬥,然後馬上逃離他的家!
“你乾什麼……”她不自覺用手托了一下下顎,還好,沒有徹底脫離臉部組織……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回答。
紀荷:“…………”
想用後背撞洗手池、頭去轟牆壁,一邊演示一邊衝他大叫:昨天在市局這樣又那樣扒拉我時,怎麼不提傷筋動骨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