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水庫景色優美,去年春天台裡踏青,一起吃的肥美大魚。
老蔡如臨大敵,“張隊,什麼時候發現的死屍?”
張政笑,“今年的事兒。”
“哦,那就好。”老蔡虛驚一場,朝紀荷遞一個逃過一劫的眼色。
紀荷麵無表情。
她和江傾眼對眼瞪視了一會兒,以他的似笑非笑轉身離開告終。
紀荷氣得恨不得當場吞下?兩百斤的小龍蝦、將自己撐成一個大秤砣……
讓他裝逼!
單手抱她!
顯得他很強、很大!
人家新來的女法醫都投來數道視線,瞥他們好久。
紀荷頭疼。
剛才確實是自己不對,差點汙染到現場,但眾目睽睽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再不濟他可以拿一個證物袋給她,就算吐也不會汙染到現場。
太傷自尊。
隨手一拎就起了……
這……
“荷啊,你臉怎麼那麼紅?”老蔡湊到她邊上居心叵測笑。
紀荷正煩,壓低嗓音回複,“嘔吐中樞刺激到我的皮下血管,充血正常。”
“你看我臉紅嗎?”老蔡摸了摸自己臉。笑地像隻老狐狸。
紀荷抬頭瞪他一眼。
老蔡一縮脖子,“嘿嘿嘿”訕笑。
明明是示弱的笑聲,聽著卻猥瑣至極。
紀荷膈肌和?腹肌一難受,差點又要嘔吐。
趕忙把這老家夥掀開,捧著相機潛入戰場。
偵查員正大範圍的采集痕跡物證。
紀荷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女法醫在彙報初步結論。
說這人是被鈍器敲打頭顱而?死。
她還想繼續聽,就被江傾的聲音打斷,“回支隊化驗再說。”
……防她防跟賊似的。
紀荷差點朝他豎中指……
……
帶著屍體回市局的路上。
紀荷接到老蔡的電話,說事情?辦妥了。
剛才的拋屍現場,一堆楚河街的居民跑出來看熱鬨。
肖為民竟然也在其中。
送來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她當場給老蔡使了眼色,趁人多,去肖為民座駕上辦了點事。
“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市局錄口供。”她和老蔡分開行動,車子歸老蔡開了,自己坐地是特警的車子。
鑒於剛才那一抱,惹了太多人注目,她
沒和?江傾同車。
老蔡說,“今晚的監聽工作我來吧……”
“噓。”紀荷回眸望了望車裡的特警兄弟,對方衝她一笑,她點點頭,含笑地握著手機往窗邊靠,“事情?交給你我放心。”
“講話不方便?”老蔡上道?地笑出聲,“咱這手段不光明,不過對付渣滓沒有特殊手段哪行?不能都像警方似的,件件按部就班來吧。”
紀荷嗯聲回複。
“我就擔心在車子上黏得不牢,或者他們在車上麵不談事情?。”
“夠了,隻言片語就夠了。”
“行。那你在警局也多打探點消息。”
“放心吧。”和?老蔡道完彆。
紀荷關掉屏幕,頭頂著車窗思考死者身份,還有肖冰那一檔子事……甚至還有陳顏……
她隱隱覺得這幾件事可能都是同一件,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的觀點。
思考著一下?入迷,眼皮不受控製地合上了。
“醒醒。”
再有意識時,首先感覺到臉頰上的風。
春夜,即使已至淩晨,外頭風都帶著暖氣。
市局刑偵樓下?種了許多梨樹。之前來辦事,聽到警花們八卦說種啥樹不好種梨樹,不吉利。
可紀荷挺喜歡刑偵樓的梨花大道?。
每到芳菲季節,落雨時,滿地白瓣,像踩在婚禮殿堂上。
白首不相離。
梨花代表離也代表白首。
看人怎麼想吧。
她忽地模模糊糊往下?一衝,唉,怎麼想到婚禮了?
“小心啊。”有人低呼一聲。
紀荷迷糊的腦袋這才有一絲清醒,抬眸從扶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掌往上看,看到一張年輕硬朗的臉。
是那位特警兄弟。
“哥們兒,到了?”她暈頭轉向問。
“是啊。”特警兄弟約摸二十出頭,長相正直,身上青澀味道也濃厚,笑起來憨憨的。
他將紀荷扶落地,笑說,“江隊讓你去他辦公室休息。”
紀荷本來不清醒,一聽這話立馬清醒了,暗暗翻一個白眼。她才不去。
倏地想起什麼,擰眉問這兄弟,“你們江隊去哪兒了?”
她在大院子裡沒看到他車,不僅如此,連張政的車也沒有看到。
除了那輛載著屍體的車停在解剖中心樓下,整個大院子都似空了。
“江隊執行任務去了。”
“什麼任務?”紀荷問過後才知道多餘。
特警兄弟笑,“不好意思啊,這個不能說。”
“沒事兒。”紀荷擺擺手,又笑上了,“那我錄完口供,就去你們江隊辦公室等他。”
“好,好!”特警兄弟巴不得。剛才江隊交代了,不能讓她走,就是走,也得派一個兄弟保護。
……
昨天來過,再次來他辦公室輕車熟路。
紀荷進去後先將窗戶打開,坐在窗邊沙發上聞了一會兒春夜中的梨香,眼皮再次發沉。
回到明州連續四夜沒睡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