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僅僅是這麼小的動作,都能讓對方立刻反應過來,還將鬆月也揪了出來。
要知道,鬆月可是離那小子最近的下人了,要想做點什麼手腳自然也簡單得很。
如今沒了她,其他陪在那傻子身邊的下人們,一個個都跟聽不懂暗示一樣,根本收買不了。
難道他真要眼睜睜看著那個姓方的家夥,將那個傻子治好嗎?
他心中本來就很不耐煩,如今見到這個愚蠢的女人還一直試圖聯係他,心中就更加不悅了。
不過李弘文的臉上卻依然沒有顯露半分情緒來,反倒仍舊語調和緩地說,“鬆月,你彆擔心,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
“可是,弘文少爺,我如今被趕出來了,又住在我那兄嫂那兒,他們二人實在是對貪得無厭的惡人,”鬆月展現出極其可憐的神色來,本就清秀的臉確實有幾分清麗動人。
“如今他們有了錢,這段時日對我的態度倒是好了些,但是等沒錢了,還是要將我賣了的。”
她的聲音哀切,李弘文卻聽得很不耐煩,但仍是耐著性子問,“那你想要如何?”
“我,我想弘文少爺能不能收下我,讓我住在您那小院子裡,而且,”說到這裡,她似乎
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有淡淡的薄紅,“我本來就已經是您的人了。”
李弘文聽完,心中暗自嘲笑著她的天真,覺得這女人實在是太蠢了些。
要是這時候將人接到他那兒去,那豈不正是跟彆人說,他和鬆月有什麼貓膩,到時候,李家夫婦肯定會懷疑上自己的。
不過他並沒有將這個理由說出口,而是看似很耐心地說,“鬆月,我那宅子實在是小了些,本就是嬸嬸為我讀書方便些暫時置的屋子,平常還會有同窗來家中,實在是不太方便。”
李弘文的臉上麵露難色,似乎很是糾結,“不過你彆擔心,我過段時間便想辦法,將那屋子賃出去,再找找彆處更大些的房子,如此便不會委屈你了。”
他說的很是情真意切,鬆月聽得也很是有幾分甜蜜,覺得他實在是很為自己考慮。
雖然如今還是要暫時留在兄嫂家中,但這段時間也能熬過去。
因此,她便羞怯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弘文少爺,我這次被趕出來,夫人不似以往那般仁善,讓人將我身上屋子上的首飾衣裳全都拿了,我如今隻剩一身簡單的衣裳了……”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要錢了,而前不久李弘文才給了她一筆錢。
這話說得讓他更加心中厭煩,他幾乎要保持不住臉上溫和的笑,但他還是撐著說,“這個你彆擔心,若是缺了什麼,便讓人來找我,過段時間我讓人送來。”
見他說得爽快,鬆月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李弘文見糊弄過去了,心中自然也是一鬆,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又說了些之後會如何如何,定不會負她之類的甜言蜜語,聽得鬆月越發歡喜。
而李弘文一邊說著,一邊卻在心中暗想著,這女人不能留了。
她既貪婪又愚蠢,還知道自己那麼多事,萬一抖落了出去,那麼自己可就遭了。
如今情況雖然對他不利,但是他覺得,即便那傻子真能恢複,傻了這麼多年,自然也是比不上他的。
到時候等李家夫婦沒了,他忽悠對方豈不是一騙一個準,反正最後,李家的家業都會是他的。
兩個看上去甜蜜的男女,心中想的的確都是些讓他們感到高興的事,隻不過這兩人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罷了。
一旁偷聽的小錢,不敢離得那麼近,但他聽力不錯,順著風也將他們的對話七七八八聽得差不多了。
他的神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隻覺得古怪。
沒想到這位弘文少爺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還很是熟練的樣子,而且他許下的那些東西,聽起來也太大方了些。
乍一聽起來,可太像一個冤大頭了,不過仔細一想,又好像還沒付出什麼嘛?
小錢搖了搖頭,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反正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事,他便等兩人離開一會兒之後,才悄悄回了李府,將自己聽來看來的這些事全都說給了林夫人。
林夫人聽完之後,麵色深沉無比。
她可不會認為,李弘文隻是簡單地和某個犯了錯的婢女相戀。
雖然兩人的交談中,並沒有透露什麼隱秘的事兒來,但是隻憑借李弘文願意一味地安撫鬆月,並且還給她送錢。
她就明白,對方必然是知道鬆月做的那些事的,甚至於,那件事就是他自己指使的。
這樣明顯的事實擺在她麵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林夫人支著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思考了許久,她才輕聲說了句,“去把老爺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