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就是覺得牛島隼鬥和他搭配沒有那麼鬆弛和快樂。
牛島隼鬥不能說不知道影山飛雄在糾結什麼。
從托球來說影山飛雄至少暫時是沒什麼錯處的。
但他確實距離現在的及川徹有一段的差距。
以他天賦，這也隻是暫時的。
其實他不用這麼急躁的，而且影山飛雄和及川前輩兩個人本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並不一定要完全複刻，而且牛島隼鬥本就不是活潑的個性，倒也不是對他一個人這樣。
隻是及川徹特殊一點。
中午吃飯的時候，及川徹過來問牛島隼鬥，“怎麼樣，和小飛雄配合的怎麼樣。”
“嗯，還不錯，他挺快就知道我打什麼位置的球更好發力。”牛島隼鬥這會兒光回憶，就能夠感受到影山飛雄在托球上的理解真的有點恐怖，你隻要和他比劃一下，他立即就能調整位置，並且給你一種，‘這都能理解’的可怕感受。
“那他為什麼不高興？”及川徹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影山飛雄的身上。
他正蹙著眉，如果麵前不是餐盤的話，真的很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要把麵前的餐盤全要吞下去。
真的就有人類大戰滅世BOSS的赴死模樣。
關鍵日向翔陽還過去和他打招呼，“影山！牛島同學是不是扣球很厲害，你和他搭配有沒有覺得‘哇酷哇酷’？”
影山飛雄本就心情不爽，日向翔陽還要撞槍口上。
隻見影山飛雄眉頭一蹙，“日向你很煩誒。”
日向翔陽顯然沒有被這一句話給罵走，反而端著餐盤坐在他身側，“影山，你脾氣好臭，這樣怎麼會交到朋友！”
被日向翔陽直戳肺管子，影山飛雄伸出手就抓住了日向翔陽的腦子。
“啊啊啊啊，影山你吸我腦子，我跟你拚了！”
及川徹懶得再看這場鬨劇，繼續問牛島隼鬥，“所以他為什麼不高興。”
“嗯……”牛島隼鬥低著頭在想，怎麼才能把影山飛雄的狀態傳達出來。
“可能想要追趕，卻沒找到方向吧。”他沒想說影山飛雄為了追趕及川徹，從而產生的落差，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緒。
他怕麵前的人高興過頭了。
誰知道及川徹卻很懂他話裡額外的意思，“那確實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牛島隼鬥才意識到，原來及川徹早就知道影山飛雄是因為什麼不高興的，又或者說他是故意讓影山飛雄感受到差距的。
及川徹怕牛島隼鬥不懂，特意舉了個例子，把兩塊雞塊擺在麵前，在一個上麵塗了番茄醬，“鬥醬，你看這塊雞塊，你喜歡吃哪個口味的。”
牛島隼鬥指了指塗了番茄醬的雞塊。
“其實這原本的雞塊呢，也有不錯的味道，可是你吃了番茄醬的就會覺得更好吃對不對？”
牛島隼鬥點了點頭。
“但如果你如果沒有機會吃上番茄醬口味的呢。你就不會知道，啊原來塗了番茄醬的更好吃啊？也不會有人覺得是不是孜然的更好吃，對不對？”
牛島隼鬥大概明白了及川徹想要表達的。
“因為要對比，你才能發現自己最適合的口味和感覺。”
“而影山飛雄就是現在這個狀態。小日向可以說是他現在搭配起來最合適的隊友了，但如果沒有小日向他是不是上了高中就不繼續好好打排球了？換了攻手怎麼辦？如果小日向在彆人手上發揮的更好呢。他也許才能更清晰的發現問題了。”
這就是及川徹所想出來，最直觀的轉述方法。
“你就算口頭上和他說，你這邊不行那邊不行，人是獨立的個體，即使是再虛心想要請教的人，他也會在麵對‘不行’的時候下意識反駁，‘我哪裡不行’。更何況是一個本就擁有著絕對實力的人。”
及川徹喝了一口有助消化的酸奶，繼續說，“有實力的人多有自己的一套成熟的理念，光是口頭讓他接受不符合他性格的方案，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他需要親自感受，這所謂的差距。”
看著說完這一大段話的及川徹，牛島隼鬥有些驚訝到失語，可能這就是及川徹一路走到這裡強大的原因。
他實在太了解每個人的心理了。
有些可怕。
也有些厲害的讓人不知道如何去評價了。
就如及川徹所認為的那樣，影山飛雄確實經曆了一遍從懷疑到認清過程。
雖然沒人知道他這個過程有多難受，但是他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心理過程。
以至於在第二天的時候，影山飛雄完全換了一種狀態。
剛進體育館就有不少人感覺到了。
連及川徹都要蹙了蹙眉頭，假裝氣不過，“啊，天才果然煩人啊，這領悟的也太快了。”
岩泉一白他一眼，“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嗎？”
“話是這麼說嘛，還是會被他的天賦給酸到！嫉妒死了！”及川徹如此說著。
雖然知道是開玩笑，可是牛島隼鬥還是非常認真，安撫著及川徹，“但及川前輩的天賦值不一樣，及川前輩就是我見過的最厲害二傳手。”
“哎呀還是我的鬥醬最好了！”及川徹想要抱住牛島隼鬥，好好親一口呢。
誰知人還沒抱，岩泉一就來把及川徹給踹飛了。
無情丟下一句，“注意場所。”
及川徹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腰嘟著嘴，不情不願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都已經很收斂了！
他為了不可愛的後輩能夠有所成長，都把自己的寶貝借出去了！
他多善良的人啊！
哼。
那可是他的寶貝！
.
影山飛雄想了一個晚上，確實想通了及川徹說的溝通很重要，這個重要到底體現在哪裡。
誇讚確實是一個重要的點，但不隻是這一個。
及川前輩是能夠把所有的攻手的能力都發揮出來，是因為，有信任，有依賴。
當然最重要的是信任。
倒也不是他的攻手都不信任他，就是好似差了一點。
日向翔陽可能因為隻要給他托球的人都是他喜歡的二傳手，單純的很，總是信任著很多人。
及川徹有著能快速和人玩到一起的能力，所以在溝通傳球和戰術這件事，就會簡單很多。
如果影山飛雄想讓自己的攻手很自然的就相信他，那麼搭配起來就更輕鬆了。
所以他第一個選擇溝通的對象就是牛島隼鬥。
雖然沒有期望牛島隼鬥在信任他這件事趕上及川徹。
但至少能讓他了解到，牛島隼鬥百分之百的力量。
影山飛雄冷靜了狀態，努力思考，先走出了第一步。
“牛島同學，扣得不錯。”在牛島隼鬥扣下完美一球之後，影山飛雄是這麼說的。
牛島隼鬥有些緊繃，但是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在緊繃。
隻得有些僵硬的回了一句，“啊……好。”
可是對上影山飛雄認真的目光後，他那種不適突然消失了。
取代的情緒是，讓人警惕的集中力。
‘小飛雄會尋找到自己的風格。’這是及川前輩和他說的。
所謂和攻手之間的信任，不隻有及川徹那一種方法。
溝通很重要，但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溝通的技巧。
牛島隼鬥能夠感受麵前的人在快速地成長著。
那麼他，也不能落後了。
.
日向翔陽最近和及川前輩搭配了很久，怎麼說呢，雖然沒使用過和影山飛雄一起的怪人快攻，可他已經能靠自己得分了。
完全靠自己的感覺。
原本在夏日東京合宿中，他就因為這個問題和影山飛雄鬨了點矛盾。
影山飛雄技術很高，是隻要想什麼樣的球就能托出什麼樣球的人。
可這樣，就他顯得很沒用了。
沒有影山飛雄，他連基礎技能都不會。
但是在及川徹手裡，他卻有了一種，‘啊，是我在得分的感覺。’
他其實知道影山飛雄針對及川前輩有很多的情緒，但這次來大家都是奔著增強能力來的。
他也不得不承認，及川前輩是真的好厲害。
可是影山飛雄也不差！
所以他趁著加練的時間找影山飛雄，兩個人一起打配合。
他能夠感受到影山飛雄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剛好有些擔心的心情早就沒了，多的隻有高亢的情緒，跑過去和影山飛雄喊，“影山，一起打配合吧！”
影山飛雄看來的是日向翔陽，臉上也浮上來了笑意，“好。”
“和牛島同學搭配的怎麼樣！”
“嗯，很強，而且我發現他還可以跳更高。”
“果然呢。能來這裡真的太好了。”日向翔陽感歎道。
“是的，那你和及川前輩呢，搭配的怎麼樣？”影山飛雄也關心道。
“啊好厲害，球就這麼到我麵前！然後我扣出去！而且很順利，他好像很快就感受到我們在練普通的快攻，雖然球不像你那樣在某個地方停下來，可是隻是搭配一天誒，我已經能夠看到了對麵網前的情況了。是不是很厲害。而且我還會了接球，岩泉前輩告訴了我，練魚躍的訣竅。”
日向翔陽滔滔不絕的，一口氣說了很多。
影山飛雄含著笑意耐心地聽著。
他發現日向翔陽說的沒錯，‘能來這裡真的太好了。’
原先提到及川前輩的名字，他總是會下意識的緊張。
可現在他已經能夠這樣，看著體育館內靠近天花板的窗子，望向了夜空，心情不僅很平靜，甚至有些感動。
是啊，及川前輩真的好厲害啊。
能來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