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孟川進江家,對自己來說又是一步險棋。
祝嘉會張了張嘴,“……會不會不太方便。”
大山很積極地幫江斂回答,“不會不會,我們保鏢有自己的住處,就在大宅旁邊的那棟院子,條件很好的。”
祝嘉會:“……”誰問你了。
可祝嘉會也知道,保鏢圖的就是一個貼身保護,過去她說怕江斂覺得她矯情,如今江斂大方到讓保鏢入住他江家,她哪來拒絕的理由。
祝嘉會隻得硬著頭皮應下,“那謝謝了。”
江斂理了理西裝,起身往外走,叮囑大山,“待會送祝小姐和孟川一起回去。”
大山:“是。”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房裡壓迫的氣息瞬間鬆散,祝嘉會扶著牆,這才發現手心早已滲出一層冷汗。
她這打的是什麼工,根本就是在鋼絲上跳舞。
孟川走過來安慰她,“小姐,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不去。”
祝嘉會直搖頭,“算了,他讓你去就去吧。”
祝嘉會住到江家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當成一個遊戲,一場綜藝,直到剛剛那一刻,江斂眼裡的審視讓她突然明白,即便是遊戲,江斂已經認真參與進來了。
她突然不敢想某天江斂要是知道她這個所謂的未婚妻隻是一場遊戲的人物設定,他會怎麼樣。
祝嘉會心跳如鼓,閉了閉眼,好長一段時間才平靜下來。
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半小時後,一行人從孟川的住處出發回了江家。
孟川初次踏入江家,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
祝嘉會對梅姐介紹他,直接用一句“自己人”代替,梅姐瞬間
秒懂,“太好了,又多了一個幫手。”
孟川不明白,“幫手?”
之後,祝嘉會帶著孟川參觀江家的時候,簡短告訴了他自己來江家的原因。
孟川聽完很久都沒說話,最後隻問了一句,“小姐,你確定最後能全身而退嗎。”
“應該能吧。”祝嘉會呼了口氣,想起下午江斂銳利幽深的眼神,突然也不是那麼確定。
兩人沉默了會,祝嘉會又拍拍孟川,“你本來就是我的保鏢,之前那種三餐不飽的生活不用再過了,既來之則安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從這個角度去看,對孟川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下午的折騰後,吃過晚飯,祝嘉會也有些累,她回房間想洗個澡睡覺,孟川卻一直守在門口,她無奈道:“我在家裡的時候不用這麼緊張,你沒事可以回去休息了。”
孟川卻道:“我隻是按照保護祝先生的標準執行。”
祝嘉會拿他沒辦法,隻得先回了房間,可他這樣杵在門口不是個事。
祝嘉會想了想,隨手拿起桌上的身體乳,開門跟孟川說:“要不你幫我跑個腿吧?”
孟川:“你說。”
祝嘉會指著身體乳的瓶子對他說,“你照著這個牌子去恒悅商場買一瓶新的回來,不著急,慢慢買,商場十點才關門。”
孟川隻看了一眼瓶身的英文名就轉身離開,“好。”
他人走後祝嘉會才鬆了口氣,這到底不是在祝家,孟川初來乍到,各方麵還是低調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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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在客戶那邊應酬結束的江斂也準備動身回家。
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
城市的朦朧光影斜照進車裡,映襯著一張清冷淡漠的臉龐。江斂視線落在不斷後移的夜色上,微頓,他轉過身,輕輕擰開一瓶水,仰頭喝下幾口。
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在忽明忽暗的碎影下上下翕動。
“祝小姐那位保鏢安頓下去了?”他淡淡地問。
前排的大山嗯了聲,“就住在我隔壁,也方便我幫您看著他。”
江斂沒有下過這樣的指示,隻不過大山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老板心裡在想什麼。
二十分鐘後,江斂到了家。
梅姐第一時間迎上來問:“少爺,要喝點什麼嗎?”
見江斂環視四周,梅姐馬上會意:“祝小姐吃過晚飯就上樓休息了。”
江斂頓了頓,沒說什麼,也徑直上了樓。
他先回了趟臥室,打算脫掉帶酒氣的外套再去書房,誰知剛換好衣服出門,就碰上了從自己房前經過的孟川。
孟川正準備去敲祝嘉會的門,看到江斂出來,便轉過來衝他頷首,“晚上好,江總。”
江斂看了眼手表,晚上八點半了。
他皺了皺眉,本想問孟川為什麼這麼晚還在這裡,視線一瞥,突然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瓶子。
BODYLOTI
ON?
身體乳?
他為什麼會拿著祝嘉會的身體乳?
這個點的確是祝嘉會每天洗完澡的時間。
難道?
江斂對自己冒出的荒唐猜想感到不可置信,往前走了兩步,試探孟川,“祝小姐讓你幫她……?”
後麵的話,江斂說不出口。
孟川意識到江斂在問身體乳,低頭看了一眼,以為江斂問的是幫祝嘉會跑腿的事,點了點頭,“是的。”
江斂:“……”
江斂抿起唇,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你覺得合適嗎。”
孟川有些茫然,“這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
江斂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他直接從孟川手裡拿走那瓶身體乳,“你可以走了,以後臥室區域不準上來。”
孟川:“……?”
此時此刻,房裡的祝嘉會對過道裡兩個男人的對話還一無所知。
她剛剛洗完澡,吹乾了頭發,正跟杜雪青發消息彙報今天的驚心動魄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以為是孟川跑腿回來了,祝嘉會披了件外套去開門。
誰知門一開,站在外麵的竟然是江斂。
祝嘉會愣住,很快看到他手裡的身體乳,以及他眼裡沉沉的眼神。
祝嘉會張了張嘴,“……怎麼是你?”
江斂沒理,徑直走進房間。
關上門。
他沒空陪她玩,她就去找梁粵。
他不給她擦身體乳,她竟然能找保鏢幫忙。
江斂強逼自己壓下心頭那口氣,平靜地看著祝嘉會:
“把衣服脫了,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