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印著“芝麻酥糖”。
打開酥糖罐子,嚴磊把裡麵厚厚的幾卷錢抽了出來,又摸出一張紙遞給喬薇:“我都有記錄。”
喬薇把紙展開一看,他每個月往酥糖罐子裡放錢,還會記錄一下。掃視一遍,基本都是往裡放錢,幾乎沒有往外拿錢的時候。
“一個月能存40啊……”喬薇沉吟。
“彆算了,每個月給你50,給老家彙25,我自己七七八八地用一些。”嚴磊眼含警惕,“我現在每個月肯定能存不低於40塊。”
那張紙上密密麻麻做著記錄,時間很久遠。看得出來他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存錢了。
當然從前工資可能沒有現在高,存的少,後來漸漸就多了。
最新的餘額是2372元。
考慮到現在的物價,按照後世折算一下,相當於……
喬薇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個男人真能存錢啊!
這種熱衷於儲蓄的傳統美德,簡直太好了。讓人這麼有安全感。
喬薇很想想誇誇這個男人。不管什麼時代吧,不管男女,一個人有很強的賺錢養家的能力,還這麼能存錢,都該被誇。
可一抬眼,看到嚴磊那眼睛裡滿滿都是警惕。
喬薇莫名:“你那是什麼眼神兒?”
嚴磊臉繃著:“我現在都團長了,更不可能不給老家彙錢。再說了,他們手裡有錢有票,日子過得好了,也就不會過來給你找事。”
他這麼一說,喬薇的腦海裡湧上了煩躁和厭惡感,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到嚴磊時就自然而然產生了厭煩感一樣——這全都是原主喬薇薇殘留的情緒。
喬薇恍然大悟。原來是婆媳矛盾那一掛的事的啊。
她過去的人生還沒有經曆過婚姻和婆媳,但想了想,擺了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肯定得給家裡錢,這個我不過問。誰也不可能不要爹媽。”
她這麼說,嚴磊那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但他又狐疑:“那你今天這乾嘛?”
妻子忽然放下過去的清高,事無巨細地盤問起家庭收入的細節,嚴磊直接就想到他給老家彙款的事上去了。
原來他根本沒信她。喬薇無奈:“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想做到心裡有數,量入為出。”
“你掙得真不少。”她真誠地誇他,“還這麼會存錢。這很好,以後發揚光大,發揚光大。”
喬薇笑眯眯地把那張存錢記賬的紙還給了嚴磊。
嚴磊把錢塞回去收好,把箱子重新放回到櫃子頂上去。拍拍手上的灰,走到外麵書房。
喬薇甩了幾下胳膊,遞給嚴磊一張紙:“你看看這個,能找到人做出來嗎?”
紙上畫著個東西,嚴磊問:“這什麼?”
其實畫得挺好的,能看得出來是三根棍狀物成錐形搭在一起固定。然後從頂部以繩子再垂下第四根棍子。第四根棍子懸垂著,中間還橫著綁了一截短棍,看著像用手扶的位置。
嚴磊問:“舂米的嗎?”
下麵要是再放一個石槽,就的確是有點像農村用來舂米的那個東西了。
“能看明白結構吧?我感覺我畫的還是挺清楚的。”喬薇很高興。
確實還挺清晰明白的。嚴磊說:“你還會畫畫?”
以前都不知道。
必然的。因為這是喬薇的技能,不是原主的技能。
喬薇跳過這個話題,直接告訴嚴磊:“這個不是舂米的,是用來洗衣服的。”
嚴磊:“哈?”
“你看這樣……”喬薇給他比劃,“下麵放盆或者桶,衣服泡在裡麵,這個棍子懸掛著,底端伸進桶裡。我抓著手柄,就這個橫的,橫的這個小棍就是手抓的地方。我抓著這兒,然後用這個棍子在桶裡攪動不停地旋轉,把衣服洗乾淨。”
人工動力洗衣機了可以說是。
嚴磊懷疑:“這能洗乾淨衣服。”
“肯定……嗯,應該可以。”喬薇說,“其實這跟拿棒槌敲衣服的原理差不多。說實話我質疑那個棒子敲敲敲的方式呢,真能洗乾淨?”
“當然能。”嚴磊非常確信,“幾百年上千年都是這麼洗的。”
“那我這個肯定也能。”喬薇也很堅定。
因為波輪洗衣機都是這麼轉的。
而這個人力“洗衣機”,是喬薇躺在病床上刷到的一個網絡視頻。
視頻作者生活在小鎮,他家的一位獨居老年親戚自製的,據說用了十多年,一桶衣服隻耗費兩碗飯的人力。
“鼓搗這乾什麼?不是跟你說了衣服不用你管嗎?”
喬薇真的是很欣慰,穿書到這個年代,遇到的這個男人能主動擔起洗衣服這種重活,而不是像更多男人那樣,吃晚飯二郎腿一翹,屁都不乾。
但她有她的想法。
“我想從新分配一下家務。”喬薇說,“我真的很討厭洗碗。”
“我想承擔起洗衣服這件事,換你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