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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後,整個浴室內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摔落一地,牆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沾滿了水跡和黏液。
傅雪舟拿起一條浴巾圍在自己身上,將樓延從浴缸內抱起來,拿起另一條浴巾將樓延身上的清水和黏液擦乾淨後,他抱著樓延來到了臥室。
家裡隻有兩間臥室,主臥被傅雪舟鎖住了,很久沒有住人。傅雪舟沒有什麼避嫌的想法,直接把樓延帶來了自己的房間。
臥室內和五天前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傅雪舟站在床尾,用觸手手臂打開衣櫃拿出了新的床單被罩換完之後,才將樓延放在了床上。
一躺下,觸手就立刻爬上了樓延的身體,五條觸手著急地一起朝著樓延魚尾上爬,頗像嗅到了肉香的餓狗。
傅雪舟皺眉,拽回了觸手,語氣懶洋洋地警告:“彆碰他。”
觸手隻是傅雪舟身體的一部分,和傅雪舟的另一隻人類手臂沒什麼區彆,觸手的行為發自於傅雪舟的本心,但傅雪舟覺得自己現在並沒有那種意思。
樓延都睡著了,他沒有急色到這種份上。
即使有些感覺,也不過是上一次留下來的餘韻。
觸手被他控製住,不敢再亂動。傅雪舟靠在床邊,卻有些睡不著。
他轉頭看著樓延的睡顏,樓延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皺著,嘴角殷紅,破了幾個小口子。他時不時動動唇,頭發在枕頭上被蹭得淩亂。
眉毛鋒利而濃黑,閉起的雙眼卻顯得很多情,眼周紅著,眼尾上勾,一副風流浪子的模樣。
傅雪舟看了一會兒,目光向下,看向了樓延手臂上的白色骨花。
就是這些白色骨花,趁著那種時候趁機咬了傅雪舟好幾口血肉。如果不是傅雪舟的自愈能力強悍到可怕,他可能在剛剛的過程中就已經被咬死了。
想到這裡,傅雪舟扯扯唇,有些想笑。他轉身從抽屜中掏出半盒煙,拿出一根點燃,修長的雙指夾著細煙,淡淡地道:“樓延,真是跟你上個床都有死了的風險。”
睡著的樓延好像聽到了這聲指責,低低地發出幾聲鼻音。
傅雪舟聽到這些聲音,麵色更加冷漠,耳尖卻有些微紅。他掩飾性地抽了一口煙,過了幾秒鐘,才用餘光往樓延的身上瞥去,目光頓時僵住,臉色一冷。
不知道什麼時候,五條觸手再次圈起了樓延爬到了魚尾縫隙處,一條觸手已經鑽進去了手指長度,另外四條觸手蠢蠢欲動著,勾著縫隙邊緣想要一起鑽進去。
樓延又發出了一道曖昧模糊的聲音,睡得有些不安。
傅雪舟臉色微微一變,觸手傳來的感官無比清晰。他閉著眼將煙按滅,手臂用力一揮,五條觸手頓時從樓延的身上的身上被拽開砸在了地板上。
傅雪舟拿起被子蓋住了樓延,將樓延從頭發絲到魚尾巴尖蓋得嚴嚴實實後,冷冷盯著自己詭異化後的手臂。
傅雪舟自己都不敢相信,觸手竟然一次又一次做出親近樓延的動作。
他竟然這麼沉迷嗎?
明明剛剛才做過一次,怎麼會這樣?
傅雪舟不想承認觸手的所作所為和自己的內心想法有關,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就像他之前說給樓延聽的話一樣。詭異化的部分直白而粗魯,完全忠誠於欲.望。傅雪舟可以控製住自己的其他身體不去做越線的舉動,甚至是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波動與想法,但如果他心裡還殘留著欲.望,那觸手就會順著他的內心去動作。
然而剛剛,他分明沒有碰到樓延,鬼婚契紋身分明沒有發揮作用。
傅雪舟麵色冷沉,幾乎有狂風暴雪在他臉上閃過。臥室內的空間一瞬降到了冰點,地板上的觸手也安靜下來一動也不動。
傅雪舟薄唇拉直,神色不怎麼好看。
他對樓延的欲.望有這麼濃重嗎?
……而且還是,不關乎鬼婚契紋身影響的重。
傅雪舟轉頭看了樓延一眼,煩躁地皺了皺眉,但還是伸手將蓋住樓延的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樓延被熱紅了的臉。
露出臉之後,傅雪舟立刻停住了手,讓被子嚴嚴實實地捂住樓延脖子以下的身體。
樓延被熱得難受,從被子裡伸出了雙手垂在兩側,嘴角不悅地抿直。
他不爽地低聲哼唧道:“李三新……我熱……”
傅雪舟一怔,臉色陡然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