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條紋的病服她穿起來有些寬大,蘇嫣從他懷裡退出來,“我要是不答應呢?”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她把頭發攏到耳後,露出一張如玉生煙的小臉。
她皮膚很白,紅唇稍顯乾澀。
他看了兩眼,眼眸暗沉,動作也隻在一瞬,隨著他傾身,冰涼的唇覆上她的,兩人的眼睛相對。
“七七,在你的眼裡看到其他人,我怕會……發瘋。”
但他也願意為她克製――
這些,本就寡言少語的男人自然不會說,隻會用行動告訴她。
“彆拒絕我,好不好?”
隨著他低頭,蜻蜓點水的一吻,落在她麵上,很輕又很柔,卻莫名的讓人很安心,連帶著之前的恐懼也消散了。
蘇嫣抿了下唇,口腔裡還有他留下的煙草味。
估計全世界能把追人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也就他一個了,真是霸道的很。
她往後靠了靠,再抬眼就發現男人在脫西裝外套,勞萊士的腕表也摘了。
隨著他坐下去,白色的床單也陷進去一大半。
蘇嫣抓著被子,眼裡滿是警覺。
她眼神不自然的偏過頭,提醒他,“程時瑾,我還是個病人。”
男人唇角揚漾起了一個弧度,嗯了聲,卻還是往這邊靠。
察覺到越來越近的呼吸,蘇嫣下意識閉上了眼,抓著的被子也顯然易見的皺成了一團。
等了會兒,什麼也沒發生,反而等到了一句話。
“你在想什麼?”
男人的話擦著她耳廓過去,摻雜著些許笑意。
蘇嫣睜開眼,臉一下紅了個徹底。
程時瑾根本沒想和她接吻,隻是把另一隻枕頭拿過來而已——
尷尬的氣氛上湧,蘇嫣一股腦兒的把頭埋進了枕頭裡,程時瑾唇角向上揚起,眼裡的笑意也更重。
一陣動靜後,男人也上了床,從背後擁住她,眼眸輕微合攏。
注意到她不安分的動作,男人往裡麵移了下,胳膊一屈握著她的手,“彆動,讓我抱會兒。”
“昨晚沒睡,一直在想怎麼哄你……”
不說還好,談起這個,蘇嫣又覺得昨天有點失態。
其實,她很不喜歡用哭來解決問題,但到底沒忍住。
彆人都說,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對於她來講,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也隻能強忍著不讓外婆擔心。
她年紀大了,經受不起刺激。
彆人家的孩子,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寵愛,有父母在後麵保駕護航。
可是她沒有,自從外婆去世後,便沒有了,隻能學會著一個人承擔起所有,痛了,便用自己的方式還回去。
哭,在她的世界裡一點用處也沒有。
她望著天花板,想起過往種種,心裡莫名的泛著酸,連眼眸也有些濕潤。
成長的代價有多艱辛,隻有她自己知道,而那些流言蜚語,從一開始的在意,到現在的漫不經心,這中間到底承受了多少,數也數不清。
堅強,從來不是一個詞,也不是生來就有,而是被迫在生活裡學會的。
這一路,包括老師和同學,所有人對她的評價都是“你很堅強”。
每次聽到,她都一笑而過,掩下深處的酸澀。
如果可以,誰願意堅強呢?
程時瑾睡眠輕,聽見動靜便醒了,一抬頭,她眸裡含淚。
“怎麼哭了?”
蘇嫣仰頭,想把眼淚逼回去。
她並不想在彆人麵前顯出很脆弱的樣子,也不是她的性格。
男人摟著她翻了個身,注意著沒挨著她包紮的腳踝,他心情有些煩躁,見不得她的眼淚。
“在我麵前,還壓著哭?”
猶如哄嬰兒一般,男人動作並不熟稔的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背部。
蘇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有人哄她了,眼淚卻更加控製不住。
沒隔一會兒,胸口的白襯衫濕了一截。
不知不覺,程時瑾卻想到了昨天。
她的控訴和委屈,銀針一般戳在他脊椎骨上,心口疼的厲害。
他一下摟緊了她,出口時也沒意識到,嗓音沙啞的厲害,“七七,你一哭,我把命都想給你。”
“你說,我該怎麼哄你?”
蘇嫣一怔,連哭泣也忘記了,就那麼望著他。
哭過的眼,很純淨,讓人想犯罪。
程時瑾忽然歎了口氣,寬厚的手掌覆上她眼眸,“彆這麼看我,七七,我會忍不住……”
然後,蘇嫣就乖乖趴在他懷裡,憋的說不出話來。
—感動不過三秒鐘。
*
程時瑾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
,本來準備線上視頻,但被蘇嫣攆走了。
臨走時,他在病房門口安插了幾個保鏢,保護她安全。
徐菲手受傷了,但也沒停止工作,IPAD放桌上,用另隻手點,電話接了一個又一個,全部是要求解約。
之前的包養熱搜,本來已經被家暴事件壓了下去。
但狗仔本來就一直在小區門口蹲點,再加上救護車出入,不出一會兒,#蘇嫣被潑硫酸#便以雷霆之勢竄上了熱搜第一。
評論裡不乏有人心疼蘇嫣的遭遇,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一波操作再次把包養傳聞放大了。
更是有大V開始引導話題,借題影射包養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