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嘴看著眼前這一幕都快昏過去了。
這個傻丫頭啊,怎麼光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個頭高,身板壯,是機械廠保衛科的科長,是團長轉業,疑似有幾千塊退伍津貼,每個月工資一百往上……
於大嘴越想越不對,心癢癢的,她也想嫁了。
呸呸呸!
她連呸幾口,又甩了自己一巴掌,想把自己腦袋裡進的水給拍出去。
有隱疾的男人條件再好也不行啊,嫁這樣的男人年輕時過得瀟灑,等老了沒孩子照顧,可就要遭罪了。
於大嘴英勇無畏的衝過去,她要斬斷這不般配的孽緣。
“你這孩子真是的,都和人家小陳說了些什麼,他跑過去拽著他媽就要走,快跟我過去好好道個歉,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啊,鬨成這樣,彆到時候氣得人家去外頭敗壞你的名聲。”
說罷,於大嘴拉著鬱絨絨就要走。
“我也沒說什麼啊。”
鬱絨絨覺得委屈,龍的一番心意居然被這樣辜負了。
“他張口閉口他媽說,他媽說,我想著他有那麼多事要他媽操心,隻有一個媽怎麼忙得過來,我好心讓他認我當媽,沒想到他還生氣了。”
齊嶼看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忍住笑意。
哪裡是好心,分明就是使壞。
於大嘴翻了個白眼,她怎麼都想不到好好一場相親宴,女方居然讓男方管她叫媽,這是相親,不是認親啊!
她就說馬春芬不是什麼好東西,私底下不知道把人小姑娘虐待成什麼樣了,在那樣表麵一條背後一套的後媽手底下生活,哪有不瘋的。
“於姨,你不用擔心我名聲好壞,反正我已經給自己找好對象了,他叫、他叫……”
鬱絨絨指了指對麵的男人,然後討好地衝著他笑了笑,還不知道有元人尊姓大名。
“齊嶼。”
齊嶼的聲音低沉,雖然他很想說自己還沒答應做她對象,可身體還是誠實的給出了回答。
“對,我對象齊嶼,我們剛剛看對眼了。”
見鬱絨絨蹬鼻子上臉的架勢,齊嶼無奈開口對於大嘴說道。
“你好,我叫齊嶼,今年二十七歲。”
27周歲,平日裡無所謂彆人說他二十九還是三十的老男人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周歲,對麵的小姑娘才十八周歲,相比較自己,她還那麼年輕。
“我在軍八機械廠工作,母親早逝,父親那邊再婚又育有兩子一女,這些年我和那邊的聯係很少,婚姻大事我能自己做主。”
能帶小姑娘來相親的,肯定是她比較親近的長輩,因此齊嶼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至於你們剛剛聽到的所謂隱疾……”
齊嶼解開了襯衫左手處的袖口,將袖子挽起,露出一道長十幾公分的傷疤,傷口早就已經結痂,長長的傷疤像一條扭曲的蜈蚣盤踞在臂膀上,翻過手,還有一條類似的傷口。
是彈傷,直接穿透了手臂,當時差點沒能保住這條胳膊。
“因為傷了手的緣故,我隻能離開部隊,絕對不是你們剛剛以為的那種傷,我以退伍軍人的身份發誓。”
說完,齊嶼放下卷起的袖管,重新扣上紐扣。
“雖然傷退,但經過這兩年的複健,曾經的手傷並不影響我現在日常活動。”
這一點,他不說於大嘴也能肯定,因為剛剛齊嶼喝茶舉杯用的都是左手,在他撩起袖管之前,她完全看不出來這條胳膊曾經被子彈射穿過。
想到對麵的男人是個戰鬥英雄,於大嘴這種平日裡最愛口無遮攔的人都不由肅穆起敬。
“剛剛那姑娘真壞,怎麼能亂說呢,還是咱們招、咱們絨絨有眼光,第一眼就看中齊同誌,咱們這就叫做陰差陽錯,天作之合。”
知道齊嶼沒有隱疾,於大嘴頓時就覺得倆人般配了。捫心自問,倆人的條件說出去,恐怕還得是鬱絨絨配不上齊嶼。
“你們倆還真是有緣,咱們絨絨也從小沒了娘,家裡那個後媽毒啊,背地裡搓磨這孩子,讓她在家給她和她帶來的拖油瓶當牛做馬,你彆看絨絨長得瘦小,不好生養,那是她從小沒吃過一頓飽飯,等你們倆成了家,你再好好給她養養,嬸子和你保證,那必然是三年抱倆,兒孫滿堂的好體格,你們年歲插在這兒,沒準還能讓你老來得子呢!”
於大嘴踩著馬春芬,越說越來勁。
齊嶼嘴角微抽,最後一句大可不必,他也沒那麼老吧。
不過他實在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還有這樣令人憐惜的身世,從外表上……
小可憐龍一手捏著桃酥,一手拿著綠豆糕,左手一口,右手一口。
桃酥裡加了碎核桃仁,表麵灑滿芝麻,一口咬下去酥脆香濃,綠豆糕研磨的十分細膩,甚至可以直接用舌頭抿化,滿滿豆香,還帶著微微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