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像老二那麼蠢,把在親媽死之前哄她安心說的那些話,全都銘記在心。
“你看看三妹回來這小半年,家裡出了多少亂子。”
小妹是福星,三妹是災星,王大柱深信不疑。
一開始他想著老二帶著三妹搬出去也好,離得遠遠的或許也不妨礙,可現在看來,災星的威力太大,不能讓三妹繼續留在四九城裡。
現在隻是出現丁有糧這麼一個人惹得全家不安寧,誰知道下一次,那個災星又回妨礙家裡出什麼事。
所以這個妹妹,他嫁定了。
看著不假思索就將家裡半年來所有不平順推到三妹身上的丈夫,呂妮再一次懷疑,這樣的男人,真的可以是他們娘仨的依靠嗎?
心裡藏著事,呂妮一晚上翻來覆去,遲遲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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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回到租住的小院,王二柱沒有隱瞞的跟妹妹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經過半年的調養,王三妹沒有當初剛出現在王家人麵前時那般瘦得可怕了,現在的她依舊瘦,卻能看出個人樣來。
現在的她落戶在了城郊某個生產隊內,因為她是農村戶口,現在農轉非不容易,王二柱也是找對了人,才有辦法借著投奔親戚的名義,將王三妹的戶口遷過來。
他投奔的親戚其實和他們家的關係已經很遠了,對方是他們母親三表姨家的小女兒,算是他們的表姨,對方遠嫁到首都,夫家在當地是大姓,村支書還是他們表姨丈夫的親二伯。
雖說是親戚,可是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往,真正幫助三妹落戶的,還是中間使了大力氣的那個人。
為此,王二柱一直對對方心存感激,努力想要報答。
現在的王三妹雖然瘦,但精神頭很好,落戶在城郊後,她每天跟著社員一起下地乾活掙工分,她本就乾慣了農活,再加上心裡憋著一股勁想要將日子過好,在生產隊裡,掙得工分都快趕上男人了,是隊裡出了名的鐵娘子。
生產隊裡的人對她的態度,也從某某家來打秋風的遠方親戚,變成了真實的欣賞,才短短半年的時間,就有很多人上門想要通過他們表姨給她說親,隻是都被王二柱這個哥哥出麵拒絕了。
現在上門的人都看中了三妹的能乾,嫁過去,那就是當一頭老牛,一輩子也看到頭了,王二柱還是想要再努力一些,讓妹妹進城當工人,到時候,她能選擇的範圍更廣,日子也不用像現在這麼苦了。
他現在投靠的那個人,有這個本事,隻要他把事情辦好。
暫時還不知道二哥打算的王三妹聽著他的轉述,因為早就對那邊的家人死心,在聽完他的話後,王三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趟叫你回去吃飯,肯定有什麼後招等著。”
王二柱恨恨說道。
以前他對王大柱這個親哥還有感情,總是覺得親爸後媽不好,覺得小妹心眼子多,從來沒有真正把他往壞處想過。
可現在,他發覺自己最恨的不是親爸後媽,更不是異母的妹妹,反而是這個自私自利的大哥。
他可以接受他忘記了對母親的承諾,不幫助弟弟妹妹,可無法接受他非但不幫,還要害三妹進火坑。
“左右不過是生米煮成熟飯。”
王三妹看得透徹,語氣涼涼說道。
“二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她當然不可能被動的讓人算計。
“這些日子,我會叫人盯著那些人。”
王二柱心想,要算計人,肯定得準備藥吧,他想再給王大柱一個機會,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要做的那麼絕。
“要是……那就讓他們最寶貝的王幺寶嫁過去,看看他們那個時候,又是什麼嘴臉。”
這個時候,王二柱還想著同樣是女兒,不知道王幺寶代替妹妹中了算計後,王家人會是什麼表情。
“不。”
王三妹搖了搖頭,她嫉妒王幺寶,卻也知道,遇到這種事,女人的下場遠比男人更悲慘。
“二哥,我有個很壞的主意,我怕你下不了手,所以還是讓我自己處理吧。”
王三妹心想,誰出的主意,就讓誰上,這才公平不是嗎。
王二柱追問她的想法,在聽到答案後,沉默了半晌,然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腦袋。
“你讓我再想想。”
男人和男人……
可是轉念間,王二柱又想到了離開時王大柱說的那句話。
如果是他,他願意!
這麼想著,躁動的心忽然平靜下來,那就看看吧,真到那個時候,他到底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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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絨絨的雙手呈Y形,遮擋住自己的眼睛。
這樣辣眼睛的畫麵,怎麼可以隻汙染她一個龍呢,鬱絨絨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男人,於是她不動聲色從王家窗戶邊離開,回去換了件正常的衣服,大半夜,匆匆忙忙往機械廠趕去。
今天晚上值班守大門的是劉鐵柱和鄭國平。
這倆人前者是齊嶼的忠實小弟,後者是保衛科的二五仔,跟齊嶼出了名的不對付。
鬱絨絨趕到的時候,鄭國平仗著自己是副科長,正蓋著被子睡覺呢,劉鐵柱倒是警醒著,看到鬱絨絨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來人,然後臉色一變。
“嫂子,大晚上過來,是家裡出事了嗎?”
糟糕,大哥這會兒不在廠裡啊!
“出事了,出大事了。”
鬱絨絨一臉著急。
雖然齊嶼罪不致死,可龍又何罪之有呢。
夫妻本來就應該有福龍享,有難同當。
龍隻是單純的,不想讓齊嶼錯過這麼精彩的畫麵。
她眨了眨眼睛,龍真的是一片真心呢。
“老大他……”
劉鐵柱的腦子並不算靈活,而且一開始他們誰也沒想過,大半夜的嫂子會來查崗啊。
“媳婦?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就在劉鐵柱怪自己人笨嘴拙的時候,齊嶼從機械廠外進來了。
鬱絨絨狐疑的看著他來的方向,又精明的察覺到劉鐵柱剛剛詭異的反應。
今天齊嶼沒有加班?
他騙龍!
下意識的,鬱絨絨湊近齊嶼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
沒有女人味,隻有亂七八糟的男人味。
男人味!男人!男!
她整個龍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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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嶼承諾給她大寶貝的描述中,鬱絨絨選擇相信他的為人。
主要還是相信自己,龍不接受在有了自己後,齊嶼還會喜歡上外麵那些雜花雜草。
至於齊嶼口中,臨時跟人換班去給一個兄弟幫忙,又來不及通知她這個理由,鬱絨絨不置可否,隻是急著坐上他自行車的後座,催促他趕緊回家。
去晚了,都結束了。
畢竟兩個都小小的,看起來就不好用。
齊嶼不知道到底院子裡出了什麼樣的大事,讓她大半夜都急著跑來找他。
一路上,齊嶼在她的催促聲中,給她灌輸半夜出門的危險性。
等到了四合院,連自行車都沒停穩,就被鬱絨絨拉著去了後院。
在看到鬱絨絨急著拉他過來看的畫麵後,齊嶼的臉都青了,捂住鬱絨絨還想湊近看的眼睛。
“太臟了,咱們不看。”
不知道在喊他來之前,小媳婦看了多少臟東西。
這種事不能由他們捅破,齊嶼抱起張牙舞爪還想細看的小媳婦,然後撿起地上的兩顆石子,一顆砸破了老林頭家的水缸,一顆在回中院時,砸了老寡婦家的窗玻璃。
在鬨出動靜前,趕緊回屋關門。
沒一會兒,就有叫罵聲出現,緊接著,就是老林頭的尖叫,整座寂靜的院子都被吵醒。
越來越多的人往後院趕去,就連老寡婦,都顧不上計較是誰打破了自家玻璃。
鬱絨絨和齊嶼穿著睡衣披著外套,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等他們趕到時,後院已經擠滿了人。
“耍流氓了,男人和男人耍流氓了。”
“誒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誒。”
“前麵的看清了嗎,誰上誰啊?”
小小的玻璃窗外滿滿的人,怕後麵的人聽不見,前麵的扯著嗓子喊道。
“不知道啊,屁股後麵都有血啊。”
這聲音,都快把隔壁街的人都喊醒了。
一些懶得下床的人也被這大動靜鬨得沒了困意。
啥情況啊,屁股後麵還能有血。
不行,這熱鬨不睡覺也得看看。
外頭已經人聲鼎沸,屋裡的人好像根本聽不見動靜似的,依舊忘我的纏/綿。
龍表示非常慚愧,是她小瞧他們了。
原來小小的,也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