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腥臭味會吐,食欲下降,以前最嫌棄同樓馬姐家擺門口那兩缸酸菜的媳婦破天荒端著一小碗肉,跟馬姐換了整整兩大碗酸菜,當著鬱建國的麵,兩頓就吃完了,臉上的表情儘是滿足。
酸兒辣女,馬春芬的反常變化分明懷的就是個兒子。
再到後來,因為他的無心之舉導致馬春芬動了胎氣,他將人送到了以前從來沒去過的人民醫院,找的還是口碑最好的婦產科老大夫。
對方說了,孩子沒保住,四個多月大的孩子也能看出性彆,流掉的是個兒子。
那樣德高望重的大夫怎麼可能配合馬春芬說謊呢,從那以後,鬱建國對馬春芬肚子裡曾懷著他兒子這件事深信不疑。
可現在鬱絨絨卻告訴他,那位梅大夫是馬春芬的老鄉,她這是意有所指嗎?
“不對,你媽老家是奉春的,她老家離你爺奶老家就十多裡路,當初還是你表姑奶奶保的媒。”
正一步步朝馬春芬靠近的鬱建國停下腳步,原本繃著的臉突然放鬆下來。
他怎麼差點信了這瘋閨女的話,懷疑起了自己的枕邊人。
“哦~~”
鬱絨絨拖著長長的尾調,在馬春芬屏住呼吸差點把自己憋死的極點,戛然停住。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馬春芬緊繃的神經並沒有就此放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鬱絨絨並沒有說錯,這是她的警告。
於是她罕見的沒有鬨事,之前報警的想法也被打消,一下午的時間,她忍著身上的臟汙,和鬱建國一塊將狼藉的園子打掃乾淨,然後灰溜溜離開。
這一天,齊臨跟鬱招招沒有再回來。
一路上,馬春芬的反應都很沉默,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應該表現出這樣的神態,而是應該如往常一樣,在鬱建國麵前咒罵他那個惹事的閨女。
可她顧不上那麼多了,她的心很慌很慌。
希望鬱絨絨知道的,隻有同鄉這件事吧,要不然……
佛祖保佑,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去招惹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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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臨,你這是怎麼搞的?”
孫惠和齊萬裡還沒到家,就從鄰居的口中得知自家小兒子今天光著膀子從外麵回來了。
“雖然你大伯是革會副主任,可你也不能這麼做啊。”
齊萬裡皺眉,也就是沒人舉報,要不然就憑他光著上半身在外麵晃蕩這件事,就能告他耍流氓。
一想到剛剛那些人跟自己私下提點時的表情,兩口子就覺得有點丟臉。
兩口子哪知道,那些鄰居不好意思說,他們的兒子不僅光著上半身,身上還一股子屎臭和酸臭。
這會兒他們看見的齊臨,已經是洗了好幾遍澡,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快被搓爛的齊臨。
“還有,今天晚上不是說好了直接住在四合院裡嗎,你忘了你大伯是怎麼叮囑你的?”
齊萬裡看兒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又開始教訓。
按照蔣蘭的計劃,齊臨和鬱招招住進四合院後,他那個媳婦就該和鬱絨絨保持聯係,務必要讓鬱絨絨知道,她在齊家很受看重,家裡人都很喜歡她這樣的媳婦,她可以適當的告訴鬱絨絨齊臨父母給了她多貴重的禮物,讓鬱絨絨產生嫉妒攀比的心理。
再之後,將齊嶼擁有他母親那邊傳來的巨額財富這件事透露給鬱絨絨。
而齊臨要做的,就是盯緊齊嶼和他媳婦的動靜,以及將齊嶼身邊出現的人彙報給家裡。
時間緊迫,一個晚上都耽誤不得。
孫惠也沒有反駁丈夫的話,要不是大伯哥態度堅決,她怎麼可能允許鬱招招那樣層次的女人進她家門。
好在也沒有領證,等事情成功後,找個機會就將那個女人趕走。
“不,爸,我不要回去。”
一直兩眼放空的齊臨突然間回過神來,然後抱著腦袋不斷搖晃,拒絕父母的要求。
“太可怕了,齊嶼的那個老婆,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一個力氣那麼大,又愛玩屎的女人呢?
鬱絨絨太可怕了,齊嶼更可怕,因為他居然敢娶這樣的女人。
他不要住到那座四合院裡去。
前二十年的生活太順遂,以至於齊嶼受刺激後崩潰的速度更快,此時四合院在他心中已經成了魔窟的代名詞,他不能住到那裡,他會死的。
齊萬裡和孫惠麵麵相覷,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刺激。
但最後,齊臨還是反抗不了家裡的決定,第二天晚上,依舊和鬱招招一塊出現在了四合院裡。
隻是這一次,倆人都無比安靜老實,鬱招招也不敢挑事,至於馬春芬之前自說自話讓鬱絨絨幫她做家務的決定,彆說實踐了,她連提都不敢提。
隻是人雖然住進來了,魂卻飄在四合院外,倆人誰都沒有做任務的心情。
再加上一屋子曾經沾過屎的家具,打掃清理再乾淨,鼻子裡好像都能聞到屎味。
夫妻倆都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寶貝,麵對一屋子這樣都擺設,每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寢,短短幾天的時間,原本的好氣色一掃而空,一個個頹喪的好像大病一場似的。
這也是後話。
當天晚上,齊嶼回來,看著滿院默不作聲,眼含熱淚的鄰居,再看了看杵在家門口,沾著點屎,已經乾了的拖把,心中了然。
這屎,她終究還是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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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劈裡啪啦一陣摔打,齊鵬程將手邊所有能夠觸及的擺設全都揮掃至一旁,有一些,甚至是他平時很寶貝,時常把玩的器具。
可這會兒,即便那些寶貝都粉身碎骨,他的臉上也不見絲毫心疼,隻有怒容。
“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而是該想想怎麼彌補。”
齊老爺子睜開眼,沉著聲音教訓兒子。
此時齊家的書房裡坐了不少人,除了齊老爺子和他兩個兒子,還有蔣蘭,以及齊鵬程的幾個心腹。
慶虎赫然在內,隻是以前作為齊鵬程手下最受器重的心腹的他,這會兒站在最末位,反倒是之前兩個不如他的兄弟,站到了前頭。
這代表他在齊鵬程心中地位的下降,這讓他非常不是滋味。
侄子齊臨那邊遲遲沒有進展,找不到隋家的寶藏,那位的生日卻不等人,最後齊鵬程無奈準備了另外一份禮物。
幾件清宮珍藏瓷器,外加盒子最下層沉甸甸的十八根小黃魚,蔣蘭作為齊鵬程的夫人,也以個人名義,送了對方夫人一套品質上佳的翡翠首飾。
這已經是極厚的一份壽禮了,可誰他之前沒忍住透露了口風,讓那位原本的期待更高。
高期待下,自然是更大的失望。
而齊鵬程的老對手葛平送上的賀禮隻是一個很小的錦盒,但那個錦盒裡裝著的,恰恰就是齊鵬程之前承諾奉上的乾隆扳指。
這小小的一件東西,價值上或許比不上齊鵬程給的那些寶貝,可誰叫東西投其所好,給予那位帶來的驚喜,遠超過今天所有禮物。
如果隻是自己送的禮沒達到那位的要求也就算了,偏偏葛平送對了,這叫齊鵬程氣憤之餘,也開始恐慌。
他必須想個辦法,挽回那位對他的支持。
與此同時,他也開始懷疑,為什麼葛平那麼湊巧,送上的正好是他之前準備要送的禮物,雖然不是同一個扳指,可還是讓齊鵬程覺得自己身邊或許出現了內奸。
他的眼神在屋裡眾人身上劃過,在慶虎身上停留的時間尤其長久。
那麼巧,讓慶虎看管著的寶庫失竊,那麼巧,準備好的乾隆扳指就在那座寶庫之內,又那麼巧,他沒了寶貝,葛平卻送上了一樣的壽禮。
在齊鵬程的注視下,慶虎緊張到後背都濕透了,心裡卻更覺得憤憤不平。
他為大哥肝腦塗地,忠心耿耿,可現在遇到事情,對方第一時間懷疑的也是他,這樣的大哥,真的值得效忠嗎?
齊鵬程並沒有當場對慶虎發難,因為他沒有證據,而且慶虎知道他太多事,怎麼處理他,齊鵬程還得好好想想。
這天晚上,齊家書房的燈亮了一整宿。
四合院裡,齊嶼的興致同樣高昂,拉著媳婦玩正經的成年人該玩的遊戲。
第一次,他讓齊鵬程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但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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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戰一夜的後果就是無精打采的白天,明明以前的龍吃飽後休息一會兒就能生龍活虎,這幾天,卻總是覺得疲憊。
鬱絨絨斜躺在新買的竹編躺椅上,這會兒天氣炎熱,但坐在四合院的堂口依舊非常涼快,穿堂的風外加青石磚獨有的寒涼,讓她小憩的時候,還得在小腹處蓋條薄被。
嘴裡啃著小青果,這也是齊嶼南方的戰友托人運過來的,酸甜清脆,口感比不上靈果,但也十分不錯,隻是還不夠酸。
鬱絨絨微眯著的眼睛忽然間瞪圓,然後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一股陌生的生靈之氣團聚在她小腹的位置,按照這個時空的說法,胎兒月生靈,也就是說,她懷小崽崽了。
鬱絨絨的臉上有震驚,也有不知所措,但很快,隻剩下一個表情,那就是驕傲。
天底下還有那條龍像她一樣揣崽崽都那麼快,結婚四個月,懷崽個月,她果然是最厲害的龍龍。
這不得獎勵厲害的龍幾箱寶貝?
齊嶼一回家,看到的就是雙手扶肚,一見到他,還刻意的挺了挺腰的媳婦。
這是……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