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那努力凸起的肚子裡裝的不是糕點餅乾水果肉乾, 而是他倆的崽崽後,齊嶼整個人都傻了。
想摸,又不敢摸, 怕把那點並不明顯的凸起給摸沒了。
“我、當爸爸了?”
齊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肯定笑得很傻。
“是啊,我讓你當爸爸了。”
鬱絨絨用力強調自己的功勞, 要不是他娶到了她那麼厲害的龍,哪有機會這麼早就當上爸爸。齊嶼都是奔的年紀了, 按照這個時代人普遍早婚早孕的情況, 龍這是讓他老來得子啊!
他光顧著傻笑, 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媳婦的暗示。
當天晚上, 兩人自婚後難得睡了個素覺,第二天一早,齊嶼先去廠裡請了半天的假,然後帶著鬱絨絨去醫院做檢察。
他沒有選擇帶鬱絨絨去可以報銷費用的廠院, 而是谘詢了幾位有經驗的長輩,選擇了他們區的人民醫院,據說那裡有一位經驗老道的產科大夫。
第一次當爸爸, 齊嶼總想給辛苦懷孕的妻子最好的保障。
他忘了,對財迷來說, 最好的保障是多多的金銀珠寶, 給龍足夠多的錢, 她整個孕期的心情都會無比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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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 齊嶼打聽到的正是梅大夫, 對方好像沒認出鬱絨絨。
“滿個月了,胎息很強勁。”
梅大夫替鬱絨絨把了個脈,“要是不放心, 可以驗個血,做個機器檢察。”
她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對中醫有想法,更相信西醫的檢查結果。
齊嶼倒不是懷疑梅大夫的醫術,隻是想要檢察的更細致些,於是不管費用,把合理的檢察全都做了。
人民醫院有最先進的B超機器,齊嶼陪在鬱絨絨的身邊,看著小小的屏幕裡居然出現了孩子的形狀,黑白灰的顏色,畫麵也有些模糊,齊嶼比劃了一下,現在這個孩子還沒有他手掌那麼長,頂天不超過十公分。
齊嶼看得很仔細,努力分辨自己看到的到底是胳膊還是小手。
“真好看。”
齊嶼感歎道。
做檢查的大夫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這麼大的胎兒四肢已經開始分化,可五官還沒有定型,頂多就是能看一下麵部的輪廓,那也得是他這樣經驗老道的大夫,普通人能將孩子的手腳看明白就很不錯了,哪看得出什麼美醜。
又是傻爸爸一個,醫生心裡判斷道。
一旁躺著做檢查的鬱絨絨卻很讚同齊嶼的話。
她的崽崽那必須漂亮,如果長得不漂亮,肯定是齊嶼的鍋。
等所有檢查結果出來後,倆人又去了一趟梅大夫的診室,她認真翻閱一張張單子後給出的結果依舊和之前一樣。
“如果條件允許,之後最好每個月都來我這兒做個檢察,最後個月尤為要緊,孩子的胎位要是有問題,早發現,早調整。”
齊嶼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又跟她谘詢了很多產婦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需要忌口的食物。
看起來古板嚴肅的梅大夫很有耐心,不僅一項項回答了齊嶼的問題,還怕他記不住,將一些需要特彆注意的點寫在了病曆本上。
因為後麵沒有彆的病人,齊嶼這一嘮叨就是大半個小時,梅大夫講的口乾舌燥,全程卻沒有皺一下眉頭。
反而因為遇到了一個負責任的孩子爸爸,老太太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等回四合院的時候,齊嶼的車把手兩邊都掛滿了東西,因為回來的途中又去了趟供銷社。
孕婦需要充足的營養,但又不能補的太過,忌高油高糖的食物,有條件的,肉蛋得跟上,蔬菜多吃新鮮的,少吃醃製的……好在齊嶼的票足夠多,這趟又買了十個雞蛋,保證鬱絨絨每天早晚一個蛋,糕點倒是不敢買太多,換成了鈣奶餅乾,奶粉也買了兩罐,還有紅棗、核桃之類需要特殊票據才能買到的東西。
齊嶼已經想好了,以後每個禮拜都托人去鄉下收一隻雞,托食堂大師傅幫忙燉了,總之絕對不能虧著媳婦那張嘴。
他現在不怕鬱絨絨胃口好,就怕她吃不下。
但大夫的叮囑他也記得,胎兒補得過大對產婦不好,所以以後的檢察得跟上,隨時按照大夫的診斷調整飲食。
雖然鬱絨絨肚子裡的孩子才個月大,可齊嶼已經構想到了孩子出生後的準備。
請鬱絨絨的後媽來照顧顯然是不現實的,齊嶼這邊也沒有靠得住的親戚,四合院裡倒是能找到幾個還算和善的大娘搭把手,可齊嶼並不放心將人全然交付給她們。
大夫說了,月子對女人來說尤為重要,齊嶼即便能請假,也不可能請到一個月的長假,所以在孩子出生前的這幾個月裡,得找到一個靠譜的幫手,在他上班的時間裡,幫他照顧老婆孩子。
如果可以,齊嶼當然更想親力親為。
這會兒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還算合適的人選,而且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對他的妻兒儘心儘力。
還有孩子的名字,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他想要個男孩,因為都說女兒長相隨爹,他不想閨女將來頂著一張和他相似的大黑臉,滿臉幽怨的看著他。
至於孩子的姓氏,可以姓隋,也可以姓鬱,總之不姓齊就好……
隻不過按照現在的局勢,估計崽崽出生後時局還是混亂的,姓隋怕是不容易,那還是姓鬱吧,就是不知道媳婦介不介意孩子跟她那偏心眼的老爹姓……
都還是沒影的事,齊嶼已經提前操心上了。
鬱絨絨的想法就沒有那麼多,她隻想知道,龍的獎勵在哪裡。
就在齊嶼的胡思亂想,以及鬱絨絨的滿心期待中,兩口子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
“你慢點走。”
齊嶼緊張地盯著鬱絨絨跨過門檻,要不是推著自行車,他都能攙著媳婦走路。
“我知道。”
鬱絨絨隨意的擺了擺手,然後雙手扶著還沒顯懷的肚子,像個橫行霸道的螃蟹一樣,驕傲的穿過通向中院的廊道。
雖然知道龍體懷崽和人體懷崽的難易程度不同,可鬱絨絨不管,她覺得自己就是牛逼壞了。
兩口子這樣的架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鬱絨絨這是懷上了。
在從齊嶼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鄰居們都客氣地說著恭喜,沒人敢觸鬱絨絨的黴頭,就連王李氏,也很老實的閉上嘴巴,不敢說一句酸話,就怕被鬱絨絨聽見。
懷胎月,胎相已穩,之前未滿月的時候她都能猴子爬樹,滿院子打滾,現在胎相都穩了,她更是可以毫無顧忌,上天都成啊。
林小紅一邊搓洗著全家的衣服,一邊紅著眼眶看著齊嶼停好自行車,小心翼翼扶著鬱絨絨上台階,那殷情的模樣,就像舊社會伺候娘娘的公公,頓時心碎一地。
現在齊大哥和那女大王都有了孩子,自己跟他之間更無可能了。
她不是不敢從鬱絨絨的魔爪中拯救可憐的齊大哥,她隻是太過善良,不想未出生的孩子有一個破碎的家庭。
沒錯,絕對不是因為慫。
小姑娘低下頭,一滴傷心淚落進水盆裡,算是哀悼她死去的愛情。
和林小紅一樣為自己夭折的愛情悲傷的還有後院的王幺寶。
還沒從自己大哥和男人睡一快的震驚中回過神,她就看到以夫妻名義搬到四合院的齊臨以及鬱招招,這讓本來還信心十足想要嫁到副廠長家的姑娘備受打擊。
雖然難過,可王幺寶並不打算繼續糾纏齊臨。
因為她對齊臨的喜歡很淺薄,如果齊臨沒有那樣的家世,她未必會喜歡上他。
現在齊臨是已婚人士,自己要是和對方交往過密,傳出不好聽的緋聞,影響的是她這個未婚小姑娘的聲譽,總不能嫁不成齊臨,連其他條件不錯的青年都不好嫁吧。
權衡利弊後,王幺寶選擇及時止損,挑選其他目標攻克。
這個決定是理智的,情緒上,王幺寶多少有點不甘心,她隻能安慰自己是她放棄了齊臨,她已經想好,以後在單位裡也逐漸減少和齊臨的接觸。
誰知道,不等她冷處理兩人的關係,齊臨就先擺起了臉色。
在四合院住了一段時間,齊臨已經知道王幺寶的二哥才是屎拖把的發明者,鬱絨絨用上這一招,完全是跟王二柱學的。
現在齊臨一看到王幺寶那張臉,腦海中就會浮現鬱絨絨揮舞拖把,然後漫天飛屎的畫麵。
沒等王幺寶弄明白原因,她就被調去宣傳科,負責廠裡大大小小的宣傳欄,每天日曬雨淋畫板報。
對於一線女工來說,這樣的工作也是輕鬆的,可對之前舒舒服服坐辦公室的王幺寶來說,現在的工作強度和以前相比,簡直天差地彆。
有時候宣傳任務量大,每天從早到晚都得拿著粉筆寫字,等到下班,胳膊都抬不起來。
更可怕的是一段時間後,她引以為傲的白皙皮膚被曬黑,慣用寫字的那條胳膊從以往的纖細,變成了現在的結實,隱隱都能看出肌肉線條。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王二柱也算成功報複了王幺寶這個既得利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