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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懷孕後,鬱絨絨的警惕心有所下降,可能提早開始一孕傻年的生涯。
這已經是齊嶼第次看見鬱絨絨拿著陌生的珠寶把玩。
一堆五顏六色的珠寶首飾在床上堆成一座小山,鬱絨絨樂此不疲為它們做著分類,昨天是按照寶石的品質劃分的,今天是按照寶石的顏色劃分的。
“這樣的玉扳指我一共有九個,要是能再有一個,湊成十全十美就好了。”
鬱絨絨用餘光看著齊嶼,清咳了一下嗓子,討的非常隱蔽。
齊嶼不搭腔,自從懷孕後,每一天她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討要寶貝。
再厚的家底也架不住她隨地大小要啊。
此刻擺在鬱絨絨麵前的九枚扳指中的八枚都是齊嶼送的,因為女式的扳指極少,因為母親隋青萍喜歡,收藏裡才有幾枚扳指,在這一堆扳指之中,唯獨其中一枚的尺寸尤為顯眼,是男戒。
齊嶼將那枚扳指拿到手中把玩。
這是一枚翠鑲金裡的扳指,古翠重色不重水,這枚扳指通體翠色濃豔,套有金製裡圈,表麵光素,金圈內側卻刻有四字楷書——乾隆預製。
這讓齊嶼更加肯定,這枚戒指不是從他手中送出去的。
再結合齊鵬程丟失壽禮的消息,齊嶼基本能肯定,那天在他之前,搜刮荒宅半個寶庫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專注於哄騙他手中寶貝的小貪心鬼。
那天在齊家,慶虎曾出入齊家與齊鵬程商談重要的事,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她靠著超於常人的聽力知道了寶藏的位置。
除此之外,她或許還有一個神話故事中能藏匿東西的芥子空間。
所以才能悄無聲息的運走一堆寶貝。
這個猜測很離譜,可齊嶼覺得這大概就是真相。
之所以鬱絨絨的性格和之前截然不同,而身體又是原來那具身體,很有可能就是在某種意外之後,被精怪附體了。
齊嶼嚴重懷疑,自己的媳婦是一隻貔貅精,隻進不出。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該不該將那些東西放在她那個神秘的空間裡。
那樣更安全,至少齊鵬程這輩子都彆想找到,另一方麵,那樣也很不安全,他嚴重懷疑即便他再強調隻是交給她暫時保管,她也隻會將這句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思考了幾天,齊嶼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
入夜,他領著鬱絨絨來到了隋家寶藏的藏寶地,那是一座位於郊區,記在齊鵬程名下的房子,可能齊鵬程自己都忘了這一座房子的存在。
這間小屋也是隋青萍當年的陪嫁之一,兩人結婚後,齊鵬程和隋青萍住在西城靠近洋人領事館的大房子裡,這座小宅院則是齊鵬程的父親兄弟借住著。
那時考慮到齊鵬程的自尊心,隋家直接將房子過戶到他名下,這樣一來,他的家人就不算住在新媳婦的房子裡。
再後來,齊鵬程的地位越來越高,齊萬裡也靠著大哥的權勢坐到副廠長的位置,兄弟倆都搬去了更好的房子裡,這間略顯破舊,地處偏僻的宅院也就荒廢下來。
曾經吃軟飯的經曆是齊家兄弟不願意提及的,以至於見證了兄弟倆吃軟飯經曆的房子也被齊家人刻意忽略。
但出於貪婪的本性,即便不喜歡,到手的東西,齊家兄弟也不可能輕易給出去,所以這套房子這些年一直都空置著,沒有人住進去。
隋青萍或許是猜到了這一點,將隋家位於首都的大部分財產,都藏匿在了這座院子底下,而齊鵬程燈下黑,隻一個勁在齊嶼名下的房產以及曾經屬於隋家的產業中搜尋,次次失望而歸。
“這些都是給我的?”
龍看著一堆寶貝,眼睛都變成了錢的符號。
“暫時先放在你那兒。”
齊嶼強調暫時兩字。
耳朵信號不好,龍先掛了。
幾盒切割好的寶石,顆顆又大又閃,顏色種水俱佳的翡翠首飾,一套一套又一套……十幾箱珠寶首飾,傳統的中式配飾,維多利亞時期複古浪漫的飾品,印式繁複誇張的金飾……
項鏈、戒指、胸針、手鏈手鐲手釧臂釧、皇冠、額飾……珍珠、瑪瑙、鑽石、翡翠、寶石、羊脂玉、珊瑚、海螺珠……
看不過來,根本看不過來!
更彆說,還有幾箱金條以及數不清的銀元。
至於更多的古董字畫,龍壓根沒心思看。
如果懷一個崽崽就能得到那麼多寶貝,龍表示她能生一百個!
忘乎所以中,當著齊嶼的麵,鬱絨絨小手一揮,直接將地下室的寶貝全都收入空間。
看著瞬間空空如也的地庫,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齊嶼還是震驚了一瞬,捏捏她的小手,摸摸她的肚子,好奇她到底把東西都藏哪兒了。
“這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吧?”
齊嶼擔心的問道。
“沒事。”
見齊嶼一點都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鬱絨絨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很心大的忽略了齊嶼為什麼不好奇那些東西突然消失的原因。
還是實力給予的底氣,但凡剛剛齊嶼的反應讓她覺得不適,她的寶庫裡,也不是不能裝一具人類的屍體。
龍最愛的,永遠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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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夫妻倆有了更深的默契,兩人獨處時,鬱絨絨會直接當著他的麵掏出一堆寶貝美滋滋的把玩。
按理說,這是夫妻感情更深入的象征,可齊嶼明顯的感覺到,他這個小媳婦對他的態度越發敷衍了,因為他再也不是之前那個隨時可以爆出禮物的富老公,而是一個家底都被掏空的窮老公。
齊嶼嚴重懷疑,要不是他還身兼洗衣打掃倒痰盂帶飯等數項職務,將小祖宗伺候的舒舒服服,他這個老公,都有可能被一腳蹬開。
曾經嬌嬌軟軟衝他撒嬌賣乖的小媳婦,隻存在他的回憶裡。
齊嶼認命了,原來小媳婦的甜美模式,是需要花錢開啟的。
“晚上再帶你去個地方。”
在得到齊鵬程又一處藏寶位置後,齊嶼一臉淡定的在飯桌上提起。
鬱絨絨雙眼放光,一下子猜到了此行的目的。
“阿嶼~~”
是她短視了,因為已經掏空了身邊的男人,誰知道對方這是升級了。
以前隻是爆金幣,現在直接爆金庫。
於是飯也不好好吃了,搬著椅子一點點挪到齊嶼的身邊,身體和他緊挨著,聲音比蜜還甜軟。
捏捏肩,捶捶背,似乎是想彌補前段時間的冷落。
齊嶼表麵正經,心裡暗爽。
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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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的監視,再加上對齊鵬程身邊人的分化,齊嶼掌握的齊鵬程的藏寶地,甚至比蔣蘭這個身邊人更多。
之前因為搬運寶貝動靜太大的緣故,齊嶼除非有必定成功的把握,不然不會出手,防止打草驚蛇。
現在有了鬱絨絨,之前最大的擔心就不存在了。
本就為敵人的猛烈進攻焦頭爛額的齊鵬程現在又麵臨一處處寶藏的不翼而飛,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是誰,到底是誰!”
齊宅今日來第n次響起齊鵬程的咆哮。
能悄無聲息將幾個寶庫都搬空,那必然是極其龐大的勢力,齊鵬程想不到,自己得罪過的人裡,到底哪個有恐怖如斯的力量。
齊鵬程不免犯起了疑心病,不止是敵人,連身邊的每一個人在他眼中,都有叛變的嫌疑。
另一邊,齊嶼派去桐鄉調查的人也回來了。
結果出乎兩人之前的種種猜測。
但這個結果,也解釋了之前鬱絨絨從花盆裡找出幾根金條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