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四合院吃瓜斂財人生(三十五) 三合一……(2 / 2)

“不夠。”

王寶蛋搖搖頭,他要買糖,買果丹皮,買鈣奶餅乾……還要買炮仗。

“省著點花。”

王李氏又心疼的數了五毛錢塞進孫子的手裡。

“夠了夠了,誰家小孩手裡拿著那麼多錢啊,等你花完了,再找奶奶要。”

要不是看孫子這次確實受罪了,王李氏還真不一定舍得給他拿那麼多錢。

王寶蛋不吭聲,默默看著王李氏將剩下的四塊錢全都放進一個小鐵盒裡。

“明天奶去給你買塊肉,好好給你補補。”

王李氏算計著自家這個月剩下的肉票,然後又忍不住想到了總是隔三差五能吃肉的其他鄰居。

“咱們娘倆那麼可憐,那些人頓頓大魚大肉,也不知道幫襯咱們一點,不就是拿他們一隻雞腿嗎,居然還上門打孩子,真是沒人性,老天怎麼不下道雷劈死他們。”

日常的絮叨,類似的話,王寶蛋的耳朵都已經聽出繭子來了。

“你爹可是烈士,他是為了廠子而死的,要是當初他沒死,你哪裡還用讒一隻雞腿,整隻雞你都能吃得,這些人一點都不念著你爹的好,給個三瓜倆棗就覺得幫咱們大忙了,全都是一群偽君子。”

王李氏完全忘了廠裡對她兒子死亡事件的定性。

他可不是因工犧牲,他的死,完全是因為他自己喝酒違規操作,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給廠裡造成了很大損失。

要不是覺得他留下的寡婦幼子可憐,加上家屬是無辜的,廠裡都不會給王寶蛋保留工位,還允許他們繼續住在四合院裡。

王寶蛋聽著奶奶的絮絮叨叨,眼中的恨意更深。

院兒裡誰家的夥食最好?那必然是齊家啊。

王寶蛋怕鬱絨絨,可孩子和大人不同,大人更理智謹慎,會審時度勢,孩子在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恐怕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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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王大柱和呂妮就從四合院搬出去了。

一開始注意到這件事的人並不多,許久沒見到王大柱,還以為對方出長途車了,可那麼長時間,也沒見呂妮帶著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玩耍的影子,那就不正常了。

雖然少了點熱鬨可看,但大夥兒一致覺得,王大柱帶著家人從四合院裡搬出去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座大院裡太多人都知道他的醜事,有些孩子沒準也從父母口中聽到過隻言片語。

孩子的嘴巴沒把門,到時候在王大柱倆兒子麵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等那倆孩子懂事後,還怎麼和親爹相處呢。

大家隻是好奇王大柱搬出去後住哪裡,機械廠的單身宿舍就彆想了,其他的福利房,王大柱這樣的單職工家庭,估計也分不到吧。

最後還是王福貴主動說了兒子的去向,據說是呂妮那邊的親戚因為工作調動要離開四九城,家裡的一座一進的小院兒空出來,怕太久不住人房子會塌,就便宜租給了呂妮一家,順帶幫著親戚照看房子。

一大爺本來還以為王大齊是買了房子搬出去,還準備找王福貴打聽一下他們是從哪裡找到的房源,聽到這個消息後,隻能作罷。

王大柱一家搬走後,王福貴自己都覺得鄰居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沒有之前那種嘲弄鄙夷了,心裡放鬆之餘,也覺得老伴衝動之下的決定沒有做錯。

他哪裡知道,大夥兒的眼神之所以會改變,是因為同情。

同情他一把年紀,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虧他調解彆人家的家務事時總能說的頭頭是道,不是教訓這個,就是斥責那個,結果到頭來,自己的三個孩子都不搭理他,隻剩下最小的“福星”閨女陪在身側。

不知道這會兒他看著家裡頭那個“福星”,還覺不覺得當年那位道士算得靈驗。

這種情況下,大家不用憐憫的眼神看他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拿過去了那麼久的醜聞鄙視他呢。

他們都覺得,王福貴遲早會後悔的。

鄰居們確實算對了王福貴的心理。

王大柱一家搬走後的那幾天,王福貴的心情很放鬆,可時間一長,他就覺得不是滋味了。

和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的思想一樣,王福貴始終認為,女兒可以寵,但家裡的一切都得留給兒子,養老也得兒子來。

大兒子一家因為那種情況搬走,大概率也不可能搬回來,這讓王福貴萌生了和老二和解的衝動。

他和二兒子之間的矛盾主要源自王三妹這個女兒,大不了他同意兒子把人帶回來,再給那個閨女說一門好親事,允許她把所有彩禮都帶走,這也算是彌補他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至於老伴和小閨女的想法,並不在他的考量範圍內。

就在王福貴準備托人去找王二柱的時候,對方主動出現了,卻不是單單衝著他這個親爹來的。

時隔近一年,他也再次看見了那個一次次被他放棄的大閨女。

*****

“嫂子,這就是我妹子,你放心,等你生完孩子後,她保準把你和寶寶照顧的白白胖胖。”

王二柱帶著妹妹上門,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讓鬱絨絨這個再過倆月隨時都能生產的孕婦看看王三妹的本事。

又過了小半年的時間,王三妹比起年中那個時候沒胖多少,因為剛經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搶收,鄉下搶收的時候,恨不得男人當牲畜用,女人當男人用,王三妹這個不舒服的鐵娘子處處追趕隊上的男同誌,工分掙了不少,人也累壞了。

之前貼上的肉,前段時間全減下去了,可她的精神頭卻更好了,薄薄的脂肪層下全是精煉的肌肉。

更何況現在離搶收也過去了個把月,疲累的身體也緩過勁來,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乾練。

現在生產隊沒多少活,再過一段時間,社員們就要開始貓冬,因此在接到齊嶼的通知,想讓三妹過去幫忙照顧他媳婦後,王二柱想也不想就替妹妹答應下來。

不是他不想妹妹清清閒閒休息一個冬天,而是這個機會實在難得。

王二柱知道齊嶼多麼大方,要是妹妹能在這期間把鬱絨絨母子照顧穩妥,將來進城的事,也就有了指望。

王三妹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心裡也十分樂意。

而且在知道就是齊嶼幫她解決了戶口問題的人後,彆說不給好處費了,就算倒貼,她都願意把齊嶼的媳婦照顧好嘍。

鬱絨絨點頭打招呼,前些天,齊嶼和她說了這件事。

他遇到了點事,之後一段時間裡恐怕要分心,沒辦法像之前那樣伺候她這個大肚婆,更彆說做月子的那段時間,廠裡不可能允許他請一個月的長假,讓他時時刻刻陪在鬱絨絨身邊照顧她和孩子。

而且齊嶼的計劃裡,他準備讓鬱絨絨做兩個月的長月子,聽說這樣對產婦的身體更好。

王三妹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適的人選。

一來自己於他們有恩,這兄妹倆都是知恩圖報的性格,自家那位被他寵得又懶又嬌的大寶貝,一般人不見得能伺候得了。

二來王家兄妹還有求於他,齊嶼知道王二柱一心想將他妹妹弄進城裡來,這次的求助,正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齊嶼相信恩情的牽絆未必長久,利益的交換始終穩定。

至於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王三妹很有照顧產婦孩子的經驗,當初被丟在老家時,她姑姑家的幾個孩子都是她帶大的,不僅如此,她還得幫著家裡養豬喂雞。

這樣能乾的小姑娘,肯定能夠應付他家嬌氣包。

“嫂子,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安心把自己和孩子都交給我照顧吧。”

王三妹笑得爽朗,黝黑的肌膚,將那一口微微米黃的牙齒都映白了。

鬱絨絨一眼就打量完眼前的人,雖然常年乾農活,但指縫依舊乾淨,衣服打了不少補丁,但衣領袖口這種容易臟的位置都搓洗的十分乾淨,頭發被剪短,勉強齊耳,看上去也十分清爽利落。

湊得那麼近,聽她說話的時候也沒聞到異味,衛生習慣比生活在城市裡的大部分人都強,龍的心裡已經滿意大半。

齊嶼不能伺候她,於是找來一個人代替他照顧龍,鬱絨絨覺得很合理。

尊貴如龍,就應該享受這樣的供奉。

光說不練假把式,王三妹也沒拿自己當外人。

“嫂子,你還沒吃午飯吧,要不讓我給你露一手,不過我拿手的都是東北那邊的菜色,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三妹笑得羞赧,揪了揪衣擺補充道;“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說,我改,嫂子也彆不好意思說,齊哥雇我來給我開了工資,每個月三十塊呢,比我哥當工人還強,收那麼多錢還辦不好事,這不是我王三妹的做人準則。”

她的態度也豪爽,直接點名了自己收錢辦事,讓鬱絨絨使喚起人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當然,對外絕對不能說是收了錢的。

隻能說齊嶼和鬱絨絨兩口子同情她的遭遇,知道她在鄉下貓冬沒收入後想幫幫她,正好鬱絨絨這邊馬上要生產缺人照顧,就由她來看顧鬱絨絨,而鬱家提供她一日三餐的夥食。

這不是雇傭關係,是革命戰友的互幫互助。

東北菜?

鬱絨絨眼睛亮了,她好像還沒嘗過。

肚子裡的孩子也順勢踢了一覺。

“聽起來不錯,孩子挺想吃。”

絕對不是龍讒。

王三妹讓鬱絨絨領著她認認廚房的各種廚具調味,還從自己帶來的一堆行李裡麵,拿出了幾個大罐子。

這都是她在鄉下自己做的各種大醬,東北菜的靈魂就是這些醬料。

王二柱看兩人磨合的不錯,也放下心來,然後雙手插兜往後院走去。

除了月子期間,平日裡妹妹白天照顧齊嶼媳婦,晚上還得找個地方睡覺,要不然她一個未婚的小姑娘一直住在齊家,說出去也怪不好聽的。

王二柱想都沒想,直接溜達到了親老子家,住房的問題,當然是親爹負責解決。

現在大哥沒臉在院子裡生活,老頭子能靠得住的兒子隻剩下他一人,王二柱這人可沒有清高到犯傻的地步。

他爹欠妹妹的,他都要拿回來,老頭子那麼厚的家底,不可能全便宜了後娘娘倆。

他已經想好了,之後一段時間,他就和妹妹一塊住在老頭子的屋子裡,吃他們的,住他們的,爭取把這些年老頭欠妹妹的,全都補回來。

後院父子倆怎麼溝通的外人不知道,飯點時齊家廚房飄出來的味道,真是把人香迷糊了。

正宗的東北一鍋出。

排骨,豆角,土豆加醬燜的軟爛,再加上王三妹自己和麵揉的花卷,知道齊家條件好,來之前齊哥也叮囑了絕對不能虧嫂子這張嘴,因此在看過家裡的糧袋深度後,王三妹一點都不摳索的用上了細麵,一點雜麵都沒摻。

在開鍋前十五分鐘直接放在亂燉上蒸熟,等到湯汁收乾的時候,花卷也變得蓬鬆柔軟,白白胖胖。

暄軟不失筋道的花卷底下吸滿了湯汁,一口咬下去,又有五花肉的油香,又有麵粉的麥香,回味甘甜,土豆麵麵的,味道一點也不輸排骨,還有豆角……

一口花卷下肚,龍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也感受到了親媽對食物的滿意,又是一頓手舞足蹈。

如果說之前對齊嶼的選擇是五分滿意,現在的滿意程度直接升級到滿分。

鬱絨絨甚至覺得以後都用不上齊嶼給她做飯了,眼前這姑娘的手藝,不甩他五個食堂大師傅啊。

王三妹看著盤裡的花卷一個個消失在鬱絨絨的嘴巴裡。

一個、兩個、三個……七個,她還準備去拿第八個。

那麼小巧的一張嘴,那麼纖細的小身板,真讓人懷疑吃進肚子的哪些食物都去了哪裡。

雖然事先聽齊哥叮囑過做菜的分量,可親眼看見,王三妹還是忍不住驚歎。

她要是有這麼好的胃口……不,她不能有這麼好的胃口,她養不活自己,她哥也養不活她。

王三妹慶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又高興的想著,齊哥和小嫂子兩人一個胃口好,一個能掙錢,兩人湊一對,那真是絕配了呀。

怕鬱絨絨不夠吃,王三妹收斂著隻吃了一個花卷,等確定她吃飽了後,才又吃了一個,剩了三個留給齊嶼,然後又把盤裡剩下的那點菜掃光。

齊哥說了,家裡不吃回鍋的飯菜,對身體不好。

除了和二哥見麵後第一個晚上吃的那頓飯,王三妹就沒舍得吃過這樣暄軟的白/麵花卷。

最後一口花卷,她都用來刮乾淨盤底的菜汁,滿足的塞進嘴裡。

這哪裡是來伺候人的,分明就是來享福的。

她得更勤快些,才對得起她拿到的東西。

吃飽喝足,鬱絨絨又挺著大肚子,出門瞎溜達,院子裡的人注意到了那張在鬱絨絨家進進出出的生麵孔。

心裡好奇壞了,可誰也不敢開口問。

於是幾個老太太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最後還是前院的二大媽被迫成了出頭的椽子,湊到鬱絨絨身邊,期期艾艾的問到。

“這小姑娘是你家親戚?以前沒見過啊?”

二大媽自認還是有點體麵的。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中午吃了東北一鍋出,你們不知道那花卷多好吃……”

鬱絨絨打了個飽嗝,手舞足蹈為他們描述中午那頓飯菜的美味。

回想著不久前院裡飄蕩著的霸道香味,再加上鬱絨絨那仿佛讓人身臨其境的描述,都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

不對,誰問她中午吃什麼了!

二大媽覺得自己被耍了,還沒來得及生氣,對上鬱絨絨那張粉嘟嘟的小臉蛋,默默將氣收了回去。

“那什麼一鍋出,是那個女同誌做的?”

眾所周知,齊家的媳婦除了會發瘋,會吃會喝會睡,其他啥也不會。

“嗯嗯。”

鬱絨絨點了點頭,她真沒想著耍人,她隻是想炫耀自己吃到的好東西,可惜這些人沒眼力見,居然不問她,她隻能自己搶答了。

“三妹,我幫你把行李搬到後院去。”

正在這個時候,王二柱從後院回來,跟妹妹打了聲招呼,提著她的行李準備拿去後院。

王二柱雖然很久沒回來了,可他幾乎從小在院子裡長大,幾個大娘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他喊那個女同誌三妹!

王福貴的一雙兒女回來了,最先回的卻不是王家!

大娘眼中頓時閃爍起好學求知的目光。

齊嶼兩口子和王二柱兄妹,啥時候聯係上的?

******

“齊哥,那邊怕是要狗急跳牆了。”

保衛科的辦公室裡,齊嶼和幾個兄弟正小聲交談著。

開著門,有人就站在大門口,光明正大防著彆人靠近偷聽。

齊嶼的神情有些嚴肅。

就在昨天,西城革會變天了,老主任退休,葛平升任新主任。

齊鵬程身後的勢力放棄了他,轉而支持葛平。

越是這個時候,齊鵬程越會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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