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命洞府中做實驗的時候有多意氣風發,回了本體,沈映宵就有多想揍剛才的自己。
“倒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疼,但是好癢,偏偏在經脈裡,撓也撓不到。”沈映宵隻能抱著被子,強忍著不動,等著那股蟲子爬過一樣的麻癢觸感漸漸消散,“師尊受的這都是什麼苦啊,這樣居然還能每天麵色不變,一臉淡然,他也太能忍了吧。”
劍靈默默看著他在床上蜷成蝦米:“這麼一小縷鑽進去你都受不了,還想著給自己種魔種呢?”
然而它那冥頑不靈的主人後悔歸後悔,悔改卻是不可能的。
沈映宵很快就想起了辦法:“剛才的魔種那麼活躍,對應的應該是毒發的狀態,而魔種沉寂時,對我的影響肯定沒有那麼大。
“到時候我再找找資料,試著給魔種下個封印——我記得輪回司有能封住心魔的術法。雖說那樣修為也會被封住一些,但打架又不用本體上,實在不行……那不是還有你嗎。”
“我?”劍靈沒想到這裡麵還有自己的事,“你不會是想到時候如果受不了,就把魔種吐回我劍鞘裡吧,但你彆忘了,那東西一旦入體,輕易可就抓不出去了。”
沈映宵虛弱地側躺著,身體很無力,想法很大膽:“你看,你平時沒有實體,所以能輕易穿過我的身體。但魔種卻已經有了一部分靈體的特性,能被你阻撓——所以如果到時候實在壓製不住它的爆發,你就疊在我身上,籠罩在它周圍,看它還敢不敢囂張。”
劍靈:“?”
雖然的確是個辦法,但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想想那幅場景,好像……怪變態的?
沒等它想好該從哪開始反駁,沈映宵的思維已經跳到下一個階段去了,他殺氣騰騰道:“總之先攢一攢魔種,等將師尊體內的魔種引出之後,我體內的魔種就都能喂給分身了,這樣也能順帶增長一點分身的修為——碰不了師尊的元嬰,難道還碰不了我自己的?魔種敢進我的元嬰,就得做好有來無回的準備。”
劍靈:“……”乍一聽胡說八道,但粗略一看,這計劃倒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行。
它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妥協了:“反正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暫且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
那一縷侵入本體體內的濁氣,先前已經被分身清理乾淨。
沒了騷動的源頭,體內的癢痛很快散去。沈映宵好了傷疤忘了疼,立刻又開始惦記那顆目前不知在哪,但應該很快就會被種給他的魔種。
“我的魔種究竟什麼時候到貨。”又一日,沈映宵坐在窗邊,托腮望著窗外的群山,對劍靈道,“難不成是因為我最近總宅著不動,那幕後黑手沒能找到時機?我要不要出去逛一逛,主動露點破綻。”
說話間他已經站起了身,打算去院裡看看情況。
就在這時,身後桌上“篤”一聲輕響。沈映宵倏地回過身,看到上麵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玉佩。
……終於來
了!
他心裡一喜,麵上卻不顯,隻警惕地走近細看,然後對著那枚玉佩愣住:“這是……師尊的東西?”
下一瞬,沈映宵像一個丟了師尊的焦急弟子一樣,抓起玉佩從窗口躍出,想尋找是誰將玉佩丟進來的。
然而院中一片寂靜,並無人影。
掌心玉佩忽然一燙。沈映宵拿起它,就見上麵浮出一片靈力構成的小字:
[你師尊正在我府中做客。
若想見他,午夜之前,獨自一人來後山天池。
——如若走漏消息,後果自負。]
沈映宵低下頭,翻來覆去地看著這枚玉佩,心中對劍靈道:“還真是師尊的東西,而且竟不知用什麼法子保留了一絲氣息——若非師尊此時在我手裡,我還真要信了。”
“……”劍靈已經習慣了他突然蹦出的反派話語,熟練無視,隻盯著那枚玉佩,“這東西怎麼看都有陰謀,那人就不怕你覺出不對,帶人過去圍毆?”
“他此時應該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若帶人過去,他便會變更計劃。”沈映宵望向後山,“何況如今師尊‘失蹤’,我應該正十分焦急,一絲線索也不會放過,更不會冒險違抗他的要求,將消息傳出。”
劍靈嘀咕:“那這人還挺了解你的。”
沈映宵收起玉佩,走向小院邊緣——現在還未到玉佩上所說的“午夜”,但他這個丟了師尊的徒弟,怎麼可能耐心踏實地等到那時再去?
反正那人說的是“午夜之前”,他立刻趕去,才符合如今茫然焦急的形象。
這一方宗主撥給他,讓他暫住修養的小院,四周自然也有防護陣法。但隻是防著人進入,並未防備著屋裡的人外出。
沈映宵輕易便穿了過去,他像捏著救命稻草似的握著那枚玉佩,抿了抿唇,忐忑地往後山趕去。
“……”劍靈默默飄在後麵跟著:對著那個反派主人看久了,這朵柔弱清冷的小白花,還真讓它有些不敢相認。
……
同一時間。
數千裡外的秘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