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峰的峰主帶著戚懷風,遠遠朝前方一扇洞開的石門指去:“就是那,這秘境生前的主人,似乎是一位天火靈根的修士,此處設下的禁製,也隻有同樣資質者能夠進入——數來數去我們當中僅你一人符合。此方機緣若是錯過實在可惜,你姑且進去一觀,若有危險,便即刻退出來。”
戚懷風點了點頭,觀察片刻,飛身而入。
落地的一刹那,大門轟一聲合攏,嚴絲合縫,仿佛那扇門從來沒出現過。
“這…?!”同行的人俱是一驚。
沉水峰的峰主同樣如此,但他震驚隻停留於表麵,心裡則冷哼一聲:他的獨子同沈映宵一向不睦,前一陣更是起了直接的衝突。原本隻是小輩之間的齟齬,可淩塵卻不知用什麼法子,逼著宗主追究了兒子從前的種種過錯,重罰於他。
陳峰主愛子如命,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如今難得有神秘人
給他支招,有了這機會,他定要讓淩塵也嘗嘗同樣的滋味。
“是死是活就看那小子的造化了。”陳峰主冷冷望著戚懷風消失的地方,“隻可惜來的是這個小弟子,淩塵平日裡對他頗為嚴厲,恐怕難以對我感同身受,若關進去的是沈映宵就好了……隻是他那體質,嘖,如今太多人盯著,太難得手。”
……
一牆之隔,戚懷風站在昏暗的大殿中。
剛才他踏入石門的那一刻,大門關閉,四壁飛速扭轉,眨眼間出口便不見了——峰主那句“若有危險便退出來”說得好聽,可秘境中的環境瞬息萬變,真遇到危險時,哪裡是說退就能退的。
他倒也不慌,目光平靜掃過四周,視線很快落在了石壁中央一處最像門的地方。
戚懷風走過去,指尖一並,凝出一柄火焰長劍,沿著陣法縫隙緩緩切割。
那裡的確被割開了一道口子,但立刻又有新的靈力補上,眨眼間重新變得渾然一體——在耗乾整座秘境的靈力之前,無人能離開這處大殿。
“接連幾日沒有動靜,我還當是我想多了。”戚懷風散開了手上的靈力,竟是一副放棄抵抗的架勢,他暗自思索著,“既然用這種方式將我困住,這應當便是那人挑選的動手時機吧。”
他閉上了眼,整個人忽然化作一抹虛幻的火光,漸漸消散。
火靈分身一旦解除,本體便立刻接收到了從那邊傳來的經曆和記憶。
宗門以外的一處天然洞府當中,戚懷風調息流轉的靈力一滯,於盤坐中睜開了眼睛。
……
天行宗後山。
沈映宵如約來到這裡,四處尋找張望著的時候。
林間,一雙陰鷙的眼睛張開,目光隨他移動,沉沉地盯著他所在的方向。
“竟然直接過來了,而不是拿著玉佩同那兩個人相商,莫非他當真不知淩塵的下落?”老人暗暗想著,於袖中取出一條布滿尖刺的長鞭,“既如此,便用另一個辦法罷。”
沈映宵正往周圍看著,忽然耳後傳來一道風聲。
他側身一閃,和一道鞭影擦肩而過,然而下一瞬,那鞭梢竟忽的拐了個彎,重重一鞭抽在了他脊背上。
啪一聲重響,血色沁出,沈映宵悶哼一聲,忍痛拔劍。然而劍剛出鞘,又是一鞭精準落在了他手腕上。
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弧線,撲通落入一旁的水池當中。而沒等沈映宵捂住傷處,鞭影又來了,這次打的是他的腿,他身形一晃,踉蹌跪倒在地上。
見他沒了反抗之力,攻擊才停了,麵前樹影晃動,有一人自林間走出。
那人身形細瘦,麵容被兜帽和厚重的領口擋住,看不出年紀。他站在十幾米外凸起的斷崖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沈映宵,開口時聲音沙啞陰沉。
他冷笑道:“似乎你每有危難,便會有人出現救你——你猜猜這次,那兩個人還會不會現身?”
沈映宵:“……”救本體的兩個人?哪兩個?
師尊和師弟?
師尊和分身?
還是師弟和分身?
……都找上門了,能不能把話講清楚些。
模糊的人選,讓沈映宵一時有些遲疑,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表現。
好在很快,那黑袍人又擺弄著鞭子,慢條斯理地開口了:“我若是你,便立刻找他們過來,也免受一番皮肉之苦。”
這一次,沈映宵終於聽懂了。
——師弟的行蹤,宗中有不少人知道,看來這人是想利用他,找出師尊和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