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沈映宵忙著對付那顆魔種的時候。

另一邊,宗中後山。

天行宗很大,大到合體期的人禦劍都得飛上一陣,才能橫跨其間。

而此時,其中一處深山,一道人影被從空中狠狠擊落,轟一聲砸進地裡,撞出一道深坑。

塵土飛揚,坑中那個打扮儒雅的修士一身是血。他吐掉口中汙血,咬牙想要遁走,然而未及跑出一丈,迎麵一道火鞭甩來,啪一聲抽在他身上,將他打回原處。

儒雅修士身上,瞬間多了一道焦黑的鞭痕,極其銳利的劍意隱藏在火鞭之上,刀片般割進皮肉。修士痛叫了一聲,恨不得當場暈過去,可偏偏那些火焰在傷害他的同時也燒住了傷口,遏製了傷勢,他如今雖然鞭傷累累,卻始終被迫吊著一口氣。

“你究竟想做什麼!”那人終於受不了了,破口大罵,“淩塵若是知道他養出了你這等敢對前輩動手的逆徒,定然……啊!!”

儒雅修士不知第多少次被一鞭抽回地上。這次他動了動腿,沒能再爬起來,隻得趴倒在地,劇烈地喘息。

直到這時,才有一道身影緩步從林間走出。純黑的靴子踏在地上,踩裂一片枯葉,細微的哢嚓響動讓儒雅修士如驚弓之鳥,倏地抬頭望了過去。

“師叔。”戚懷風收起盤旋在身側的火焰長鞭,朝坑裡的人微一頷首,乍一看仿佛有幾分禮貌,細看卻全是漫不經心。

他目光從儒雅修士身上隨意掃過,又落向深林,閒聊似的問:“你背後那人,究竟何時出來救你?”

儒雅修士心裡一突,用冷笑遮掩驚慌:“你在說什麼胡話!重傷同門,目無尊卑,莫要以為裝作認錯了人,便能將今日這事輕易揭過!”

戚懷風停在他身前,低頭看著他:“重傷同門?我隻是見峰主前日所為甚是有趣,冒昧效仿一二,學不到您半分風骨。”

他抬腳輕輕踢了踢那人的下巴,讓他從地上露出了臉:“早知如此,我也該學您身披黑袍,改換氣息。若是這樣學到八九分相像,想必您願意同我多說幾句。”

“滾開!”被小輩如此對待,乃是奇恥大辱。

可偏偏修真界按實力說話,他竟與這小子差了一個境界。前幾日換裝襲擊沈映宵時,他還能借助事先準備,與戚懷風周旋一二。可如今這裡上不接天下不著地,境界的差異被無限放大,他堂堂一個峰主,竟隻能像隻狼狽的蟲子那樣被抽打戲耍。

不老峰峰主氣得雙眼通紅,怒道:“你可知你今日在做什麼!”

“的確不太清楚。”戚懷風蹲下身,抬指壓在他眉心,冷漠望著他的眼睛,“或許是來問些消息,也或許是來殺人,具體是哪種,還望師叔給個主意。”

不老峰峰主近距離被他的氣息壓製,感受到他身上無比真切的殺意,冷汗落了下來。

他腦中瘋狂轉動,但還沒等想出什麼說法,卻聽戚懷風忽然道:“師叔傲骨錚錚,想來也不會泄密,那我便選後者吧。”

沒等儒雅修士回過神,一叢火焰自戚懷風指尖彈出,落在他腳尖,緩慢燃燒起來。

“啊——!!”

劇痛讓他猛地蜷起身體。低頭望去,就見那幽青火焰像一片青色幔帳,緩緩從腳尖往上方拂來。它所過之處一片虛無,身體竟然生生被火焰吞掉。

劇痛和驚恐摻雜,不老峰峰主愣住了:他沒想到麵前這個小輩居然如此狠毒,竟是要一點一點將他全身燒儘,還要讓他親眼目睹。

——這等常年不在峰中,而是在外界闖蕩的野種,果然心狠手辣!

可再狠毒,也狠不過那個人的手段。

……他不敢說。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清晰理智,卻又帶著一絲殘酷的蠱惑:“既然幕後那人不願出手助你,今日便勞煩峰主先走一步了——可橫豎都是死,我若是你,比起獨自死去,定會拉上那個讓你賣命的人共赴黃泉。即便是咬,也要從他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悠閒的話語在不老峰峰主的耳邊響起,身下則是火焰燒灼身軀的劈啪聲。那幽青烈焰很快從腳蔓延到腿,又到了腰。

即將觸及元嬰的時候,不老峰峰主忽然冷笑一聲:“你問我這些,還不如去問你師兄。”

“……”

火焰蔓延的速度忽然一滯。

不老峰峰主見狀,大聲笑道:“沈映宵同那銀麵人狼狽為奸,囚禁你師尊榨取修為,你以為我為何偏偏找上他?”

就算是死,就算是造謠,他也要在這對師兄弟之間放一根毒刺,不讓這害死他的罪魁禍首安穩度日!

“——還不是因為他狼心狗肺,夥同外人算計淩塵?若非為了逼問出情報救你師尊,我又何須如此!你忠奸不分,定然……”

火焰的輕響蓋住了他未儘的話,周圍溫度忽然上升了一瞬。

重新平靜時,麵前已經沒有了聲音,也再無人影。

戚懷風站起身,望著地上的灰燼,抬手拂去。濃鬱的靈力從麵前溢出,反哺大地,垂落的花杆重新立起,枯萎的樹木再度返青,光禿的地麵也有雜草飛速生長,他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停頓許久,轉身離去。

剛才伸手探查時,戚懷風便已經發現了,那個峰主體內刻著極其複雜的陣法,居然複雜到連他都有些看不明白。

他知道這次恐怕問不出什麼了,隻能試著通過這個人,逼幕後那人出來,可沒能成功,卻問出了這種消息。

銀麵人……

是那個數次企圖把沈映宵帶走的丹修?

……

另一邊。

沈映宵這幾日也沒什麼事做,於是一邊休養身體,一邊嘗試運轉本體的靈力,不斷觀察那魔種封印的效果,順便對比師尊毒發時的狀況,為封印師尊體內的魔種做準備。

“誰也不知兩顆魔種融合後夠不夠用,若融完仍舊是師尊那顆更勝一籌,那我還得去找第三顆。”沈映宵歎了一口氣,對劍靈道,“這期間不能放著師尊不管,我得試著把他體內

的魔種也封印起來,反正那封印隨時能解,並不礙事。”

劍靈想起沈映宵前不久封印本體時的步驟,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好奇道:“你到底是真的為你師尊著想,還是也想在他身上,嗯……翻來覆去地塗畫?”

“?!”沈映宵震驚抬頭,“你這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什麼?!我怎會那麼想!”

……他根本沒有按著衣衫不整的師尊塗來畫去的想法!

可沈映宵畫麵感一向很好,劍靈這麼一說,他腦中頓時跳出了相應景象,思維也不受控製地往那個方向飄了過去,完全無法控製。

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走神,這時,麵前微風輕動,落下一道人影。

沈映宵抬頭一看,看到了戚懷風的臉。

“咳咳咳——!!”

當著同門的麵想那些亂七八糟,他一時心虛極了,結結實實地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本以為戚懷風見他忽然咳成這樣,怎麼也得嘲諷他幾句身體虛弱。誰知這師弟隻是抬手給他順了順氣,一言不發。

沈映宵有些詫異,儘快理順氣息直起身。

這麼一看,他才發現戚懷風的表情不同以往,不由也跟著凝重起來:“怎麼了?”

戚懷風看了他一陣,忽然說:“我找到了那日襲擊師兄的黑袍人。”

沈映宵想起那個黑袍人試圖用自己逼出淩塵和銀麵人的事,心裡一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麵上並未表露出慌亂,隻沉著道:“問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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