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閃過,沈映宵一陣心虛,鬼鬼祟祟地往靈池那邊看了一眼。
從這裡當然什麼都看不到,他隻好又收回了視線。
“能放倒合體期的藥物,實在太難找了。”沈映宵若有所思,“不過這一次,師弟倒是給了我一些提示。”
——沈映宵也發現了,之前在宗主的密室當中,那些讓他行動受限的藥物不是安眠或者麻醉藥,倒更像是傷藥。
“毒藥會遭到本能的排斥,難以在修士體內存留,但補藥或是傷藥就不用擔心這些了。我可以試著從這邊入手。”
想著想著,沈映宵就歎了一口氣:“隻是元嬰期跟合體期差異巨大,這法子對我管用,不一定對師尊管用……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先試試吧。”
……
在煉藥室忙活了不知
多久,劍靈那邊,終於有了消息。
沈映宵將煉好的藥液封入瓶中。然後匆匆找了個地方把分身放下,神智回歸到了外界的本體當中。
劍靈也知道,本體的身體狀況如果不足以維持清醒,那沈映宵的神智就算回到本體,也隻能昏睡。所以它特意等到本體恢複,才來報信。
沈映宵一回本體,便立刻感覺到了身體的沉重。
他蹙眉睜開眼,等視線漸漸聚焦,就看到這裡是一處直徑十丈的石室。
石室正麵有一道厚重的石門,大門緊緊關著。除此之外,四周都是渾然一體的石壁。牆壁上露著許多不知名的礦石,它們泛起柔和熒光,將這片空間照亮。
石室中沒有彆人,戚懷風不知跑哪去了,此時不在這裡。
沈映宵也懶得找他。望完四周,他又側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就見自己此時正躺在一方扁平的圓形石台上。
這石台黑白兩色,是一幅陰陽太極圖。乍一看常見普通,細看卻能透過平滑的石麵,看到下方有極其複雜的陣紋流轉,變幻無窮。
而在太極圖的八個方位,則各有一條鎖鏈探出,繞成一圈,扣在了沈映宵腰上。
沈映宵低下頭,想把這些東西看個清楚。然而這麼一動,他忽然感覺脖子上也有些難受。
他一怔,本能低頭望去,從這個角度卻看不清楚。
好在他看不到,但旁邊還有一隻劍靈。
劍靈給他實況轉播:“你脖子上扣著一枚黑白兩色的石環,兩邊各自有一條黑白石鏈,分彆連接著陰陽魚的陣心。這太極圖下麵似乎還連著地脈——總之,按照這種堅固程度,我建議你直接躺平。”
沈映宵:“……”
身上那層層纏繞著的鎖靈繩還沒拆,居然又加了幾件——戚懷風似乎認定了本體一得空就會聯係銀麵丹修,因此即使到了躲藏地點,也不僅沒解開他,反而雙倍加固了。
沈映宵忍不住暗自磨了磨牙:“我以為宗主已經足夠小題大做了,沒想到他的這位孽徒師侄,竟然青出於藍。”
劍靈伸手到他頸側摸了摸,感覺到了黑白石環中生生不息的靈力,它嘖了一聲:“這麼結實的東西,肯定不是用來對付你的,我猜是為了刁難你的分身——戚懷風雖然已經儘力隔開了你同‘銀麵人’,但在他眼裡,你的分身行蹤神秘、手段莫測,還很變態。他心裡恐怕也擔心這人再循著蛛絲馬跡找上門,所以隻能用一些物理手段把你強留在這,讓分身就算找到了你,也帶不走。”
“……”沈映宵完全不想說話。
他一用力,試著坐起了身。但太極圖上伸出的這些石環石鏈極為沉重,沈映宵此時的靈力又被壓製到幾乎無法運轉,體力自然也跟著驟降。沒一會兒,他就覺得肩頸腰背全都酸痛起來。
手臂被捆在身後,本就很難維持平衡。坐了沒多久,沈映宵果斷放棄,沒骨頭似的仰倒下去。
頸上厚重的石環咚一聲輕輕磕在地上,一頭烏發在身下鋪開。沈映宵仰起頭,目光細細掃過這一方石室,看得很慢。
他其實不太喜歡回憶前世,但事到如今,也還是隻能捏著鼻子一一比對。
看了一會兒,他忽然對劍靈道:“我記起來了,師尊那時的確是被關在這的——就在這一方太極石台上,我認得這張黑白太極圖。”
劍靈發現他心情又變得不好了,飄過來插科打混:“這裡這麼漂亮,四壁像星空一樣,結果你就隻記住了這塊平平無奇的黑白石頭?”
沈映宵點頭:“這東西有些瑕疵,黑色陰陽魚的尾巴上摻了一抹白,我一看到就覺得彆扭,很想把它鏟掉,隻是那時忙著想要放出師尊,無暇顧及。誰知後來師尊沒解開,倒是一轉頭師弟就捅了我一劍,我的血噴濺出去,正好把那一點白色蓋上,整幅圖案和諧多了。”
說著,他揚了揚下巴,隔空點了點腿邊一處,對自己的記性頗為得意:“看,就是這。隔了幾百年我都還記得。”
得意完,又低歎一聲,有些感慨:“死後我全靠想這個瞑目。”
劍靈:“……”
劍靈:“……”你這話我沒法接。
好在也沒用它接,沈映宵自己就想起來問了:“戚懷風跑到哪去了,把我放在這自己走了?”
頓了頓,他又想起了更前提一些的問題,沈映宵重新打量著四周:“這間石室修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