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沒一個好東西。
劍修的劍也一樣!
……
兩個魂體一邊倒打架的時候,沈映宵目光微動,望向身旁。
——又來了一個圍觀金籠的人。
來極樂城淘爐鼎的,要麼是二道販子,要麼就是修行途中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比如沈映宵
旁邊這個直勾勾盯著金籠的客人。他顯然正濁氣纏身,境界動搖,離崩潰隻差一瞬。
這人也是火靈根。他被戚懷風體內精純的靈力吸引,眼底生出狂熱的渴望,半開的唇邊居然有口水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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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籠寬大的縫隙,此時成了最誘人的陷阱。如同凡人餓了十天忽然看到滿漢全席,火靈根修士恍惚片刻,再也克製不住,猛地朝籠中人伸出了手。
沈映宵指尖一顫。一想到若自己晚來一時半刻、錯過這場拍賣,戚懷風便會落到這種人手裡,他便有一種抬手點出一片毒霧,連樓帶這群“客人”一起化掉的衝動。
……然而一個成熟的劍修,不論何時都該保持理智。
沈映宵心裡痛罵了不知多少遍幕後黑手,同時瘋狂回想當初師弟捅他心窩子的畫麵,終於勉強壓下了殺意。
他無聲地吸了一口氣,想起“不準爭執”的規矩,正要輕輕將那人揮開。
但在他動手之前,一道身影落在火靈根修士身後。嗤一聲輕響,那修士心口穿出一截尖刺,身軀被從後洞穿。
——極樂樓裡的人動手了。維護了他們先前定下的“不可觸碰爐鼎”的規矩。或者說,他們找到了利用這個規矩、光明正大將客人據為己有的機會。
火靈根修士淒慘地死在籠邊,溫熱又肮臟的血從心口飛射而出。那些血本該濺戚懷風滿頭滿臉,但途中卻被一隻漆黑的袖袍擋住,半點沒落進金籠裡。
等血不再濺了,沈映宵收回遮在籠邊的手,瞥了一眼金籠。
籠子裡,戚懷風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低垂著眼眸,仿佛周圍的一切紛爭都與他無關,乖巧到讓人不敢相認。
沈映宵沒有多看,轉頭望向那個斷氣了的火靈根修士。他目光越過這個倒黴蛋肩頭,對上了一張泛著冰冷銀光的馬頭麵具。
馬麵管事身上還沾著客人的血,嘴裡卻很有服務精神:“驚擾了客官,真是抱歉。我們這就處理掉這個無視規矩的人。”
沈映宵一振寬袖,方才沾到的汙血悉數落地。他並不掩飾自己對金籠裡這隻爐鼎的興趣,斥責道:“你們就是這麼看管貨物的?我可不想買沾了彆人氣息的東西。”
馬麵管事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修為高深的客人,也看出銀麵人隨身帶著仙靈之體,卻至今沒有下嘴。
這麼多年過去,他如今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有些人就是憐香惜玉,喜歡拿爐鼎當人看,玩一些救風塵的小遊戲。
他麵上道著歉,心裡卻嗤笑一聲,目光悄悄落在沈映宵旁邊的本體上麵,麵具下的舌尖垂涎地舔過唇角。
人造爐鼎哪裡比得上天然。若這個仙靈之體能進他們樓裡……
這時另一邊又有人失控,馬麵管事隻得收住思緒,趕去處理。
……
沈映宵終於得以獨處,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趁還有一點時間,取出了投票用的令牌。
沈映宵拉過本體,裝模作樣地將令牌塞給自己一枚:
“你一個人怕是不夠我用,再給你找個夥伴,如何?”
說著,他按著本體的肩膀將人壓跪在戚懷風麵前,又抓著他的手,將那枚令牌投進了金籠裡麵,怎麼看怎麼像一個逼人作惡、強讓師兄買師弟的邪修。
本體被他強硬按下去的一瞬間,熟悉的寒意又出現了。
沈映宵不動聲色地去看戚懷風,忽然發現這師弟眼睫好像顫了顫,指尖也動了一下,像是想做什麼,卻又被渾身的桎梏壓製下去。
沈映宵心裡緩緩騰起一絲喜意:還會生氣?會生氣好啊,這說明那要命的印記沒深入,他還有救。
心裡有了底,沈映宵拉起本體,沒再繼續試探。他隻是迫切地想找出一點倒黴師弟尚還有救的證據,以提醒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如今試探有了成效,他見好就收,帶著本體離開。
……
手中還剩兩張票,沈映宵隨意給旁人投了,借這個機會打量周圍。
忽然,一抹銀光從餘光中閃過。沈映宵抬起頭,發現側門那裡多了一個人——一個和馬麵管事穿著同樣製服的男修。
那人倚在門邊,手中提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鐵刺,應該也是這裡的管事。唯一和馬麵不同的便是,他戴著的是個牛頭麵具。
沈映宵:“……”牛頭馬麵,真會搭配。
那這裡的樓主又會戴什麼樣的麵具?莫非是個閻王頭?
他好奇地多看了兩眼,那牛頭管事卻很快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了其他客人身上,陰沉沉地監管著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