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管事眼中閃過一絲青芒,望進戚懷風眼底,特殊的曈術讓他透過這具破破爛爛的軀體,看到最深處的本源火種正在穩定燃燒。
戚懷風這麼大幅度地一動,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被碾了一遍,他嘶了一聲:“我這些天受的折騰已經夠多,你就彆來添亂了——你莫不是忘了,現在我有多疼,等回去了你也要挨個體驗一遍。”
牛頭管事確認完狀況,鬆手將他扶回原位。他多看了戚懷風幾眼:“鎖靈釘真有那麼難捱?居然讓你難受到開始威脅本體了。”
戚懷風像是懶的跟他廢話,閉上了眼。
牛頭管事找出帕子,擦掉掌心的血,沒再閒聊:“放心,最多五日——若撐不下去提前告訴我,我另做打算。”
戚懷風現在看誰都煩,敷衍地應了一聲,全身都寫著讓他快滾。
……
牛頭管事離開之後,帶著竹筒去了沈映宵的房間。
沈映宵的反抗越來越輕,牛頭本以為這一次能順順利利把藥灌進去。可誰知剛扶起人,沈映宵鼻尖動了動,忽然睜開眼,錯愕地看向他,眼中難掩憤怒。
牛頭管事一怔,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才是從哪來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沈映宵此時體內毒素散了一些,他咬牙道:“你們這裡莫非有淩虐花魁出氣的傳統?”
——牛頭身上有血腥氣,還沾著戚懷風的氣息。
沈映宵想起先前馬麵的舉動,兩者結合,頓時感覺自己理解了一切。
他一低頭,看到牛頭袖擺上沾著的新鮮血跡,
很想現在就把這兩個混賬管事暗殺掉。可想起他們背後還有那個神秘的城主,又不好輕舉妄動。
正生著氣,牛頭趁亂掰開他的嘴,把碧綠汁液一點不剩的灌下去。
然後他像是想說什麼,又沒想好。於是最終一言不發,起身走了。
“……”
沈映宵回過神,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一咯噔:“他不會在我這受了冷臉,又跑去找戚懷風的事吧。”
劍靈認真分析:“先前你想用本體換戚懷風,樓主都不換給你,可見你師弟在這樓裡也頗受重視——反過來想,就是因為他離死還遠,兩個管事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沈映宵:“……”好像有點道理。
他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等到夜深人靜了,你喊我一聲。我用分身去看看他的狀況。”
一直沒作聲的魔尊聽到這,忽然笑了出來:“你確定要用那個身份找他?若他暈過去了還好,可若是他醒著,你猜他會不會想儘辦法把樓裡的人引過來,然後拖著你同歸於儘?”
沈映宵:“……”
雖然魔尊嘴裡的話亦真亦假,但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句是真的。
……罷了,師弟對他的分身確實有一點誤會,而且若現在就暴露分身的存在,他們在極樂樓裡就太被動了。還是先沉住氣,見機行事。
沈映宵又默默躺了下來,被迫開始從長計議。
……
躺著躺著就不小心睡著了。
畢竟一天到晚被人掐著點灌藤蔓汁液,想醒著才難。
過了不知多久,劍靈忽然將他叫醒:“那兩個管事一起過來了。我剛才偷聽了談話,他們是要帶著你去祠堂種蝕心印。”
沈映宵一怔,沒有睜眼,隻繼續裝睡,聽著兩道腳步聲走近。
很快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牛頭和馬麵解了他手上的鐐銬,蒙了他的眼睛,將人帶出了門。
沈映宵闔眼伏在牛頭肩上,悄悄感知著周圍,逐漸覺得不太對勁:“怎麼走了這麼久,極樂樓有這麼大?”
劍靈對他實況轉播:“剛出走廊便進了一道陣法,這裡像一片折疊的空間,你們一直在陣法裡麵移動……誒,到了,出陣法了。外麵還是一段走廊,不過兩側都沒有房間,隻有走廊儘頭有一間下了禁製的門,他們正帶著你往門那邊走。”
一扇門?
難道這裡便是供奉著那個神秘城主的祠堂?
沈映宵試探著睜開眼,可惜雙眼被黑布蒙著,什麼都看不到。
隻能聽到有一扇沉重的大門被推開,森冷氣息撲麵而來。
沈映宵被帶進了這間十分陰冷的石室,兩個人將他捆在一根石柱上,然後去石像前觸發了一道陣法。
很快,兩個管事退出房間,把他獨自留在了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