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王大力給一群人弄到了大隊部,這時候胡家跟陳家的其餘人也終於得到消息趕來了。

兩波兒人到了之後一瞅,心裡頭直呼好家夥!

這胡老五跟陳大剛的臉上,都已經腫得跟個大豬頭似的了,陳大剛還佝僂著腰,捂住男人的重要部位靠著牆根兒瞎哼唧,跟發那啥了的豬崽子似的痛苦蠕動...

而胡婆子跟陳婆子那臉上更狠,全都是指甲尖子給撓出來的血溜子,倆老婆子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的滿頭灰白頭發,還在冷風中儘情的胡亂飛舞,但好像是陳婆子更慘一些,右腦勺兒都快叫胡婆子給薅得斑禿了...

胡家跟陳家的人,瞅見自己家裡人都給打成這樣式兒的了,那是分外的眼紅啊,看對方的小目光,就跟見了剛刨完自家祖墳的仇人一個模樣!

倆家人都開始嗚呼哀哉,尤以陳大剛的爹陳老頭子,跟胡老五的媳婦兒最為激動。

陳老頭子捶胸頓足的仰天長嘯:“啊...大剛啊...我的兒啊...是誰給你打成了這個模樣?是誰?是誰這麼狠的心!我老陳家可就你這麼一個命根子了呀,他們這是要讓我們老陳家絕了後哇...”

胡老五的媳婦兒懷裡抱著娃悲憤高呼:“天啊老五!你咋啦?老五你沒事吧!咱家孩子還不滿一歲呐!孩子不能就這麼沒了爹哇...”

陳婆子激憤不已的跟自家老頭子告狀:“老頭子!你快來看看呐!都是胡老五跟胡婆子那倆不要臉的!他們竟然敢合起夥兒來欺負咱家兒子!”

胡婆子的反應也不遑多讓,但她可是生了好幾個兒子呢,底氣比陳婆子足多了:“都給我回家抄家夥去,咱老胡家這麼多爺們兒,還能讓個絕戶頭給欺負了去?”

陳婆子雖然隻有陳大剛一個兒子,但聽完胡婆子的嚷嚷卻是豪不膽怯,她用力的一挺老腰:“你說誰絕戶頭?誰絕戶頭?你他娘的給我說清楚!”

胡婆子一甩自己乾枯灰白的炸毛窩頭發,老颯了:“說你呢,瞅你兒子那個德行,馬上就要不行了吧?你家不是絕戶頭是個啥?”

這眼瞅著剛才的事兒還沒掰扯清楚呢,就馬上又要打上了,大隊長王大力趕緊招呼幾個青壯小夥子給兩撥兒人拉開。

大隊長王大力已經憤怒到放棄形象開始咆哮了:“都乾什麼呢?乾什麼呢!這裡是大隊部!在這兒還敢打架?都給我退回去!兩家人各自往兩邊兒站著,不許往一塊兒的瞎謔謔!”

但其實在這些個人中,就數陳老頭子是最崩潰,也是最難以保持理智的,誰讓他都已經這麼大的歲數了,眼見著是不大可能再生了呢...

陳老頭子扒拉開攔著自己的村人,衝到牆根兒處,抱住了獨子陳大剛就哭嚎上了:“嗚嗚大剛我的兒啊,你咋就這麼倒黴呢?咋就讓這些個斷子絕孫的玩意兒給害了呢!蒼天呐...大地啊...你睜開眼睛好好的看看啊...快降下道雷劈死那些個天殺的狗東西啊嗚嗚...”

陳婆子一聽這話,也顧不上衝鋒陷陣了,

抓緊了的也撲到了兒子陳大剛身上,甚至還想當場脫褲子,檢查下兒子到底還能不能行。

陳婆子:“我的兒!大剛啊!你沒事兒吧?你可是我們老陳家的根兒啊!天呐你不能有事兒呀!這不是挖我這當娘的心窩子嗎?你快叫娘瞅瞅!”

但陳大剛忍著劇痛拚死抵抗,最終是沒叫老娘得了逞。

大隊長王大力:“...”

大隊長王大力:“陳老頭兒你胡說什麼呢?這都破了四舊了,你他媽的少胡咧咧!”

王大力皺著眉回身,想讓人把衛生所的老張頭兒給叫來。

但王大力剛一扭頭,就瞅見大隊部的窗戶外頭,站著烏央烏央的一大群看熱鬨的村民,就好像現在外頭的氣溫不是低於零度似的,就好像這大隊部的正屋裡,正唱著什麼文工團表演的精彩大戲似的。

大隊長王大力:“...”

都他媽的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這塊兒說是大隊部,但其實就是一座南北通透的大平房,建在昨天眾人領糧食的曬穀場隔壁,不過與普通民房的區彆是,大隊部的屋子裡,有一溜兒的透明大玻璃窗,不管是屋裡屋外的發生了點兒啥事兒,那裡裡外外的人是全都能給看得清楚極了,嗯,不過得是在大隊部沒有被吃瓜群眾們給圍堵得水泄不通的時候。

剛才蘇穎姐弟幾個跟孫大媽和孫園園母女瞬間就結成了吃瓜聯盟,兩家人連成一片的往前擠,堅決不讓最前排的好位置被彆人給搶了!

現在最靠近現場的窗戶根兒底下,冒出來的一排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子,就是蘇家四姐弟和陳圓圓幾個。

其餘人也是一層擠一層的扒在窗戶後頭看,那小眼神兒,一個個的都火熱火熱的,再往後要是實在看不見的人,還有當爹的脖頸子上頭托著兒子的,反正眾人的熱情是那相當的激昂。

大隊長王大力的腦瓜子又開始嗡嗡:“都不用回家睡覺了是吧?都閒的沒活兒乾了是吧?看什麼看,趕緊的,都回家去!”

王大力扯著嗓子吼了兩句,沒瞧見一個人挪窩兒的,就連村裡的小蘿卜頭兒們都不帶動換的。

小蘿卜頭兒們:嗷嗷!大隊長大叔今天好凶呀!

王大力:“...”

這破大隊長沒法兒乾了!

但這會兒他也顧不上管這麼許多了,救人要緊。

大隊長王大力:“誰去把衛生所的老張頭兒叫來!快點兒的!”

這一提救人的事兒,大家就積極得多了,很快就有倆壯小夥子回身兒,“嗖嗖兒”的往衛生所跑去,畢竟大家也都想知道,陳大剛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可流言蜚語就是這麼產生出來的,大隊部是平房,所以隻有最前頭的人知道屋子裡到底發生了啥,等衛生所的老張頭兒背著草藥匣子很快趕過來的時候,後排吃不到新鮮瓜的群眾們之間的流言,已經傳播成了:

陳大剛不行了、陳大剛不能那個了、陳大剛的蛋蛋被胡老五給踹碎了、胡老五跟陳大剛互相把蛋蛋

給踹碎了、陳大剛對胡老五愛而不得把倆人的命根子都給毀了...

反正就...老邪乎了!

大隊部的外頭這人擠人的,年過五十的老張頭兒,硬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人群之中擠進了大隊部的屋子裡。

不過就這一路上,也夠他老人家吸收傳言的了,所以老張頭兒一進門兒就趕緊交代:“蛋碎了我可治不了啊,趕緊的送縣醫院去!”

他也怕耽誤了治療,自己負不起這個責任不是?

大隊長王大力爾康手:“不是碎了,不...”

陳老頭子崩潰:“嗚哇我的兒啊...大剛哇...咱爺兒倆的命咋就這麼慘呢!我們老陳家絕後啦...”

陳婆子猛地起身:“胡老五我跟你拚了啊啊啊!”

外層的圍觀群眾:“完了完了陳大剛真的廢了...”

大隊長王大力:“...”

累了,毀滅吧!

窗戶外頭的蘇穎趁機教育三個弟弟:“瞅見了吧,以後不管是跟誰打架,遇到踹蛋的,二話甭說就得趕緊跑!留得青蛋在,不怕沒柴燒!知道了不?”

蘇茂蘇誠:“...”

趕緊夾緊了雙腿!

倆小蘿卜頭兒瘋狂點頭,那小模樣兒是害怕極了。

蘇諭在心裡頭琢磨了一下他姐的話,也是認真且鄭重的點了下頭。

看來這後世的鬥毆習俗,跟他們宮裡頭的不一樣,宮裡頭的除了皇子皇孫,都是沒有根兒的太監,不涉及碎蛋這個問題,頂多是罵對方祖宗十八代跟扯頭花而已,至於皇子皇孫,那也從來沒有親自上手的,多丟份兒啊,都是讓侍從們代勞,它總歸是沒有這種風險的,但這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那男女老少都是不能小覷的啊!

旁邊兒的老鄰居孫大媽:“...”

蘇家大丫說得還挺有道理,回去也囑咐下老頭子去!

孫大媽的小閨女孫園園:“...”

蘇大丫好彪啊!回去也傳達給哥哥們去!

附近的圍觀群眾們:“...”

這話說的...好像是挺那麼的有道理哇!大家也回去傳達一下!

大隊部裡,反正是一陣子的驚慌馬亂之後,衛生所的老張頭兒終於給診斷完畢:“陳大剛的兩顆蛋是一點兒事兒沒有,但護著蛋的手指頭斷了一根兒,我這接不了骨,還是得上縣醫院。哦,不過我給他開了點兒止疼藥,要不他叫喚得忒厲害,你們誰給結下藥費?”

聽到這個結果以後,那最高興的,除了陳大剛本人以外,就是陳大剛的爹陳老頭子了。

陳老頭子恨不得舉雙手歡呼:“我們老陳家有後啦!我老陳頭兒不會斷子絕孫啦!蒼天有眼呐啊啊啊!”

陳婆子也是高興的不得了,但兒子的命根子沒事兒了,就該掰扯掰扯這打架的事兒了。

陳婆子把兩手往腰上一插,指著胡婆子就罵道:“媽的胡老婆子!你家胡老五給我兒子手指頭都打斷了!賠

錢,趕緊的,必須賠錢!”

胡婆子哪受得了這個委屈,她可是沒理都要攪三分的主兒:“你兒子自己沒本事打架打輸了,還好意思讓彆人賠錢,你要不要點兒臉啊你?!”

大隊長王大力忍無可忍,一拍桌子吼道:“都給我閉嘴!”

王大力瞅了眼“哎呦”得都快抽抽兒了的陳大剛,決定先問胡老五:“胡老五,你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胡老五支支吾吾的,悶頭兒不說話。

胡婆子一瞅兒子這個樣兒,心裡頭就覺著不妙,她胡攪蠻纏的想要蒙混過關:“這還有啥可說的?還不就是...”

大隊長王大力虎著張國字臉凶巴巴:“沒問你,你先彆說話!”

這個時代,大隊長就等同於村長,在村裡擁有最高的話語權。青山村原先的老村長是王大力的老爹,再之後本來該是王大力當村長了,但王大力直接成了大隊長,所以大家一提起村長,多半指得就是老村長,也就是王大力的爹,要是說大隊長,那就是單指王大力。

不過總歸,大隊長王大力在村裡還是有很高的威信在的,所以他一凶起來,比他年紀還大的胡婆子也是不敢再瞎逼逼的。

眼瞅著問當事人是弄不清楚問題了,王大力決定尋找第三方證據,他衝著窗戶外頭的人群裡問:“今天都誰看見了,到底怎麼回事?”

這在現場看見的人那可是老多了,大家不過是沒看明白胡老五跟陳大剛為啥要打架,但很多人可都看見了,是胡老五先衝上去打陳大剛的。

“我瞅見了!是胡老五先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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