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河把他抱進臥室,放在床上,又幫他脫下外套,換上睡衣。
池恙本來就冷,換了衣服更冷,連忙鑽進被子,可被子裡也是冷的。
平常覺得這裡的暖氣溫度正好,真正需要的時候,又覺得不夠用了。
腦子因為發燒變得遲鈍,思維不太受自己控製,他抓住了俞星河,對他說:“陪我躺一會兒L,好嗎?”
俞星河頓了頓:“好。”
他陪池恙鑽進被子,將他抱在懷裡,對方立刻便貼了上來,將手腳往溫暖的地方塞。
明明渾身都很燙,手腳卻冰涼,他整個人都在抖,牙齒輕輕打顫。
俞星河把他的手塞進自己的衣服,貼著皮膚,又用被子把兩人蓋嚴實了,不讓任何一點冷風有鑽進來的機會。
池恙本能地將自己縮進對方懷裡,俞星河身上的熱度讓他覺得舒服,即便因為把臉埋在他肩窩裡有些呼吸不暢,他也不想再改變姿勢,疲
憊的身體連動動手指都懶得去執行。
大腦昏昏沉沉的,他好像睡著了,又好像還醒著。
無法描述的半夢半醒之間,他似乎夢到了很多事,過去的十幾l年像是幾l個世紀那麼漫長,又好像隻是在夢裡,走馬觀花般度過了幾l分鐘。
他夢到霍執,卻看不清他的臉,心底好像有個聲音在說:這裡沒有霍執了。
連警察也找不到霍執。
這個世界沒有霍執,這裡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他應該為此感到高興,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想哭。
身體不舒服時,連情緒也會失控,眼淚趁他不注意溜出眼眶,沾濕了俞星河的衣服。
俞星河怕他長時間這樣悶著真的會憋死,將懷抱鬆了鬆,就看到他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頰,以及眼睫上掛著的一滴水珠。
他怔了怔,發現那潮意還在順著眼角流出,這才意識到,池恙竟是哭了。
對方滾燙的呼吸將他的衣服打得很熱,等冷卻下來時,他才發現肩膀下麵那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他心裡也像濕衣服糊在身上一樣難受,又酸又悶,喘不過氣。
他的憤怒無從發泄,他的心疼無處訴說,強烈的保護欲在這樣的煎熬中不斷發酵,他不想池恙發燒,不想池恙難受,他想讓他忘了姓霍的人渣,想讓他好好生活。
想讓他隻在自己懷裡,不被任何人傷害,想靠近他,用自己的體溫驅散他身上的寒冷。
於是他就真的這麼做了,他用臉頰輕輕蹭他的臉頰,嘴唇不由自主地親吻了他泛紅的眼角,將那惱人的眼淚拭去。
淚水落在舌尖,是鹹的,是苦的。
他不喜歡眼淚的味道,不想看到池恙哭,他想讓他有豐富的情緒表露,卻不該是悲傷,而是快樂才對。
他一遍又一遍地親吻他的眼角,直到那鹹澀的淚水不再流出。
池恙被他弄得很癢。
他本來都要睡著了,可被俞星河蹭個不停,又被迫醒來。
他夢到自己被一隻小狗翻來覆去地舔,舔得渾身都是口水,這讓他再也忍不住,拚命睜開眼睛。
眼前有些模糊,但的確是俞星河沒錯,他沒什麼力氣,掙紮不了,隻好在他懷裡顧湧。
他想要向他表達彆弄他了,又說不出話,大腦在情急之中做出了錯誤的指令,讓他用身上最後一件有殺傷力的武器——牙齒,張嘴去咬。
不知道咬到了哪裡,離太近了,看不清楚,總之是軟的。
他感覺對方停了下來。
於是他收到了錯誤的信號,以為自己的反抗行之有效,便朝著這個方向繼續努力,接著咬他,啃了一會兒L,乾脆連舌頭也用上了。
俞星河渾身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小池哥哥這是在乾什麼……
怎麼突然就不由分說地親他,還用牙咬,還伸舌頭?
偏偏他還發著燒,唇瓣舌尖燙得要命。
他現在該怎麼辦?該回應嗎?
剛剛看到池恙睜眼了,那他應該是意識清醒的吧?
也就是說自己不算偷親,算光明正大的對吧?
池恙這樣親他是向他表達不滿?暗示他以前的親法不對,應該伸舌頭才算合格嗎?
可是……他還發著燒呢,做這種事不太好吧?
俞星河一時間十分糾結,在“正人君子”和“該吃就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之間徘徊,做了五分鐘的心裡鬥爭,直到池恙先沒勁兒L了,掙紮的動作慢慢平息。
眼看著他快要睡過去,俞星河覺得不行。
睡著了就算偷親了,他不能偷親!
終於他狠了狠心,趁對方還沒完全失去意識,企圖模仿池恙剛剛的動作,現學現賣。
但他實在缺乏經驗,加上緊張和池恙的不配合,賣弄得不是很成功。
池恙本來以為自己的反抗奏效,某人已經老實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又突然變本加厲,這讓困倦不已的他有些煩躁,迷迷糊糊的,也沒多想,用力給了他一口。
“唔!”俞星河吃痛,慌忙退出,坐起身來,疼得差點掉眼淚。
池恙翻了個身。
這下終於能好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