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自己提供糧食,趙梅幫他們做飯,包含用柴、水,一天一毛錢的辛苦費。
再加五分錢的菜,一毛五,輪到誰誰給錢。
菜是趙梅家自己種的,不大的小院裡種了菠菜、絲瓜、茄子和南瓜。
做法就是清炒,加肉加蛋另算。
趙梅磕巴都沒打一個就應了下來,麵染喜色。
於晚霞還有點過意不去:“辛苦嫂子了。”
趙梅連連擺手,倒是生怕她們反悔,一疊聲地強調:“不辛苦不辛苦,做飯辛苦啥啊!”
吃飯的問題商量好,周嘉妮看了眼棚屋,她跟孫萍兩人商量,既然住在人家家裡,不跟男主人打個招呼不合適。簡單詢問了兩句張開山的情況,經過他們同意後進屋打了個照麵,說了幾句話,又回她們屋整理東西。
孫萍把用來包被褥的床單窩到盆裡,跟周嘉妮她們商量:“我看缸裡就還有半缸水,咱仨要不要夥著洗床單?”
分著洗怕不夠用。
周嘉妮心頭一動,出去找趙梅:“嫂子,村子周圍有沒有能洗衣服的小河?我們想洗洗床單,這種大件去河裡洗比在家洗得勁。”
她知道村南有條小河,村裡人洗衣服都去河邊洗。可知道歸知道,得過個明路。
跟出來的孫萍和於晚霞眼睛一亮,是啊,她們怎麼沒想到?
趙梅沒想到周嘉妮還知道農村這一特點,她趕緊道:“有有有,就怕你們不習慣……”
周嘉妮爽朗地笑道:“不習慣也得學著習慣,我們就先去習慣習慣。”
她看向孫萍和於晚霞,兩人一臉躍躍欲試,心底還微微鬆出口氣。
給趙梅的辛苦費裡雖然包含了用水,可用的太多也不好意思,能去河裡洗衣服就太方便了。
三人拿上肥皂或者洗衣粉,把床單往盆子裡一擱,張惠惠給她們帶路,還幫她們抱著搓衣板,一起去了村外的小河邊。
路上於晚霞興奮地道:“我還沒在河裡洗過衣服呢。”
孫萍笑道:“我也沒有。”還問周嘉妮,“嘉妮,你洗過嗎?”
這輩子她也是初體驗,周嘉妮就搖了搖頭。
前後腳的,劉月珍一臉嚴肅的去了趙梅家。
但進門的時候沒看見那仨知青,倒是跟要去上工的趙梅走了個對麵。
趙梅趕緊打招呼:“嫂子過來了。”
劉月珍視線快速掃了一圈,眉頭就皺了起來。
家裡多了三個人呢,就算沒影也應該有聲啊,可如今安靜的跟沒多那仨人似的,劉月珍心裡咯噔,她是不是來晚了一步,那仨在知道這家有個病秧子後,已經鬨著去找隊裡了?
有些知青就是毛病多。
劉月珍語氣有些不好:“那仨知青呢?”
趙梅見她神情嚴肅,跟著緊張起來,道:“惠惠領著去河邊洗床單了,咋了嫂子?”
劉月珍一愣怔:“去、去河邊洗床單了?那、那她們對這個安排有啥意見沒?沒人鬨事吧?”
新知青出乎她意料的適應太快,她反而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趙梅搖搖頭,道:“啥意見也沒有,三個城裡姑娘特彆好,也沒有鬨事,嫂子你咋這樣問呢?”
劉月珍感覺有點轉不過來,愣怔怔地道:“沒啥,沒啥,沒鬨就好。”
她說著進屋轉了一圈,屋裡炕上已經鋪好了被褥,櫃子、壁櫥都上了鎖,旁邊擱著暖瓶啥的,儼然一副生活的景象。
從正屋出來,又去旁邊棚屋裡跟張開山說了兩句話。
出來後與趙梅一道往外走,小聲問:“她們知道開山的情況吧?”
提到丈夫的病情,趙梅神情一黯,道:“知道,還進屋跟開山說了兩句話。”
知道張開山的情況後還能住下來,劉月珍放心了,點點頭道:“那行,不鬨就挺好,要是有誰鬨騰,你趕緊跟隊裡反應。”
知青們陸續安頓下來。
邱則銘他們仨把行李一扔就出來溜達了,熟悉以後的生活環境。
白昊陽壓低聲音道:“趕這時候來不如趕麥收好,麥收後老鄉們分的都是細糧,咱們換細糧好換,秋收後分的都是粗糧。”
邱則銘倒是一派淡定,道:“現在離夏天過去也沒多久,家家戶戶的細糧估計都存著呢,不逢年過節舍不得吃,應該也好換。實在換不到細糧,粗糧也行。”
“其實這個季節挺好。”邱則銘又朝村外指了指,道:“這邊臨山,這時候山裡的野雞野兔估計都肥了,等秋收結束我找隊長問問山裡的情況,咱找人帶著進山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