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 周嘉妮拉開門的時候邱則銘剛跑步回來,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
“你去衝個澡出來吃飯…等下。”她轉身進屋,從窗戶那裡把昨晚洗好的衣服遞給他, “換下來的再拿過來。”
邱則銘拿著衣架,道:“我自己洗吧,單手揉一揉就行。”
周嘉妮站在門口笑:“這時候就彆逞強了, 以後咱倆的日子長著呢,有你做家務表現的時候。”
邱則銘笑起來, 眼底繾綣纏綿, 幽深的像是要把人吸進去,輕聲道:“好,以後結了婚,隻要我在家,家務活算我的。”
周嘉妮逗他:“那要是你不在家的時候呢?”
邱則銘:“攢著等我回來,或者我們請個保姆。”
周嘉妮噗嗤笑了:“攢著等你回來, 你讓我睡豬窩啊。”伸手去推他,“快去洗澡,洗完去吃飯了。”
“好!”
邱則銘洗澡跟打仗一樣, 感覺他進去過了遍水就出來了。
換下的衣服窩在盆裡, 周嘉妮放到屋裡,兩人去吃飯。
“我去趟清水縣,中午應該趕不回來。”
周嘉妮點頭:“下午回來你直接回招待所吧,我也不確定我那時在廠裡還是在招待所。”
“行!”
邱則銘把她送到廠門口才轉身離開。
周嘉妮直接去了研發部,先幫大家歸整設計圖線條的畫法。
她自學了這幾年,也漸漸摸出了點規律,給專業的講可能是班門弄斧,但教小白綽綽有餘。
先教點基礎知識, 規範設計圖的畫法,再延伸性的幫大家打開點思路。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幾人學得也認真,一直在不停的練習。
中午周嘉妮婉拒了跟他們去吃飯的邀請,去找呂敏娟了。
呂敏娟拿著飯盒過來,兩人一起去排隊打飯,周嘉妮問道:“還適應吧?”
“適應。”呂敏娟很高興,“嘉妮,真是太謝謝你了。”
能趁暑假的時間掙點工資,這種機會可不是哪兒都有的。
“鳳丫呢?你家裡那邊溝通的還順利吧?”
提起女兒,呂敏娟眼角一片柔和,道:“留在家裡我媽幫著帶了。哼,還算順利吧,我爹還彆彆扭扭的,但我也不是好脾氣的,擺明態度,如果家裡以後想沾我的光那就幫我看孩子,要是不幫忙,看我以後幫不幫他們的大孫子。”
呂敏娟沒那麼多時間跟家裡拉扯,多在家待一天就少掙一天工資,本來暑假時間就是固定的,所以一回去就跟家裡攤牌講明情況,提出條件。
她爹還想抽皮帶作勢要打她,呂敏娟不為所動,冷冷淡淡的看著她爹,她爹那皮帶最終沒抽下來。
家裡妥協了。
兒子再寶貝始終不是大學生,況且這個女兒還是華大的,整個村、不,整個公社,甚至是整個縣,呂家閨女都是獨一份的,這種榮耀足以壓過離婚帶孩子回娘家的恥辱。
呂父直說祖墳上的青煙冒歪了,咋就不往兒子身上冒呢,這要是家裡兒子,甭管哪一個能這麼有出息,他能橫著走。
更諷刺的是,她信任她娘,卻不能完全信任家裡其他人,擔心他們陰奉陽違,對鳳丫不好。
也擔心她媽性子太麵,真出現這種情況會為了所謂的粉飾太平不跟她說實話,悄悄找鄰居給了人家兩塊錢讓人家幫忙盯著,要是真出現她擔心的情況,等她開學時也不會把她媽帶過去了。
“倒也不用這麼想。”周嘉妮給老大鼓勁,“等開學後還是把伯母跟鳳丫接過去,遠離了其他人你慢慢教伯母就是了。”
呂敏娟:“教我媽啥?”
“引導改變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從而影響她的性格。人是會受環境影響而改變的,遠離了糟糕的人,不自信的人也會變得自信起來。知道的東西多了,長了見識,人的底氣就足了,底氣足,懦弱的性子也會改變。”周嘉妮道,“而你給伯母灌輸的你認為更好的那種思想多了,伯母或多或少的聽一點,時間長了肯定會有改變。”
呂敏娟若有所思,片刻後點頭:“嘉妮,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得把我媽帶到首都去。”
她媽性格綿軟,不光她爹能隨意嗬斥,兒子兒媳也不是很尊重她,因為知道她在家裡沒地位。
而她媽也逆來順受慣了。
離開那個環境,再慢慢改變她媽的某些思想。
周嘉妮又問起她的工作。
呂敏娟在材料車間,上手很快。
雖然時間長了手會疼,長時間接觸水手都起皺了,但完全能承受。
“以前當村乾部的時候也不是啥活都不乾,搶收的時候照樣得擼袖子下地乾活。”
饒是平時,她也經常扛著鋤頭下地,不然根本帶不動那幫社員。
“習慣就好。”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呂敏娟去上工,周嘉妮回了設計部。
她用聊閒天的方式幫大家拓展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