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玲再次被請到係主任辦公室時, 心頭也咯噔了一下。
她的發圈生意已經停止了,也寫了檢討,最近老老實實上課學習, 計劃等風聲過去再重新找機會做點彆的小買賣。
嘗到過賺錢的甜頭後真的很難再放下。
但這次卻是天塌了。
當領導嚴肅的問出她到底是‘仇愛玲’還是‘劉愛玲’時, 劉愛玲臉色變了下, 但很快冷靜下來,堅稱自己是‘仇愛玲’。
厚著臉皮試探,她想看看學校這邊有沒有掌握什麼證據。
心底同時也展開思索:好端端的, 這件事校方怎麼知道的?
劉愛玲第一時間想到了周嘉妮,但也很快否定。
周嘉妮不可能認識東河公社的知青啊,更不可能這麼巧合的剛好是她冒名頂替的那位吧, 真要是這種巧合都能讓周嘉妮碰上, 那她得倒黴成什麼樣兒?
況且來到首都後她跟周嘉妮並沒有正麵接觸,她一直在避免這種情況。尤其在有其他同學的情況下,她這麼謹慎,絕對不會讓自己和同學同時出現在周嘉妮麵前並讓同學喊出她的名字。
那會是誰?
劉愛玲又想到仇愛玲本人。
難道說她今年報名參加高考時某環節出了問題?
可有辛家盯著,應該不至於啊!
校方見她嘴硬,直接甩出仇愛玲本人的舉報信以及校方這幾日針對此事的調查結果。
“我們已經確認仇愛玲本人就在當地, 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劉愛玲這才有種偷了彆人東西被當場抓包的羞愧感,臉色漲紅,並馬上改了口,卻又沒完全改。
她怎麼說呢?她低著頭說這是跟仇愛玲本人商量好的, 仇愛玲嫌這個學校不好,想今年再試試,她就用了仇愛玲的信息來念書了,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仇愛玲又突然跟她翻臉。
劉愛玲想爭取一個空隙,讓她跟辛友剛見一麵, 讓辛家那邊再出出力,把仇愛玲壓住,脅迫也好利誘也罷,讓對方跟自己這邊達成共識。
隻要仇愛玲不追究,她就有辦法運作,即便最後真留不下,同樣的路子她還能再走一遍。
為什麼會有這種認知?因為操作過一次,幾乎不費什麼力,隻要上頭有人,這種事簡直太好辦了。
正好換個更好的學校。
劉愛玲開始抽泣,哭得可憐兮兮:“各位領導,我知道錯了,但我真的很想在咱們學校念書,我知道這件事會給咱們學校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我懇請學校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仇愛玲同誌好好溝通一下,將影響降到最低,求學校彆開除我……”
學校這邊其實並不想把事情鬨開,如果因為這個原因開除學生,上頭也會責問調查,畢竟這算監管不力。
更重要的還會影響學校名聲。
如果他們能私下協商好,就這麼糊弄下去,校方更想睜隻眼閉隻眼。
但這件事還有個複雜的點,係主任也問了出來:“你明明考上了奉市那邊的學校為什麼不去讀?現在在那邊就讀的人是誰?”
劉愛玲一下忘了哭,漲紅的臉瞬間又沒了血色,她沒想到校方查到了這一地步,一下打亂了她的計劃。
不過劉愛玲慣會抹和,黑的能塗成白的,總之給自己爭取到了去找辛友剛商量的機會。
辛友剛也沒想到這事會爆出來,他也第一時間想到了周嘉妮,也想到仇愛玲那次去找周嘉妮補習的事,但這事他開學後沒跟劉愛玲提過。
“沒事,讓我爹運作一下就行,姓仇的還能翻出天去?”辛友剛沒太當回事,直接去給家裡打電話,電話接通後挨了他爹劈頭蓋臉一頓罵,這才知道事情比他想的要複雜一點,仇愛玲的家人鬨到了公社,找公社要說法。
辛友剛握著話筒,也不忘打聽下:“爹,這事兒咋抖出來的?”
辛成黨就把從連襟那裡打聽到的事說了。
“她那邊提的啥條件?”
辛成黨:“公社已經批準了她的回城申請……”
辛友剛有點急了:“咋能讓她回城呢?她有資格回城麼?”
這一回城還壓得住麼!
公社都批準了,他敢壓著麼?辛成黨:“你老子說了能算麼?還有,這件事跟咱家沒關係,人家非要找劉愛玲要說法就讓人要去,你彆摻和了。”
想想又補充一句:“大學裡優秀的女娃子也不少,你努努力,回頭帶個對象回來。”
辛友剛心裡咯噔一下,他爹這意思是想讓他放棄劉愛玲,冷汗一下下來了,轉身捂著話筒低聲含糊道:“爹,不行…不跟她結婚我不成了耍流氓嗎?”
兩人都正式走到一塊兒了,就等著一畢業就結婚呢,他這時候要是敢甩了劉愛玲,他怕劉愛玲破罐子破摔把他也拽下來。
而且接觸下來,他發現劉愛玲真有腦子鑽營著掙錢,也勤快,他跟在後頭撿錢就行。
那天劉愛玲還跟他說過計劃,說發圈的小買賣她不想放棄,今年暑假不回去了,她打算從外頭找人做,多找幾個,趁著暑假掙上一筆,之後再慢慢做點彆的,爭取多掙點錢。
辛友剛來大學這麼長時間了,還沒發現有像劉愛玲這樣有頭腦還有拚勁的姑娘。
辛成黨一下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忍不住罵了兒子兩句,道:“這事人家已經鬨到了公社,還能咋辦?”
辛友剛便把劉愛玲出的主意說了,道:“你找人說項說項,隻要她不追究,咱可以給她補償。”又道,“爹,你放心,補償多少將來讓劉愛玲還家裡。”
辛成黨在心裡飛快的合計了下才道:“我試試吧,但這事不太好辦。你那邊有個心理準備,也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劉愛玲安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