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不言而喻。
奚遲:“……”
奚遲一把摁滅江黎的鎖屏。
昨晚剛折騰完老人家早上又折騰,想想都要折壽。
江黎猜到了奚遲在想什麼,又笑了下:“馮叔是鶉鳥,晚上開車更精神些。”
奚遲:“可你要打電話的‘現在’,是早上。”
“沒辦法,有人要查。”
“我沒……”
奚遲反應過來,停口。
差點被江黎帶進去。
“所以,司機就是你說的家裡人?”奚遲問。
江黎:“你覺得不算?”
“不是司機不算,”奚遲認真看著他,“是你找他的理由不算。”
“因為你要去鐘山,必需一個代步工具,所以你通知了家裡司機。”
“如果鐘山離得近,你自己就可以去,那你誰都不會通知。”
奚遲甚至懷疑要不是這位“馮叔”是鶉鳥,越夜越精神,而江黎第二天還要趕回來上課,他可能直接一個人去了。
雖然這跟一個人也沒什麼區彆。
奚遲想到剛看過的通話記錄,最後一條在2點多,剛好是江黎輸完液要回學校的時候。
需要打電話,說明兩人不在一起,也更證明了一件事,江黎輸液的時候,根本沒人陪著。
奚遲勻了一口氣,點開手機,問出最後一句。
“身邊都沒人在,你還敢給我彈視頻??”
江黎:“。”
明明之前已經來回好幾l個問題,可江黎卻有種“發落”剛開始的錯覺。
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最終實話實說:“因為知道你不會接。”
奚遲:“……”
拳頭硬了。
“我認錯,”江黎態度誠懇,“下次不會了。”
奚遲靠坐在椅子上,江黎站在一旁,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對視良久,奚遲肩膀先鬆了下來。
“我的重點不在視頻。”
或者說,也不單單隻是視頻。
“如果昨天是我去鐘山,你會不會跟我一起去?”
江黎沒答。
奚遲:“你會。”
奚遲:“這就是我問你這些問題的原因。”
江黎不可置否,
但昨晚那種情況,
他不可能帶著身上還在疼的“病號”來回折騰。
“不帶你,是不知道鐘山會怎麼說,”江黎慢聲道,“已經提前跟老付說過了,萬一時間很晚,就不回學校了。”
“如果你也在,怎麼說?”江黎眼尾露出淺顯的笑意,“要跟我回家麼。”
奚遲:“……”
話雖然有理有據,但鑒於這隻金烏有前科,奚遲仍然半信半疑。
他沉默幾l秒,把話題扔了回去,聲音篤定:“同樣的問題,如果去鐘山的是我,也不一定回學校,你呢?”
“要跟我回家麼。”
奚遲想從江黎臉上看到類似於訝異、啞然的表情,可是沒有。
江黎隻是倚在桌旁,很輕地掀了下眼皮,低低笑了一聲,然後淡聲說:“這種好事,當然得去。”
奚遲:“……??”
兩人視線再度撞上,不偏不移好幾l十秒。
最終是奚遲沒忍住,先笑了一聲。
他就不該問江黎。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
“消氣了?”江黎從抽屜裡拿出一瓶水遞過去。
奚遲接過,想到昨晚下著大雨,江黎還一個人去鐘山,最後一點鬱氣也沒了。
“我就請了早自習,但第一節課是數學,老付說要講昨天那張卷子,應該講不深,可以再睡會。”他說。
畢竟是大半夜去鐘山看病,又是平日最省心的學生,哪怕是魔鬼老付心也硬不起來。
早上給老付發消息請假的時候,隻說了輸液和淩晨三點多才回來,老付就立刻回過消息,說不急,再睡一會也沒事。
怕江黎不信,奚遲點開了和老付的短信界麵,遞過去。
江黎微俯著身,兩三眼掃完。
“不急?”他問。
奚遲:“嗯。”
江黎手指在課桌上輕點了兩下,然後拿過椅背上的衣服:“那走吧。”
奚遲被這句“走吧”弄得有些疑惑。
“去哪?”他問。
江黎沒說話,徑直拉著人往外走。
直到帶上寢室的門,才淡聲說:“之前不是說想吃校外那家餛飩麼。”
奚遲:“……”
老付說不急,是讓你再睡一會的意思。
不是讓你出校門吃早餐的意思。
等等。
奚遲反手拉住江黎手腕,往後一扯,將人拽停。
“出校門?沒有假條怎麼出去?”
“有,”江黎很輕地補了一句,“要誰的?”
奚遲一時竟然沒能聽懂。
直到他看到江黎從校服口袋拿出兩張白色方形紙條。
熟悉的款式和大小,是山海一中所有學生夢寐以求的外出假條。
奚遲接過一看。
一張簽著老付的名,一張蓋著老王的章。
——顯然是昨晚收到江黎要去鐘山的消息,怕耽誤病情,著急忙慌蓋的,連外出理由和請假、銷假時間都沒填,可見對學生多信任。
而現在,他信任的學生正要用這假條去吃餛飩。
奚遲:“……”
江會長不僅毫無負擔,甚至還很有閒心地挑了挑。
“喜歡哪張。”江黎問。
奚遲:“……”
奚遲猶豫片刻:“主任的吧。”
倒不是因為喜歡。
沒出意外的話,老付現在應該正勤勤懇懇上著課,突然一口鍋砸下來,奚遲沒忍心。
江黎笑了下,說了一聲“好”。
因為都沒帶筆,囂張至極的南山學生會主席甚至是到了門衛傳達室,當著門衛大叔的麵,借了傳達室的筆,才把假條簽了。
甚至都懶得去幾l十米外的小賣部買一隻。
然後……
在出門十幾l分鐘後。
兩位本該在教室裡安穩上課的學生表率,在麵館裡,幸運地遇上了請假條上的“第三人”。
——給他們“批假”的教導主任,老王。
老王:“???”
奚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