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語氣很平常,也沒哪裡不對,可奚遲就是覺得…不對勁。
這種時候忽然提起桑遊……
奚遲抬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慢聲開口:“施嵐女士年三十才回來。”
江黎有些不明所以:“嗯?”
“所以彆不高興,”奚遲抬手掐了掐男朋友的下巴,“總得等她回來,才能說我們的事。”
江黎沒說話,站在燈下好整以暇看著他。
“紅包…你也會有,”奚遲語氣端得還算淡定,“晚幾天。”
江黎仍舊一言不發。
奚遲等了小半分鐘,都沒等到江黎的回答,麵無表情開口:“說話。”
江黎低低笑了一聲:“哄我?”
奚遲莫名從這句“哄我”中讀出了“你好像在騙我”的意味。
“沒,”奚遲深吸一口氣,“本來就打算這幾天跟家裡說。”
聽著自家男朋友認真的語氣,江黎怔了下,斂好一身的散漫:“怎麼不跟我說?”
他頓了下,又道:“想跟他們說完再告訴我?”
奚遲點頭:“嗯。”
江黎失笑,抬手在他後頸捏了捏:“萬
一阿姨不喜歡我呢。”
男朋友答得倒是很快:“不會。”
江黎一時有些好笑:“這麼肯定?”
奚遲:“嗯。”
江黎心情頗好地順著他的話往下問:“理由呢。”
奚遲手機震了下,他低頭,邊解鎖邊開口,聲音平靜尋常到仿佛在討論今晚吃了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
剛好起了一陣風,吹得枝椏亂擺,空氣似乎都跟著發震。
江黎思緒被這點風吹得簌簌響,他看著自家男朋友,絕大多數時候某人還是承著木頭本色,“不解風情”得很,可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又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
“秘書長。”
“嗯?”
明明已經畢業,但江黎總愛這麼喊,奚遲也隨他。
“從哪學的?”江黎問。
奚遲沒來得及看清消息,從手機上抬頭:“什麼?”
江黎學著他的語氣:“‘我喜歡你’。”
這下不說話的人從江黎換成了奚遲。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相視一笑。
終於將人哄好,奚遲點了點手機屏幕:“林叔說他在路上了,二十分鐘後到。”
江黎“嗯”了一聲,又抬手揉揉他的後頸,將人的注意力帶過來:“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
“回來了給我打個視頻。”江黎道。
奚遲先應了一聲,隨後又想了想:“應該會晚,你早點睡,彆等我。”
江黎神色肉眼可見地淡下來,沒應聲,渾身上下寫著“我不喜歡這句話,重說”。
奚遲歎了一口氣。
沒見過這麼難哄的金烏。
他往前走了一步,在江黎唇角落下一個輕巧的吻:“明天陪你。”
江黎神色這才好看了點,但也就一點。
“就這樣?”
趁著男朋友還沒後退,江黎本來已經收回的手再度抬起,拉著手腕將人帶到自己懷裡,低頭:“再親一下。”
奚遲仰著脖子往側邊一躲:“等一——”
“不等。”
江黎低頭親下來。
一個漫長溫柔的吻,隻在最後的時候,耐心又渾氣地在他唇內側軟肉上磨了磨,斂著力道,也沒咬。
奚遲緩了一會兒,在逐漸發燙的思緒中,勉強想起一件事來:“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說過,這地方風水不好?”
江黎:“?”
奚遲抬手指了指頂頭的夜明苔燈:“被太爺爺撞見過。”
“兩次。”
江黎倒是第一次聽見這回事,挑了挑眉:“什麼時候?”
“去年,前年,年三十晚上。”
“認出來了?”
“沒,進門的時候脫了外套,太爺爺也沒認真看。”
江黎有些好笑:“冷不冷
?”
奚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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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問這個的時候嗎。
“那他老人家都說什麼了。”江黎隨口問。
奚遲在腦海裡簡單複盤了一下他老人家說過的話。
——“看起來感情挺好,一年過去了還黏黏糊糊的。”
——“在親嘴。”
奚遲:“。”
奚遲回以沉默。
江黎笑了笑,正要開口,餘光間忽地瞥見一抹藏青色,話頭一頓。
小半晌,江黎收回視線,抬手擦去奚遲唇角殘留的水痕,淡聲喊了一句:“寶貝。”
奚遲:“?”
江黎很偶爾的時候也會喊一兩聲“寶貝”,但一般都在一些比較…親密的時刻,鮮少在外頭這麼喊,奚遲一時被喊得有些怔忪,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嗯?”
“問你件事。”
“嗯。”
“太爺爺平時都穿什麼。”
奚遲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太極服,練功服,偶爾也穿穿道袍。”
“…怎麼了?”
江黎眼底漫上一層細碎的光,也不知道是頭頂夜明苔的光線還是彆的什麼,不輕不淡開口:“這地方風水可能是不太好。”
奚遲:“?”
江黎輕笑了一下:“這次大概認出來了。”
奚遲腦海中閃過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連帶著搭在江黎小臂上的手指都驟然一緊,深吸一口氣,顯然不太願意直麵現實,掩耳盜鈴地問:“‘這次’,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掩耳盜的“鈴”響了。
一道若木一族獨有的,卻又與幼木截然不同的渾厚靈氣從不遠處幽幽傳來。
奚遲原地僵成木頭。
江黎卻依舊在笑,甚至還有空閒捏捏男朋友手指:“放鬆。”
奚遲已經聽不太進去了,慢慢、慢慢轉過身,隔著一條走道,和匆匆趕來通風報信但顯然沒趕上的桑遊,以及…太爺爺對上了視線
奚遲:“……”
江黎:“。”
桑遊:“…………”
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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