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鴻,“烏烏現下也能讀懂一本書了。”
烏憬實話實說,但眸光還是亮亮的,“還是有些字瞧不懂的。”高興得不行。
寧輕鴻低眼慢慢想了些什麼,才重新開始哄著人,沒一會兒,覺出困意的少年就重新趴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烏憬沒睡多久,一個時辰後又被喚醒。
“派個人去國子學給陛下告今日的假。”
“是,爺,可是要給陛下換朝服?”
“罷了,一會兒領人去金鑾殿後睡著即可。”
隱約聽見旁人不疾不徐道著。
烏憬昨日睡得遲,這下被吵醒了,也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間洗漱更衣,乘著馬車入宮,又換了步輦。
一下步輦,又被宮人帶去了暖閣內。
“陛下,千歲爺在殿上同百官商議著朝事,爺說了,您在此歇到幾時即可,隻是醒了後,得到他麵前,去認認人。”
認人?認什麼人?
烏憬倒頭睡了個昏天黑地。
待他醒來用早膳時,已然巳時二刻了,烏憬早就忘了宮人同他說的話,被帶進越級殿,去尋寧輕鴻時,猝不及防便同站立在殿上的眾位內閣大臣們對上。
眾人已無聲候了許久,殿中鴉雀無聲,隻剩燭火搖曳的影姿,如此多人,卻靜得實在可怕。
烏憬下一瞬便想轉過身,企圖跟一旁扶著自己的宮人打商量,“我一會兒再來也可以的。”小聲到不能再小聲,“我,我不打擾了,不打擾。”
扶著他的是一位內衛府太監,低頭躬身的,恭恭敬敬道,“陛下,千歲爺在等著了。”
烏憬不敢走了。
少年天子被攙扶到大殿上,坐在上首的龍椅上,說是千歲爺在等著,可寧輕鴻分明不在,若是在,烏憬早早便縮進人懷裡躲著。
怕是半分天子氣概都不剩。
現下就隻能僵硬地直著背,坐在椅麵上,不安地看著底下寥寥十幾頁大臣。
宮人遞了本冊子,便退到階下。
烏憬小心翻開,第一眼就認出了上方熟悉的字跡,跟過去要琢磨許久才能瞧出來時半分都不一樣。
他粗略看了一下,不知這個冊子是什麼意思。
直到太監笑著低聲道了句,“諸位大人,還不見過陛下。”
眾人才麵麵相覷地瞧了一眼,靜了片刻,才有人走上前來,跪伏在地,“微臣乃內閣學士黃懷仁,二品
京堂官,見過陛下。”
烏憬不著痕跡地往一旁挪了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想讓人跪自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把這人同手裡的小冊子對上,人名、官職。
但此人是做什麼的,卻並未言明。
朝中利益錯綜複雜,每件朝事眾人都多多少少沾了關係,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隻做好分內事就可言明的。
底下那人退後,另一人又上前來,“微臣乃禮部尚書兼內閣學士符廉,見過陛下。”
緊接著又是一人,“微臣乃內閣侍讀學士張鬆蘊,四品京堂官,見過陛下。”
“微臣乃大理寺卿兼內閣學士葛伯雷,見過陛下。”
“微臣乃——”
十幾人一一上前,等最後一人道完,底下已跪了滿地,烏憬手忙腳亂地拿著手裡的冊子一一對應上,好不容易對完,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階下的太監瞧著天子的麵色,便道,“諸位大人下去罷。”
眾人俯首告退。
烏憬手都不知道快往哪放了,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
那太監又小步上到他跟前,卑躬屈膝道,“陛下,爺在殿外候著您。”
烏憬霎時起身,手裡的冊子還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他匆忙撿起來,一個勁地往外小跑。
那太監嚇了一跳,在他身後趕忙追上來。
剛出殿門,就同才離去的內閣大臣撞上,拂塵正陪著笑,一一送著。
烏憬隻得又重新放慢步伐,不敢叫他們察覺自己,眼巴巴地四處找尋著自己熟悉的身影。
身後還有太監喚著,“陛下,陛下!千歲爺在殿後,不在大殿前,您隨我來。”
他又聽前邊拂塵同內閣大臣們寒暄著。
“安公公,在下實在千歲爺今日這一出是何意思,不知您可否提點一二?”
“不敢不敢。”
“那也請公公同在下說幾句,這……陛下的癡疾可是——”
“好全了,好全了,大人們有所不知,前些時日天子暫住在千歲爺府上,就是在治傷養病,也不知怎麼,入秋後患了次風寒,陛下發熱了好幾日,一轉醒,就好了!”拂塵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叫人嘖嘖稱奇。”
有這回事嗎?
烏憬不禁停下步伐,愣愣地回憶一番,確定他這幾日好似真的沒有生過病。
“這,不知千歲是如何看待此事——”
拂塵怪道,“大人,陛下病愈,自然是喜事,千歲爺心裡頭也是欣慰的。”他笑嗬嗬的,“您把陛下當作雜家的另一位主子看待便可,用不著多想。”
“另一位主子?千歲這是何意——”那人大驚失色,還未說完,下一句便響起。
“大人,言多必失。”拂塵接著道,笑得牙不見眼,“禍從口出,您仔細著些。”
“雜家也就提點到這。”
“諸位大人腳下小心著,要下階了……”
聲音愈發地遠。
“陛下?陛下——”
“千歲爺正候著您?”
烏憬回神,呆呆應了一聲,頭昏腦脹地抱著懷裡的冊子,跟著人走,隻覺得每件事都複雜得很,每一句話都好像話裡摻著話。
他一時什麼也想不清,也說不清心裡是被嚇到的慌亂還是不知從哪裡來的高興。
還是有些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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