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哭都不曉得能去哪裡哭。”
“躲在櫃子裡,也無人哄烏烏出來。”
寧輕鴻抬起指腹,輕輕擦拭著少年的眼尾,笑著輕歎,“哥哥不過說笑幾句,怎麼又哭了?”
他哭了嗎?
烏憬眨了下眼,後知後覺自己的麵上滿是被冷風吹得冰涼的淚痕,眼裡還在流著。
少年胡亂抹了抹臉,把淚憋住。
他沒有了解過精神疾病相關的方麵,再加上寧輕鴻在他麵前一直都沒有出現過虛弱的時候,就算病時,也隻是眉眼有幾分疲憊。
他以為也不是很嚴重,
也沒什麼關係的。
或者說,烏憬根本沒把這件事往這麼這麼嚴重的方麵想過,他以前一個人也過得很快樂,雖然吃不太飽,穿得不太好,但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就像真的說得那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現在根本想象不到沒有對方在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烏憬無端感到一種十分的恐慌,心裡空蕩蕩的,好像丟失了一塊什麼東西,跳得還非常快。
因為這份空缺,讓他變得格外難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一種極度的害怕緊
張。
讓烏憬不禁把臉埋得越來越深,依賴地抱緊了麵前人,踮起腳,硬是往人身上賴著,眼淚還不停地掉。
寧輕鴻失笑,將人抱起來,輕拍著烏憬的後背,“怎麼了這是?哥哥隻是逗烏烏兩句,莫哭了。”
烏憬搖頭,哭喘著說,“你故意嚇,嚇我。”
怎麼那麼壞。
寧輕鴻哄著人,“可烏烏總要學些本事,是不是?”他道,“不管哥哥在不在,日後會發生何事。”
“萬一哥哥以後不哄著烏烏了,烏烏還能同我爭上一爭。”
“是不是?”
烏憬一邊抹淚,一邊搖頭,“我,我不,不想爭。”他哽咽,“我沒有想過那麼多,也不想拿不屬於我的東西。”
“我,我就想吃好吃的,睡,睡好一點。”他快哭得背過氣去,抽著吸了好幾下鼻子,才繼續斷斷續續道,“我之前聽到了,聽到了他們說我要是不傻,你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害怕,才一直裝,裝傻,一直,一直騙你。”
“上次,不是,不是上次,我第一次躲櫃子的時候,也聽到了,聽到他們說以後要處理,處理掉我。”
“我不想要那些的。”
“我不會,我也不懂。”
“我怕,我會害很多很多人的。”
“哥哥就不會。”他摟著寧輕鴻哭,上氣不接下氣的,“哥哥很厲害的。”
“哥哥不要不在。”
寧輕鴻輕聲哄著,“烏烏是怕哥哥不在了,朝野亂了,有人欺負你,是不是?”
烏憬搖頭,用哭濕的頰麵去貼人的側臉,搖頭蹭著,“不,不是的。”
“哥哥想我好好的。”
“我也想你好好的。”
寧輕鴻輕笑,“烏烏?抬頭。”
烏憬乖乖地仰臉。
少年流下的淚也掉到了唇上,被人垂眼吻住時,也聽話地張開了唇齒,乖乖迎接著。
即使現在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這個吻帶著淚水的鹹濕氣,又格外溫柔,像是寧輕鴻在輕聲哄著人,哄了好久,烏憬的淚才慢慢止住。
因為心裡難受,平日吻久了,會控製不住的現象也沒有出現,隻是顫著濕漉漉的眼瞼,有些不安地看著人,連眼睛都不敢眨了。
寧輕鴻用指尖擦著人臉上的淚痕,“好了,哥哥此舉也是為了防止日後出現些讓烏烏難堪的風言風語,提前警戒他們一二。”
烏憬聽不明白,“什麼,難堪的風言風語?”
寧輕鴻無奈,隻得說簡單一些,“意思是這些人會在背後議論哥哥同烏烏。”
烏憬聽清楚了,“他們會偷偷說我們的小話?”他擦淚,“能,能說什麼?”
寧輕鴻抱著人向殿內走,緩聲道,“那說得便有許多了。”
“例如會將哥哥說作是烏烏的宦寵。”
這句話二者相反的可能倒還大一些,隻是寧輕鴻是故意這般同烏憬說的。
“日日都帶著烏烏顛鸞倒鳳。”
他輕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