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硯低聲:“我身上很冷。”
說來奇怪,他體質陰寒,入冬後,施黛理應顧忌體溫,不願碰他才對。
然而事實是,她依舊熱衷於抱著他蹭來蹭去,把自己的溫度一點點渡來,讓兩人的感官趨於一致。
“捂一捂就暖和了。”
江白硯的冷香在冬天更顯寒冽,聞起來沁人心脾。施黛嗅了嗅,由衷感歎:“江沉玉,好軟。”
她很喜歡擁抱,這是為數不多的、可以讓人得到安全感與歸屬感的親昵。
體膚相觸,能夠清晰感知對方的溫度,從指尖擴散到四肢百骸,讓人不自覺沉溺。
江白硯:“軟?”
“嗯嗯。”
施黛語調飛快:“頭發軟,腰很軟,性格也軟。”
她的手臂環在江白硯腰間,說話時微微一動,惹得後者顫了顫。
兩人彼此相貼,這道微不可察的戰栗變得尤其明顯。
施黛笑著戳他後背:“你怎麼還這麼怕癢?”
江白硯受著瀕死的傷也能咬牙去忍,唯獨禁不住癢。
如此古怪的體質,源於他多年的替傀經曆。
施黛心知肚明,沒有把話挑明,隻挑眉笑笑,捏上江白硯側臉:“以後我多抱一抱,你就不會這麼受不住癢了。”
江白硯笑著應:“好。”
“對了。”
施黛說:“還有我的祈願箋。”
她早就有了準備,鬆開江白硯後,很快揮筆落字。
不同於江白硯,施黛的字跡偏於秀麗靈俏,如清泉涓涓,夾雜一分不羈的隨性。
她揮灑自如地寫完,遞給江白硯。
江白硯接下,倏而一笑。
和他一樣,施黛寫了兩句話。
【願夫君前路通明,歲歲無虞。】
【此情可鑒,至死不休。】
江白硯道:“你還記得。”
他用的並非疑問句,而是陳述口吻。
施黛兩眼彎彎,瞳底映出細碎的光:“怎麼會忘。”
她初來大昭的除夕夜,江白硯曾以劍氣化形,贈施黛漫天煙火。
勢無可擋的劍光裡,他正是道了句“前路通明,歲歲無虞”。
施黛沒忘。
在故事的開頭,她得到這句與眾不同的祈語,今時今日,施黛將它送還。
沒有比這更好的回應。
江白硯無言輕哂。
他曾經極度厭煩枷鎖,直至遇上施黛,墜入另一種禁錮。
自血肉而生,將他牢牢綁束,他非但不覺憎惡,反而渴
望更加緊縛的糾纏。
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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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望向菩提樹上隨風搖曳的一根根紅線:“把它們綁上去吧。”
悄然斂去眼中晦色,江白硯頷首:“我來。”
他個子高,綁得毫不費力。
施黛好心情地抬頭張望,聽見不遠處孟軻的聲音。
“你們姻緣簽求完了?”
沈流霜走在她身側:“我們方才討論了除夕夜的菜譜,等離開棲山寺,準備去西市逛逛,琢磨琢磨吃什麼。”
施雲聲:“一起麼?”
施黛當然點頭,興衝衝舉手:“我想吃貴妃紅乳酪和八仙盤!”
八仙盤是大昭特色美食,由全鵝剔骨烤製而成,肉質軟爛入味。
施敬承笑道:“可巧,這兩道菜,我都略懂一二。”
施黛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今年的除夕宴,莫非由爹爹掌勺?”
施府偌大,客人眾多,在以往,全由府裡的廚子籌備新年筵席。
“今年不請賓客,當家宴就好。”
施敬承看向江白硯,笑意更甚:“勞煩白硯多多幫襯。”
過去的一年裡,江白硯陪同施敬承做過不少回飯,回回色香味俱全,堪稱佳肴美饌。
“什麼‘幫襯’?”
孟軻糾正道:“人家是主廚。”
施敬承順從開口:“是是是,主廚。”
施黛噗嗤笑出聲,如過去無數次那樣,牽起江白硯手掌。
掌心相觸,她的溫度與他交融。
施黛說:“走吧,去西市。”
佳節將至,晴空正好。
相濡以沫的家人陪行身邊,鐘情之人亦在身側。
於她,這是最好的時日。
冬風吹拂,滿樹紅箋嘩啦作響。
江白硯默不作聲,餘光掠過那片殷紅。
此情可鑒,至死不休。
原來施黛也這樣想。
江白硯回握她右手。
暖意傳來,直入心肺,他抬眸,撞上施黛笑盈盈的眼。
她問:“是不是暖和多了?”
江白硯勾唇:“嗯。”
一年匆匆,施黛始終在他身邊。
久經春夏秋冬,暑去寒來,她是妄念,是歸途。
也是一切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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