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宗門們聯合在一起抵製謝瀾,仙盟已經將謝瀾除名。
仙盟的新一任仙長不是彆人,正是蓮華派的烏和璧。
烏和璧已經開始聯合各個宗門,準備在雲棲宮眾人徹底變為修真界的禍害之前,圍剿謝瀾將其殺死。
就像當初對付魔尊的桑彥辰一樣。
而當初真正的魔尊桑彥辰,現在正被謝瀾關在陣法之中日日夜夜地折磨著。
同樣被關押折磨的,還有謝瀾抓到雲棲宮的其他二流宗門仙首,以及風氏全族。
謝瀾最近因為闖入不二界打傷了左心遠,也同時被左心遠打成重傷,以至於焚心之火被催發加速,謝瀾短時間內沒有精力出去找事。
就隻好在夢中折磨這些人。
風喜兒已經不人不鬼,原本秀麗清肅的麵容此刻已經乾癟得如同枯樹皮一般包裹在她的骨骼之上。
原本她經脈之中便是瘢痕遍布,絕佳的水係靈根已經被她自己給糟踐沒了。
現在又被投入了火陣之中日日承受烈火焚燒。
她像一塊快要燃儘的木炭,隻剩下最後那一點灼熱的鮮紅,那是她每日從胸腔之中吐出來的血。
她這些日子已經把當初自己做出的惡事全部都吐了個乾乾淨淨,可是謝瀾根本不肯放過她,風喜兒是真的不知道賀清心去了哪裡。
謝瀾用刑來折磨她的時候,風喜兒已經瀕臨魂飛魄散,她一口一口恨不得將自己身體之中的血全部都吐出來,心中也恨到五臟都要焚化了。
她抬起頭來看向謝瀾,骷髏架子一般扭曲地蜷縮在地上,也有那雙眼睛裡麵還泛著一點仇恨的光芒。
她恨的是謝瀾,她恨不得謝瀾現在就去死!
在看到謝瀾雙眼之上竟然覆蓋了一塊鮫人紗時,風喜兒突然之間發狂
一樣一邊吐血一邊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快死了!你竟然也有今天!”
風喜兒跟在謝瀾的身邊那麼多年,對鮫人這個物種了解至深。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當初用那種愚笨的辦法,試圖先和鮫人□□,讓鮫人交付出身體之後,再撬動他的心就比較簡單。
鮫人愛上了一個人之後,會瘋狂得像畜生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風喜兒當時一邊覺得這種情感過於低等,一邊又無比期待謝瀾為她變成畜生的樣子。
而一旦鮫人愛上了一個人卻沒有辦法得到那個人,就會進入自毀。
他們沒有辦法移情彆戀,他們的血脈之中刻寫著忠貞,讓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在伴侶離世之後獨活。
而現在賀清心不見了,謝瀾把整個修真界和魔界翻過來也根本都找不到!
再如此繼續下去謝瀾也活不了多久!
“焚心泣血的滋味怎麼樣?!啊!哈哈哈!你活該!你活該!”
風喜兒躺在地上笑得十分癲狂,但是笑著笑著那聲音又像是在抽泣。
因為她也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她上一世陪在謝瀾身邊那麼多年,千依百順言聽計從。
謝瀾從未對她動過半分情感。
而那個袁婉柔……竟然隻是重來一次,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撬動謝瀾的心,讓謝瀾現在變成這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探囊取物一般就獲得了自己捧在手心中供奉在頭頂之上,跪伏在地上虔誠地叩首數千數萬次,也沒有得到過的珍寶。
被一個自己絕對看不起的人,輕而易舉地伸手摘下,毫不憐惜地扔在地上的滋味,簡直等同於烈火灼心。
風喜兒瞪著謝瀾的眼睛已經要流出血來,她的聲音也已經嘶啞得如同老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麵擠出來的。
“你活該!活該!”風喜兒說,“我那麼愛你,愛了你兩輩子,你卻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你活該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風喜兒惡毒地詛咒著謝瀾,可臉頰上麵的眼淚卻密布成片。
她不肯認命也不想認命,她明明都已經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為何一切還是會發展成這樣!
天道既然給了她重來的機會,為什麼要讓那個袁婉柔也重來一次!
風喜兒無比憎恨又無比不甘地看著謝瀾,謝瀾卻對她的哭嚎喊叫無動於衷。
他知道在風喜兒這裡已經逼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他甚至給風喜兒搜了魂,知道了風喜兒竟然是來自於前生。
而前生的自己……和他的小妻子之間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
謝瀾根據風喜兒的記憶看遍了前生,根據風喜兒癲狂的詛咒和揭露,知道他的小妻子也重生了。
謝瀾覺得不對。
那個風喜兒的記憶之中,那個上輩子嫁給他的袁婉柔……並不是他這輩子的小妻子。
她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謝瀾
甚至已經猜到他這一世的小妻子,說不定是借屍還魂。
否則她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奇思妙想?否則她在七情之陣裡麵展現出來的那些東西,為何他們所有人都沒見過?
而謝瀾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風喜兒,謝瀾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小妻子是誰。
他現在隻想儘快找到她,擁抱她,再也不跟她分開!
風喜兒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價值,不過謝瀾並沒有將她殺死。
因為謝瀾很清楚對於這種人來說,死亡隻是最輕的懲罰,甚至是一種恩賜。
隻要讓她活著,她自己就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因此謝瀾站在那裡,結印的靈力卷起謝瀾的長發,同時也帶動了他眼上覆蓋的輕紗。
謝瀾站在那裡,明明被遮住了眼睛,卻像一尊被貶謫到人間的真神。
他的手指快速結印,最後將殘忍的陣法注入了五行之陣。
這種陣法會引動生機,源源不斷地供給陣中承受折磨的那個人,維持住她的性命,讓她吊著一口氣不至於死掉,又不足以讓她活過來,隻是讓她清晰地去感受痛苦罷了。
這是對她的懲罰。
因為謝瀾搜魂的時候,在她記憶中看到,她算計了好幾次他的小妻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風氏之女頻頻獻上惡毒的計策,才讓那些修真界的仙首們越發豬油蒙心。
竟然設下了掠靈陣如此歹毒的陣法,想要從他的小妻子身上抽取大地之力。
謝瀾從頭到尾除了審問之外,沒有對風喜兒說過任何一句話。
哪怕他已經看到了風喜兒上輩子愛他至深,這一世對他仍舊執念不改。謝瀾不光沒有任何的觸動,甚至隱隱有點惡心。
這女子上一世竟然想用藥物與他□□……這樣隻會讓謝瀾想到將他囚禁起來,強迫他獻出血肉的大皇子。
而眼見著謝瀾轉身離開,風喜兒大概也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作用,知道謝瀾再也不會過來看她哪怕一眼。
因此風喜兒顧不得被加重的折磨,拚命地掙紮著朝著謝瀾的方向爬動。
歇斯底裡地喊道:“錯了!你根本做錯了!你回來!你不可以喜歡她!不可以愛她!你怎麼能愛彆人……”
“明明陪著你的是我!是我啊——”
風喜兒因為要強行突破陣法,陣法之中的五靈烈火驟然之間衝天而起,讓她整個人卷入其中。
但是風喜兒淒厲的喊叫之聲,卻根本傳不出這一片禁地。
謝瀾從他這裡出來之後,直接去了另外關押其他人的地方,如法炮製。
搜魂之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直接吊著命繼續折磨。
等到了惠蘭仙尊還有關押著辛良平的陣法旁邊,謝瀾現在的修為根本沒有辦法去搜惠蘭仙尊的魂。
但是謝瀾知道惠蘭仙尊在意什麼,所以他哪怕是一身純白法袍,長紗遮眼,看上去飄渺如仙。
卻也像惡鬼一般勾動嘴唇,一揮手射下了符文鏡,
讓惠蘭仙尊看到了整個靈州島,以及靈州島上設下的摧毀陣法。
他要將整個靈州島都給炸掉,包括靈州島上麵所有的生靈,當然了,謝瀾已經把賀清心喜歡的那兩隻雪裡站給轉移走了。
而這靈州島是惠蘭仙尊的靈力漂浮,隻要把這靈州島擊沉,惠蘭仙尊就會遭受重創。
但這也不是謝瀾的目的,謝瀾的目的是從根本上摧毀惠蘭仙尊的命根子,也就是現在靈州島上麵所有的靈獸。
惠蘭仙尊是將這些靈獸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照看,而謝瀾現在的行為無異於是要滅他九族。
之前惠蘭仙尊一直都在承受五行之陣中,和他的靈根逆向的陣法中承受折磨,但是惠蘭仙尊始終沒有開口說什麼。
可是此時此刻,惠蘭仙尊終於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著半空之中漂浮的符文鏡,以及符文鏡之中那些完全不知道厄運即將降臨的靈獸。
惠蘭仙尊終於顫巍巍地開口說:“宗主……宗主不可!”
謝瀾笑著說:“她是從靈州島消失的,既然找不到她,靈州島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她去哪了?”
惠蘭仙尊嘴唇劇烈地顫抖,緊緊盯著那些靈獸們……眼眶通紅,但是最終竟然倔強地咬牙閉上了眼睛。
他同魔尊桑彥辰,少年之時有過生死之交。
後來一人墮入魔道,一人問道修仙,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的交集。圍剿魔尊桑彥辰的時候,惠蘭仙尊也禦獸參與過,他那個時候覺得桑彥辰已經喪失了所有神誌,妄圖顛覆三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魔頭。
可是重生回來的桑彥辰不同,他真的是為了三界和平,為了那數千數萬的生靈,才將宗主夫人送入無靈之境的。
惠蘭仙尊無法開口,因為如果告訴了現在已經瘋魔的謝瀾宗主夫人被投入了無靈之境,謝瀾一定會想儘辦法將她救出來。
可是惠蘭仙尊已經看過了預言……那是魔尊桑彥辰曾經擁有地元金髓獸時,在進境歸一境的時候,衍生出來的預知力量。
他當時預知到了未來的三界平衡會被徹底打破,人族妖族還有魔族之間會進行血戰。所以魔尊桑彥辰並不是想做什麼三界帝王。
他當時是想阻止這些戰亂,統一三界。
可是當時的魔族修真界還有妖族和鬼族以及人族五方鼎立,在這種前提之下要統一三界,本身就是一場血流千裡的戰爭。
而魔尊桑彥辰被修真界的大能修者聯合殺死之後,一切真的如同他預見的那樣應驗了。
雖然他一統三界並沒有成功,可是他死之後修真界敗落,魔族勢微。鬼族被誅殺殆儘,妖族直接和人族混血甚至在人族當中立足。
這和當時魔尊桑彥辰設想的三界和平不謀而合。
重生之後桑彥辰知道自己當時做的那些並沒有錯,他預知的未來也都是真的。
原本他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可是他知道地元精髓獸易主,而那個新主人……和上一世他知道的那個人完全不同。
桑彥辰想方設法地留在雲棲宮之中,就是想要看一看事態到底會如何發展。
而事態的發展果然漸漸失控,整個修真界之人全部都想擁有大地之力。而那個身懷大地之力的人,以一己之力將整個修真界攪得地覆天翻。
甚至還讓當初親手誅殺他的大能修者,仙門正道的尊長因為她而道心破碎。
她還親手……造就了一個不必承受天道責罰和因果循環的鬼王。
桑彥辰在她身邊照顧,已經知道她是一個睚眥必報,道德和倫理感極其薄弱之人。
這樣的人很容易一腳便踏入邪路,她身上又擁有能夠操控大地之力的能力,甚至更勝自己當年。
哪怕謝瀾已經道心破碎還在恢複之時,她卻依舊敢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如此囂張肆意地行事,怎不讓人心驚膽寒?
桑彥辰這個時候強行利用自己重生之後還帶著的能力。窺探了一次未來。
雖然隻窺探到了片麵,已經損傷了身體沒有辦法再繼續。
可是這一次他看到了這個地元金髓獸的新主人,最終叛出正道和鬼族聯合在一起,大興魔族,擴展魔域。
變為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魔王。
桑彥辰窺看到了這未來,自然要設法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三界好容易相安無事幾百年,若是鬼族和魔族大興,人間豈有安寧之日?
所以桑彥辰借著當年和惠蘭仙尊多年的情誼,找到了他和他一起密謀阻止這一切。
開啟無靈之境的陣法,是借用雲棲宮大陣法而成,雲棲宮的陣法是當年謝瀾全盛之時,聯合門中其他的高境長老設立而成。
那些高境界的長老有一些甚至已經在圍剿桑彥辰的時候戰死。
現在謝瀾已經徹底陷入瘋魔,雲棲宮的陣法因為魔獸的攻擊,和謝瀾臨陣抽身崩亂多時,再沒有開啟的可能。
無靈之境的入口也不可能再打開一次。
而惠蘭仙尊看到了那個顛亂的未來,自然不肯在謝瀾的逼迫之下,說出賀清心的去向。
惠蘭仙尊不能做三界的罪人。
但他不肯說,謝瀾也沒有其他的方式去逼迫。隻好當著他的麵徹底摧毀了靈州島。
靈州島上的陣法被催動,惠蘭仙尊靈力支撐的島嶼被陣法摧毀,他自己又身在陣中被拘禁,當場噴出一口血便昏死了過去,甚至沒有力氣再抬頭去看一眼他的那些……那些他當成孩子一樣照顧的靈獸。
而謝瀾麵無表情毀了這一切,將已經跌落境界的惠蘭仙尊也徹底困在陣法裡麵承受折磨。
之後又去到了下一個人那裡,這一次便是平時照顧著賀清心的辛良平,也就是曾經的魔尊桑彥辰。
桑彥辰好歹曾經照顧著賀清心,這些天謝瀾竟然對他還算客氣。
隻不過桑彥辰始終說不出賀清心去了哪裡,當時賀清心又是被他從雷鳴島上接走的。所以謝瀾就算是沒有對他用酷烈的手段,也始終拘
禁著他。
這一次桑彥辰已經想好要用什麼說辭來敷衍謝瀾,可惜他的腹稿到底是白打了。
因為謝瀾時日無多,根本等不及仔細地詢問,沒有了任何的耐心。
直接進入陣法之中,抬手按在了辛良平的頭頂之上。
用一隻手快速地結印,裹著凜冽如雙刀一般寒氣的陣法,直接從辛良平的眉心紮入了他的識海——搜魂!
辛良平慘叫了一聲,他這一世的修為到底隻是一個稀巴爛的外門修士罷了,根本阻止不了謝瀾在他的識海當中橫衝直撞到處翻找。
而辛良平雖然提前做了預設,在自己的識海裡麵設置了障礙。可是很快他所有的陰謀和計策,全部都被謝瀾給翻了出來。
謝瀾在知道賀清心竟然被投入了無靈之境那一刻。
眼上覆蓋著的白紗瞬時間被鮮血染紅,謝瀾流著血淚,心中的火焰越燒越大——
他無法想象他的小妻子怎麼能夠在無靈之境之中活下去!
那可是流放這三界罪大惡極之徒的死靈之境,生機未曾斷絕之人會被漸漸消耗而死,卻不是立即死亡,而是被那種死靈之獸吞噬蠶食。
那些無論怎樣作惡多端的魔頭,被投入無靈之境,不會漸漸湮滅神誌,遺忘過去變成一個癡傻的瘋子。
這麼多年,自從他坐上仙盟尊長的位置,這種殘酷的刑法早就已經被作廢掉了。
可是謝瀾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就在他的雲棲宮上,在他閉關重塑筋骨的這段時日之中,他抱在懷中都怕壓疼的小妻子,竟然被投入了那樣恐怖的地方!
謝瀾直接伸手一掌砸斷了辛良平的頸骨。
這樣還是不能平息他內府之中滔天而起的怒火,因此謝瀾用靈力震碎了辛良平所有的骨頭,讓他變為了一個人皮裝著的血肉皮袋,隻要微微動一下便能從七竅之中流出血來。
這也算是他桃花流水的絕技被用到了極處。
不過謝瀾依舊沒有殺死辛良平,而是讓他吊著那一口氣,一直承受著筋骨儘碎內府腐爛的痛苦。
謝瀾設好了陣法之後迅速從禁地之中離開,他必須儘快想辦法把他的小妻子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