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平行世界竟如此炸裂(2 / 2)

可見父親雖然忙於政務,卻沒有忽視過對他的教導。

然而,後麵的記憶就開始出現分歧了。

在清晰的記憶中,第一幕是少年扶蘇娶妻的畫麵。

這倒沒什麼,作為秦皇的扶蘇當年也是少年娶妻。大秦子民成婚較早的一般在十五左右,晚一些的也有二十多的。

扶蘇記得父親約莫是十六歲時開始充盈後宮,而他則在父親十八歲那年出生。②

但問題在於,如今是秦王政十七年。

哪怕是在夢裡,扶蘇也沒忍住開始掐指計算年齡了。

秦王政十七年,是大秦滅韓之年,當時他父親應當隻有29歲。倘若這裡的扶蘇和他一樣在父親18歲時出生,那今年應當才11。

11歲就成婚著實太早了些,更何況記憶中還是幾年前成的婚。

所以這之中肯定有哪裡出了問題,他當真是重回少年時期了嗎?

扶蘇苦苦回憶,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裡搞清楚了一切。原來這個世界的扶蘇降生時間比他要早了足足五年,在父親十三歲時就已經出生了。

扶蘇:……

這還沒完,原主自己也是十二歲成婚,十三歲生下了長子橋鬆。今年正好是十六歲,趕在滅韓之戰開始前入朝參政。

這就和記憶裡的幾年前大婚對上了。

扶蘇:…………

確定這麼小的年紀能生孩子嗎?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離譜的嗎?!

扶蘇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年齡改變帶來的連鎖反應必然不少,這個世界恐怕已經走向另一個離奇的發展方向了,接下來肯定還有更炸裂的東西在等著他。

扶蘇做好了心理準備,繼續往下看。

很快,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一年後產下長子橋鬆時難產去世。原主很是傷心,於是不願再娶妻。

扶蘇:原來我還是個情種。

然而情種也沒耽誤原主納妾,正妻雖然亡故了,後院還有兩位之前就收了房的姬妾。

其中一人在橋鬆出生這一年懷了孕,次年同樣難產,留下一個女兒就去了。另一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半年前產下少年扶蘇的次子,月子期間沒養好,病逝了。

後院一共三個人,生孩子和受了詛咒一樣,生一個死一個。大約也是因此嚇到了原主,直接對著父親說出了“此生不再娶妻”的話,把父親氣了個夠嗆。

作為大秦長公子,隻有兩個兒子怎麼能行?但是秦王政不願逼迫兒子,決定暫且放一放,妻妾的事情等過兩年再說。

在扶蘇看來,會出現如今這樣的情況也怪不得旁人。

十二歲的原主娶的也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身子骨都沒長開就要孕育子嗣,何其艱難!

扶蘇歎息一聲,心想原主不肯再娶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然他這個年紀娶的還是小姑娘,那不是害人?

還是二十歲以後再說吧。

隻是如今府內的三個孩子著實叫人操心,也不知道身子骨如何。

扶蘇憂慮地將此事記在心裡,接著翻後麵的記憶。

他以為到此為止,已經足夠炸裂了。然而現實很快告訴他,這個世界沒有最炸裂,隻有更炸裂。

原主今年十六歲,十六歲是個什麼概念呢?就是已經勉強可以入朝參政了。

正好今年滅韓,秦王政就讓原主開始上朝聽政。本意是想鍛煉一下兒子,沒想到原主上來就扔了個雷。

五年前韓國派韓非出使秦國,但是韓非一心向韓,在秦國並不受重用。於是沒兩年,李斯、姚賈就聯手構陷韓非,致使其被下獄,之後李斯更是送去毒藥令韓非自儘。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眾人都默契地選擇了遺忘。

畢竟沒有人是傻子,真以為李斯能膽大到自作主張害死韓非,背後少不得有王上的授意。

但是今年滅韓之戰開啟後,偏偏就出了一個傻子。

眾人寄予厚望的長公子扶蘇,上朝第一天,直接舊事重提,為韓非先生鳴不平。他認為李斯心胸狹隘無法容人,不配擔任廷尉之職。

這一下子,不僅得罪了李斯,還隱約指桑罵槐掃到了親爹秦王。

當時朝堂上眾人的臉色變幻莫測,都在揣測長公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滅韓呢公子!你這個時候替韓國公子伸冤,你在想什麼?這豈不是在指責王上發動滅韓之戰是師出不義?!

唯有原主的老師淳於越在下頭幾欲昏厥,深深後悔自己給長公子灌輸了太多過於“君子”的思想理念。

事情的結果自然是原主被父親強硬地勒令閉門思過,直至今日毫無預兆地昏厥過去。

當然,這幾日裡原主壓根沒有什麼“茶飯不思”的情況。原主早被大儒淳於越洗腦完畢,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邏輯之中,半點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

三年前他就想跳出來指責李斯貪慕權勢了,可惜當時他沒有資格參政。所以前幾日剛給他機會,他就顧不得其他,直接來了個騎臉輸出。

秦皇扶蘇被硬生生氣醒了。

他這輩子沒這麼無言以對過,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為何能如此離譜?

扶蘇深吸一口氣,才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沒有吐出什麼不合時宜的字眼。

他自小就善於經營形象,在整個大秦臣民心中,他們愛戴的太子扶蘇、二世皇帝一直都是那個風雅無雙如天邊皎月的人物。像今日這般險些沒崩住表情,都已是十數年不曾見過的奇景了。

偏巧此時侍者端藥進來,扶蘇及時收斂了麵部表情。滿心的氣憤憋了回去,隻覺得胸口堵得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接過藥碗後故作關心地問了一聲:

“老師最近可還好?”

秦王政雖給原主找了一堆各式各樣的老師,但不知為何,原主愣是和大儒淳於越走得最近,受其影響甚深。

就連提起“老師”,也必然是指代淳於越一人,而非其他老師。

這一次的事情,淳於越平日裡的教導功不可沒。以秦王政的手腕,不可能查不到這些,恐怕原主受罰之後,淳於越也沒好果子吃。

果然,侍者小心翼翼地答道:

“淳於先生被王上給罰了,王上令他日後不許再接近公子。”

好好一個兒子教成這樣,是個當爹的都受不了。

這已經不是原主第一次犯蠢了,但前幾次秦王政想處罰淳於越時,都有原主死命相護。直到這一回原主被禁足,沒辦法去給老師求情了,淳於越才被發落。

不過按照扶蘇的推測,如果原主還在的話,他總能找到機會把淳於越撈回來。

扶蘇維持著優雅的儀態,慢慢喝完了這碗藥,覺得心裡的鬱氣散了不少。

上一世他的身邊也有淳於越這麼一個老師。

但是他的老師絕對沒有嘗試過給他洗腦,不知是對方沒本事洗腦他,還是彆的緣故。

不過淳於越是支持分封的③,始皇三十四年時提議過分封宗室公子,被駁回了。後來扶蘇登基之後,這家夥又想舊事重提,可惜他的帝師身份並不值錢。

秦皇扶蘇的老師團人數眾多,他又算老幾呢?

扶蘇心裡思忖,提前解決了這位支持分封製的大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正好借機將自己身邊幾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儒家子弟一並拔除,不安分的老師不必留在他身側。

想到這裡,扶蘇披衣下床:

“去準備車馬,我要去向父親請罪。”

年輕的兒子能有什麼錯呢?他隻是涉世未深被老謀深算的成年人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