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為何?(2 / 2)

也難為父親能找到這樣的貝殼了,不過扶蘇懷疑他是命侍者去找的。找到後再過去撿回來,說成是自己尋到的。

最終,特彆好哄的太子殿下將扶蘇貝殼收了下來,讓人打磨一番串到了腰間的禁步上,隨身攜帶。

禁步是古代貴族用不同形狀的玉佩、珠寶

等物,以彩繩穿成一串掛於腰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用來壓住衣服下擺的。

佩戴它行走的時候,會發出聲音。如果聲音雜亂就會被認為十分失禮,所以對儀態的要求比較高,被稱之為“鳴玉以行”。

秦王政很愛給兒子做不同的禁步,比起自家其他的小兔崽子,風雅的太子佩著禁步徐徐而來的樣子最為賞心悅目。

父親的禮物都收下了,要求自然也得答應。

扶蘇很快就準備好了畫紙和顏料。

父親已經說了這是“全家福”,扶蘇對於“全家”裡隻額外擠進來一個的妹妹,還算比較寬容。四舍五入全家裡就隻有他和父親,彆的什麼弟妹都不算在內。

於是這次的畫作畫得格外用心——用心在他和父親身上,妹妹作為背景板就隨便畫畫了。

畫圖講究詳略得當,寫實還更注重近大遠小。

陰嫚那丫頭起初還記得自己在做模特,比較注意形象,後麵玩興奮了就跑遠了。

扶蘇於是理直氣壯地在畫作中隻畫了一個小小的她,還有些模糊,不仔細看會被當成背景忽略掉。

這樣的畫陰嫚當然是不滿意的。

秦王政幫著勸了兩句,扶蘇才鬆口給妹妹額外畫了一幅單人畫。

回程的時候,陰嫚見大兄把父親撿的貝殼串在禁步上佩戴了,便去看父親腰間。接著發現她送的貝殼不在,便問父親為什麼不戴。

秦王政答道:

“沒有玉飾可以搭配。”

愛女自己撿的貝殼有多醜自己心裡沒數嗎?

彆人挑好看的撿,她挑奇形怪狀的撿,美其名曰這種貝殼獨特。秦王政堅決不肯戴出來丟人,當個珍藏就差不多了。

陰嫚:哼,你不戴我自己戴。

回去她就叫人把她今天撿的貝殼做了一串禁步出來,走哪兒戴哪兒。

大部分臣民還是很給麵子的,誇公主有巧思。唯有“耿直”的史官如實記錄了她的禁步有多奇形怪狀,陽滋公主還不值得他特意為其描補,畢竟太孫都沒這個待遇。

太守來回稟發現大鮫蹤跡的時候,已經是夏季末了。

王上在膠東這裡待滿了一整個夏日,鹹陽那邊的臣子三催四請,希望王上早點走完流程回京。

不僅是因為他們著急想參與泰山封禪,也因為王上都出去大半年了。出去那麼久也就算了,居然還停在齊地不挪窩,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秦王政卻回信表示太子畏熱,在海邊待著比較舒適。中原地區酷暑難熬,他舍不得太子受累。

臣子們:要不是聽說您在等大鮫,我們就信了。

秦王政:大鮫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太子的苦夏同樣很重要。

就在齊地的陰嫚知道得還更多一些,比如父親已經和大兄約定好了,這次回到鹹陽之後至少得休養兩三年才可以再進行下一次巡遊。

齊楚兩地的情況比他們預計的要好很多,確實可以稍微拉長巡遊的間隔時間,不必隔一年就來一

趟。

父親為此十分惋惜,出門在外並不是很想回家繼續,在鹹陽宮那個鳥籠裡待著。所以找儘借口拖延,反正朝中最近也沒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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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明兩年的大方針都是休養生息,也確實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非得王上坐鎮鹹陽不可。

夏季過去後扶蘇比父親和妹妹都提前換上了厚一些的衣服,從衣服的更替就能看得出來,太子確實要比旁人體弱一些。

雖然這和他不怎麼愛動彈有關係,大約類似後世人的亞健康狀態。隻不過扶蘇還被父親壓著每日習武,症狀稍微輕些。

秦王政見他早早換上厚衣服,便不再讓人給他上冷茶水。

扶蘇喝著溫熱的清茶,提起大鮫的事:

“太守說要想法子先將鮫魚引入海灣,再逼它靠岸。還得在海上多派遣一些船隻阻攔,免得鮫魚潛回大海。”

這麼一番操作下來,要花費的功夫可不少。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搞不定的,要多等兩日了。

秦王政一個夏天都等過來了,不差這點時間。

其實之前有遇到過小型鮫魚,但是他嫌太小了。特意命人壓下了消息,免得鹹陽那邊的臣子抓著這點不放,問王上為什麼鮫魚都出現了還不回京。

連扶蘇都說不出什麼,畢竟海豚確實是小了點。

陰嫚還說可愛,想抓一隻回去養。後來想起來這得養在海水裡,鹹陽沒有海,這才作罷。

她可沒本事隔三差五讓人來海邊運新鮮的海水回鹹陽,這麼奢靡她會被禦史罵死。

父子倆正聊著大鮫的事,郡尉又來了。

這次郡尉找了個新的方向討好王上:

“王上可知齊地有一方士徐福?此人在琅琊極為出名,相傳是鬼穀子的關門弟子,精通許多本領。”

郡尉多方打聽,才打聽到王上在鹹陽時曾數次召見方士。雖然那些方士都是來替王上修陵寢的,可郡尉想著都是方士,或許徐福的尋仙本事王上也能看上呢?

秦王政陡然聽見熟悉的名字,為之一怔。

前些日子他融合記憶的時候,本該為了徐福此人大動肝火的。畢竟射鮫確實致使他透支身體而染病身亡,引發了後來一係列的麻煩。

但因為叫他更在意的愛子就在身邊,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關心扶蘇的身體上麵。後來又忙於和扶蘇鬥智鬥勇,就暫且忽略了這等小人物。

如今又被提起,頓時眉頭緊皺。

郡尉一驚,沒想到王上會露出怒容。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冒犯的話,難道是那徐福曾經做過什麼觸怒君王的錯事?!

郡尉當即就改了口:

“那徐福其實也無甚本事,不過是會點醫術,籠絡了些許庶民罷了。王上既然看不上,那臣便不提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扶蘇。

他對父親說道:

“徐福在琅琊當地民望頗高,不好隨意處置。”

秦王政怫然不悅:

“朕要處置區區方士

,竟還要顧慮這顧慮那的。”

這就是氣話了。

太子為了他的名聲付出良多,他也舍不得叫太子功虧一簣。嘴上抱怨了一句之後,還是暫且放過了徐福。

扶蘇卻不會叫父親吃虧:

“那徐福不是懂航海?先讓他去傳授我大秦將士航海之術,以便日後東渡搜尋扶桑島。”

到時候渡海就把徐福帶上,出海那麼危險,遇見意外死一兩人有什麼奇怪的。海邊的庶民更知道海上的凶險,肯定不會懷疑。

秦王政這才頷首:

“便按太子說的去辦吧。”

郡尉有些傻眼。

他是來獻方士的,怎麼最後變成獻航海人才了?王上要東渡搜尋扶桑島嗎?

不是,扶桑是哪裡他怎麼沒聽過?!

如今對於海外仙山的傳說,都是說的三座山,蓬萊、方丈和瀛洲。郡尉不知道扶桑是什麼地方,有些摸不著頭腦。

扶蘇便解釋道:

“我大秦版圖本就該東至扶木,扶木即為扶桑島。”

呂不韋當初編纂的《呂氏春秋》裡就寫過一段話,說秦國自古以來理想中的政治版圖就是:“北至大夏,南至北戶,西至三危,東至扶木,不敢亂矣。”

始皇帝繼承了先王們對領土的野望,所以始皇其實一直都是想把扶桑占領下來的。隻可惜當初沒有實現,好在扶蘇繼位後替父親完成了這個設想。

他一說扶木,郡尉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扶木啊,那沒問題了。航海這事徐福確實會一些,就算他不會,齊地地處東海,總有人會的。

郡尉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方法為秦王效力,他當即拍胸脯保證一定辦好此事,在王上需要的時候定能拉出一支能遠渡東洋的艦隊來。

秦王政滿意頷首:

“愛卿有心了。”

可算把這家夥打發走了,這人不再繼續鑽營那些有的沒的最好不過。

人走之後,秦王政見兒子盯著自己看,不知在想什麼。

他疑惑地問道:

“怎麼了?”

扶蘇單手支頤,側倚在桌案上:

“父親似乎還未同我說過,您如何就放棄尋仙了。”

按理說父親體驗過了死後以魂體存在,應當會更加相信仙神之說。上一世那麼積極地尋仙問道,沒道理重生之後提都不提。

尤其是之前剛融合記憶那會兒,明明都受前世帝王思維影響很深了,連性格都有了些許轉變,偏偏尋仙之事卻被完全摒棄。

隻是知道了丹藥有毒,能做到這一點嗎?

扶蘇總覺得這裡頭有一些古怪。

秦王政坦坦蕩蕩地回望兒子:

“既然得知人死後確有魂魄在世,朕自然不再求仙。若是當真成仙,或許與鬼魂便不是同一處的了。先祖兒女們都在黃泉地府齊聚,唯獨朕一人孤身在外,實在不妥。”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通。

扶蘇狐疑地打量了父親幾眼,實在沒看出說謊的痕跡,可見父親當真是這麼想的。而且他也沒瞧出什麼心虛來,應當沒有更多的顧慮在瞞著他了。

但扶蘇還是追問了一句:

“父親當真不想自己壽與天齊,一直坐鎮大秦?”

秦王政失笑:

“朕在太子心中權欲就這麼重嗎?”

扶蘇想了想,搖頭。他看了一眼周圍的臣民,湊到父親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兩句。

接下來的話不好叫旁人聽見。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原本的秦王政如何想的不好說,但手把手將他養大的父親卻不是那樣的性子。

他的阿父隻是想做出一番事業,想要大秦國祚永存。至於是他自己當皇帝、還是他的子孫後代當皇帝,隻要大秦能一直好好的,父親都不在意。

扶蘇也希望父親能早日歇下擔子好好休息一番,一直當皇帝那也太累了。

治國又不是輕輕鬆鬆就能搞定的,哪怕是大權在握多年的帝王,每次遇到大-麻煩也不可能隨便處理,都是要殫精竭慮仔細斟酌各方利弊的。

因為朝局永遠在變化,這不是做題,題乾類似就能無腦套用以前的公式。

扶蘇伸手摸了摸父親的鬢角:

“胡麻還是要堅持吃,父親如今還未生白發,真好。”

上一世父親稱帝時頭發都半白了,看起來比如今蒼老得多。

他有些見不到父親變老,唯恐那日又一覺醒來得到噩耗。隻有父親一直保持年輕,扶蘇才能安下心來。

傷感的氣氛結束在陰嫚人未到聲先到的咋咋呼呼中:

“大兄大兄!你有沒有空?”

扶蘇一秒恢複冷淡:

“又乾什麼?”

妹妹自從來了齊地就徹底野了,而且格外鬨人。以前還有彆的兄弟姐妹陪她鬨騰,現在隻剩一個大兄,她就隻能來鬨她大兄。

秦王政失笑,催促太子去陪妹妹玩耍。

如今他這個父親還力壯,用不著太子耗費太多精力幫他處理國事。孩子們還是要活潑一些的好,趁著年輕,他想讓扶蘇多出去走一走玩一玩。

陰嫚也是得到了父親的授意,這才總纏著大兄不放。這次不知是又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她總能找到新樂子。

扶蘇雖然嫌棄妹妹煩人,但是當小姑娘真的撒嬌要他陪,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妹妹孤身一人在外頭行走,想來也是害怕的。需要父兄陪伴不過是人之常情,他還不至於冷血到不管不顧。

正好父親也說想安安靜靜看一會兒書,不讓他陪著。閒著也是閒著,就陪小姑娘走一走好了。

等人遠去,秦王政才鬆了口氣。

方才差點就被愛子看出來了,幸好在修仙這事上他著意偽裝了多年,才沒有露餡。

秦王政權欲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重,之所以會沉迷修仙,自然有彆的原因。

當年因著各地反賊

不斷作亂,始皇帝為了保證社稷安穩不得不選擇巡遊,以此震懾宵小。可巡遊本就辛苦,還要在途中處理國事,太子如何能放心?

所以留在鹹陽監國的太子便勸說父親把大部分政務留在鹹陽,讓兒子代他處理。

如此,父親在外便能輕省一些了。

第一次巡遊的時候一切都好,但第二次回來後始皇帝發現了不對勁。愛子看起來憔悴了許多,還不如他這個在外頭走了一圈的人精神。

逼問過侍從之後才知道,原來太子因為操勞生過一場重病。太子不讓他們說,嚴加審閱了所有傳出鹹陽的消息,愣是瞞到了巡遊結束才露餡。

從這次起,扶蘇的身體就開始惡化。

可實際上所謂的生病,在仔細查驗過後發現並不是單純的病症。那次分明就是太子中了毒,這才壞了身子。

六國餘孽屢次刺殺始皇帝不得,便把主意打到了大秦儲君的頭上。

始皇帝年歲已高,必然活不了多少年,與其殺他不如去殺他的繼承人。秦朝這個爛攤子沒有能君接手,始皇一死還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鹹陽原本在多年治理下還算鐵桶一塊,然而隨著始皇帝出巡,扶蘇擔憂父親的安危增派了許多人手,鹹陽這裡便出現了漏洞。

有心算無心,險些真把扶蘇給害了。

再後來扶蘇又生了一場重病,這次就是當真生病了。中毒損傷了他的身體,隨便一場風寒都能釀成大病。

第二次巡遊時始皇其實就見過徐福了,但當時他對尋仙興趣不大。他有優秀的繼承人,不是很需要長生不老。

曆史上這一年他派徐福出海尋仙山,但在同人文的世界裡,這件事被拖延到了次年第三次巡遊。

出現這樣的差彆,正是因為第三次巡遊時始皇帝憂心太子。後續他采納了盧生等方士的真人修仙之說,也是因此。

太子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不知道能支撐多久。這是他心愛的孩子,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英年早逝。

除卻親情方麵的顧慮之外,還有就是大秦確實需要能掌控局勢的統治者。長生不老藥若是能夠尋來,就可以解決這兩大燃眉之急。

古時人們尋仙,很多時候就是因為醫療解決不了問題,不得不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仙神之上。

始皇帝自此開始了服用丹藥和避世修煉的日常。

但他不許太子隨意學他。

東西是否有用還未可知,若是太子亂吃東西反而讓身體雪上加霜,那就得不償失了。

左右還有徐福出海,到時候尋回長生藥,太子的身體就能立時好起來,不必現在就用丹藥和修煉續命。

這件事始皇帝誰都沒說,他怕事情不順利會叫太子失望。

當初沒說,現在就更不會說了。要是讓扶蘇知道一切的因由在他身上,扶蘇必然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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