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現代生活:父與子(2 / 2)

始皇翻到一頁指給他看:

“原來阿蘇當初是這麼想的?”

隻見書中內容記載的是扶蘇八歲時再一次嘗試去太子宮獨自居住。

在此之前他出去住過一回,然後沒兩天又搬回來賴在父親身邊了。還找了個很瞎的借口,說住在外麵不安全,要阿父保護他。

第一回是小扶蘇自己提議的,他覺得他已經是大孩子了,要獨立。這第一次就是秦王政覺得不能繼續溺愛孩子了,主動送兒子出去獨居。

當時扶蘇很懂事地答應了下來,秦王政就以為兒子可能也覺得連睡覺都要和父親在一起沒有私人空間。

沒想到他當時的想法是:

「是不是我睡姿太差了,阿父終於受不了了?」

扶蘇:……

扶蘇被迫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睡覺,能從床榻這一頭蹭到那一頭。這還不算,他還能在阿父身上翻山越嶺。

但他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睡著的時候翻過去的,還懷疑是阿父抱著他翻了個身。直到有一天晚上翻到一半醒了,發現自己整個團子壓在父親身上。

扶蘇:死去的童年回憶開始攻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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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還故意問他:

“阿蘇如今可將睡姿糾正好了?”

扶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也忘記了之前自己在說什麼,惱羞成怒地要把書再搶走一次。

扶蘇的轉移話題:大失敗

始皇的轉移話題:大成功

#你爸爸終究是你爸爸#

仗著父親讓著自己,扶蘇又一次成功把書搶到了手。這回他仔細收好,沒給父親順走的機會。

然而回到家中後,扶蘇在桌案上發現了好幾本沒拆開塑封的《始皇帝傳》。

父親居然一口氣買了這麼多?!

史菅毫無所覺地上前詢問:

“陛下,這些書——”

始皇看了兒子一眼:

“四處都擺一本。”

這就是準備以後隨時隨地打開看看的意思了。

扶蘇:父親絕對是故意的!

扶蘇躲回了房間裡自閉,拒絕回憶當初在傳記裡還寫了多少自己的黑曆史。連晚膳都沒出來用,是著人送進屋內的。

第一天扶蘇一直磨蹭到了午膳的點才出來,站在樓梯上探頭看父親在不在。

其實他也清楚,用膳的時候肯定會見到對方。但就是想確定一下客廳裡有沒有人,能晚一秒直麵父親揶揄的目光都好。

今日家中來了訪客。

對方是名中年男子,一身隆重的玄袍,脊背挺直,沉穩威嚴。他端坐在案幾前,正不知在和橋鬆聊著什麼。

始皇並不在客廳中,隻留了橋鬆獨自待客。

扶蘇探頭的時候,對方敏銳察覺到了樓梯上方有視線。抬頭一看,兩人四目相對。

中年訪客微微皺眉:

“父親,您在那裡做什麼?這樣太危險了,快些下來。”

扶蘇半個身子探出了欄杆,看著是有點嚇人。

扶蘇默默縮了回去,這小子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扶蘇前世的長子橋鬆。

去了地府之後,扶蘇和父親想辦法聯絡到了重生前的位麵。那個位麵的地府自然也歸黃泉府君管轄,可以互相來往。

不過因為那邊沒有始皇帝和秦一世的關係,隻能秦二世皇帝橋鬆站出來主持大局。既要安撫老祖宗,又要照顧後麵的子孫,非常辛苦。

扶蘇麵對這個兒子是比較心虛的。

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扶蘇能穩穩壓住這個位麵的橋鬆,卻壓不住那個位麵的長子。

中年橋鬆由於幼時的變故少年老成,長大之後越發嚴肅板正。因為他不這樣鎮不住場子,他需要為病弱的父親撐起一片天。

扶蘇個人認為沒那個必要,他自己可以彈壓群臣和反賊。但長子不這麼覺得,還總和個教導主任似的管這管那。

扶蘇和他鬥智鬥勇的勝率一般隻有五成左右,經常智力手段用到一半,就會被長子仗著身強體壯武力鎮壓。

病秧子就是這麼沒有話語權。

扶蘇今日隻是扒了個欄杆,自認為沒什麼危險。然而一見兒子皺眉,又條件反射縮回去了。

他知道,他要是現在不縮回去,等下長子就能二兩步上來,強行把他摁到安全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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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橋鬆忍不住佩服地看了一眼另一個自己。

他祖父都不能一句話讓他爹乖乖下來,他爹基本都會先頂嘴一句說自己沒有危險,在祖父說第一遍的時候才會老實。

扶蘇不情不願地走下樓梯:

“你怎麼來了?”

二世皇帝先起身給父親行了一個禮,問過安之後,才答是聽聞這邊過年了,來給父親送年禮。

因為地府和陽世時間流速不同的緣故,等二世收到消息再趕來,距離元月初一已經過去快十天了。

父子一人接著又說起地府的事情來。

扶蘇關心了一下那邊的先祖和後輩們過得如何,然後又問始皇帝怎麼不在、長子可見過祖父了。

二世皇帝都一一答了,一板一眼的,看得少年橋鬆牙疼。

他自己當社畜太孫的時候都沒這麼板正。

橋鬆很不習慣,有點想溜號。可是聽著聽著又有點酸了,他爹和這個二世怎麼感覺比跟他更親近?

變小後幼稚了不少的橋鬆沒控製住自己的眼神,露出了一點端倪。

二世發現了,他妥帖地提出了告辭:

“年禮已經送到,便不打擾父親和祖父了。”

扶蘇攔下了他:

“你先去陪你祖父說說話,等會兒就要用午膳了,不忙走。”

二世隻好應下。

結果一聽他要去見祖父,橋鬆更酸了。

扶蘇伸手捏兒子的臉:

“這是在酸什麼呢?自己的醋都吃?”

橋鬆被揪得聲音都含糊了:

“祖父好像很喜歡他。”

扶蘇收回手:

“那可不,難得有個能壓得住我的,你祖父指望讓他盯著我呢。”

橋鬆不解:

“都是秦橋鬆,他為什麼那麼厲害?”

扶蘇想了想:

“可能是因為,他從小吃過的苦比較多吧。”

橋鬆立刻就不嫉妒了。

那算了,他覺得自己幼年幸福挺好的。不過這下他也能理解為什麼父親和祖父都更照顧對方一些了,原來是可憐人家。

橋鬆想到每日陪伴在長輩身邊的是自己而不是對方,便告訴自己不用和那人爭奪那點小寵愛。他得大度一些,這樣祖父才會更喜歡他。

扶蘇伸手去拆年禮。

說是年禮,其實就是一些扶蘇喜歡的小零食。

二世照顧父親多年,早就形成了習慣。有時候群臣看著他都覺得這不像是一世陛下的兒子,像一世陛下的叔伯長輩,怎麼把親爹當小孩對待呢。

正常人登門拜訪送禮物,哪有送小零食的,零食禮包不都是送給對方家孩子的?

扶蘇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拆了一袋吸吸果凍。剛喝了一口,祖孫一人從隔壁出來了。

二世一眼看到他爹大冬天吃涼的東西。

他二兩步走過來,直接拿走了扶蘇手裡的果凍。擰好放到一邊,還從袋子裡挑出扶蘇以前不能吃的東西,一起收好。

“父親,注意身體。”

來的時候太趕了,沒能好好挑選零食禮包。早知道裡頭有這麼多父親不能吃的,他就不省這點時間了。

扶蘇:……

扶蘇眼巴巴地看著被長子放遠了的零食。

他發出抗議:

“這些我能吃!我現在不生病了!”

二世眼也不抬地拒絕了:

“不行,身體好了也不能放任自己。讓人將那果凍熱一熱,再拿來吃。”

扶蘇就沒聽說過吸吸果凍吃之前還熱一下的,逆子管得也太寬了。

橋鬆趕緊把臉彆過去,免得被親爹看見他偷笑。

這一瞬間,什麼吃醋都不要緊了。看親爹吃癟比較快樂,橋鬆恨不得二世能常住家中。

扶蘇不高興跑去和父親告狀:

“父親你管管他。”

這話聽著怪耳熟的。

橋鬆認真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以前他被父親欺負的時候,也會跑去和祖父說讓他管管父親。

哈!風水輪流轉!

始皇安撫地給兒子遞了一杯溫牛奶:

“喝這個吧,這個好喝。”

被兒子一打岔,扶蘇忘了昨晚的尷尬。一家五口吃了頓午餐,期間扶蘇被長子盯著這個也不許吃、那個也不許吃。

一頓飯吃完,扶蘇再不提讓兒子多留兩天的話了。聽二世說地府裡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處理,立刻歡送他離開。

眾人:……

等人走後,橋鬆迫不及待地拉著弟弟瓊琚回房去分享之前的八卦。

扶蘇蔫蔫地趴在父親肩頭:

“他就是來要我命的!”

始皇心情極佳:

“朕覺得有他看著你,比任由你胡吃海塞強。”

扶蘇抗議:

“我現在怎麼吃都不會出問題,為什麼不能吃?”

逆子就是吹毛求疵,故意折騰親爹。

始皇淡定地反駁:

“那你也不能連續二天一口菜都不吃,現在的菜又不是清苦的野菜,莫非還覺得吃著苦口?”

挑食的太子殿下啞口無言。

支支吾吾了片刻,為自己辯解道:

“我吃了土豆,土豆也算蔬菜。”

始皇讓人額外上了一碗青菜湯:

“朕說的是綠葉菜。把湯喝了,湯裡的菜也必須吃光。”

扶蘇隻好討價還價:

“加點辣椒,辣的我就喝。”

始皇滿足了他,隻要兒子願意吃菜就行。

過完年節,地府群裡開

始出現各式各樣抱怨學習太難的話題。以前為了當官學的那些東西都沒叫他們煩惱,可見老古董們學起理科知識來還是挺吃力的。

扶蘇愉快地看著熱鬨?_[(,時不時跳出去拉一波仇恨值。

大家都要上學,隻有他不用上,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有一種彆人軍訓的時候,自己坐樹蔭底下吃西瓜的爽感。

然後他就被禁言了。

禁言也沒用,阿父是群主,反手又替他解禁了。

扶蘇:你們看不慣我卻乾不掉我的樣子真有趣~

扶蘇啃著雪糕在群裡嘴賤。

突然,一隻手伸出來把雪糕奪走了。

扶蘇:?

扶蘇抬頭一看,是他那倒黴兒子橋鬆。

橋鬆學著二世的樣子變成中年人模樣,努力板著個臉,教訓他爹:

“父親,天這麼冷怎麼能吃冰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扶蘇一瞬還以為真是二世又上門了。

但是很快他就從橋鬆忍不住微微翹起的唇角發現了端倪,不由眯了眯眼。

臭小子能耐了啊,還學會找外援了!

橋鬆肯定私底下聯係二世了,從他那裡取了經,學習怎麼治他親爹。還挺像模像樣的,就是功夫不到家,露了馬腳。

扶蘇輕哼了一聲,真以為誰都能來教訓他呢?

扶蘇當即就伸手,給了臭小子一個腦瓜崩,看他還敢不敢和親爹對著乾。

橋鬆愣了一下。

二世也沒告訴他遇到這樣的情況要怎麼應對啊!

算了,自由發揮吧。

橋鬆想著二世說的,他以前是靠武力值鎮壓父親的。橋鬆覺得這招自己也能用,畢竟他爹細胳膊細腿,看著就不能打。

橋鬆完全忘了鬼魂的戰鬥力和功德多寡掛鉤,而他自己明顯是比不過父親的。

所以動手後,扶蘇迅速把逆子撂趴下了。

橋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扶蘇輕輕踢了踢趴在地上裝死的蠢兒子:

“以後學點好的,彆什麼都模仿。”

橋鬆默默捂住臉,不想說話。

扶蘇心情愉悅地越過兒子上樓去了,徒留橋鬆在原地變回少年模樣。因為中年人被打趴下再爬起來太丟人了,少年就還好,少年人打架打輸了很正常。

橋鬆垂頭喪氣地起身,忽覺哪裡不對。

一回頭,看見弟弟瓊琚抱著兩本書一言難儘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旁觀了多久。

橋鬆:……嗚!朕的一世英名!

瓊琚覺得他哥自從開始上學之後,學習沒有使他明智,反而越來越傻了。

以前阿兄還嘲笑他學成了個書呆子,現在看著,阿兄才比較像那個書呆子吧?

難不成阿兄是遲來的老年癡呆發作了?他活著那會兒當皇帝的時候不這樣啊!

瓊琚不知道,有一種常見現象,叫做“在特定的人麵前就會變笨”。

瓊琚走過去安慰地遞給兄長一本書:

“沒事的時候多看看這個吧。”

橋鬆低頭一瞧,書名叫《厚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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