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的環境愈發惡劣,雨越下越大,窗外已經被白霧籠罩。
雨滴和雷鳴聲,將厲鬼淒厲的嘶吼,都蓋了下去。
教學樓不知何時安靜下來,鎮中心小學一片死寂。
仿佛白巧的夢境中,隻剩下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隨著岑笙將矛頭,對準年輕男老師,在場的厲鬼都齊齊看了過去.
氣氛太過壓抑,劉老師不安地後退兩步,臉上的肥肉微微顫動。
“為什麼突然問他,他怎麼了?”
岑笙手中,多出一枚硬幣。
他輕輕拋動著好運硬幣,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
“你們不是偵探,沒接觸過類似的事情。不知道戀.童癖的事,一旦捅到網上,會有什麼後果。”
“最先著急的,是學生家長。不管校長信不信任劉老師,能不能證明他的清白。鎮中心小學其他孩子家長,都不會允許一個有戀.童癖嫌疑的老師,繼續待在自家孩子身邊。”
“雖然會誤會好人,雖然很殘忍,但這是人之常情。誰都不敢拿自己的孩子,賭陌生人的良心。”
通過一次次占卜,岑笙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細線,在地麵上蔓延。悄無聲息,逼近年輕男老師。
厲鬼們表情各異,醫務老師最先反應過來。
她戒備地看著男老師,快速挪到岑笙身後。
“警方和我的朋友,分彆給我提供兩份資料。裡麵沒有一條,提到過戀.童癖。所以我起初以為,這件事隻在鎮中心小學內,小範圍流傳。但你們的故事中,這件事知情者很多。隻是劉老師有背景,沒人管。”
“從二年級鬨到五年級,劉老師不過是有一個做警察的親戚,他的背景還不足以壓下所有消息。白家四口慘死,這是大案,偵探協會也會派人調查。”
“可白家慘案後,無論偵探還是警察,都沒懷疑到劉老師頭上。一個普通老師,怎麼可能將現場,清理得那麼乾淨?”
一個個矛盾點,被岑笙直白地點出。
年輕男老師依舊一臉茫然,仿佛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厲鬼們麵麵相覷,班主任遲疑地開口:“他做警察的親戚,肯定有處理現場的經驗。”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點,如果劉老師的警察親戚,真的知道這件事,白正仁也沒機會威脅他這麼多年。”
“我真的和我親戚說過,他說他管……”
“就算他管不了北方老城,他也能給你出主意。”
劉老師還要解釋,岑笙微微抬手,示意厲鬼們安靜。
“醫務老師的故事中提到,她發現白巧打罵同學,覺得她有心理問題。她特意找白巧談,糾正她的壞毛病。你們沒有提出異議,也不會有其他人幫助白巧。女孩能改掉毛病,說明她真的幫過白巧。”
岑笙轉頭看向女鬼,“你雖然有偷窺癖,但你很克製。你沒有私自安裝攝像
頭,沒有侵犯他人的隱私。隻是喜歡通過學校監控,觀察學生的日常。發現白巧的異常,也會及時伸出援手。”
“但有人刻意引誘,放大了你心中的欲望。”
前期遊戲劇情中,岑笙操控白巧進入辦公室,當時兩個監控器都壞了。
緊接著,容冶操控的劉老師,找到了白巧的情書。
醫務老師怎麼可能通過監控,看見劉老師翻出白巧的情書?
岑笙操控白巧去過室外廁所,那邊沒有監控。
醫務老師怎麼會知道,白巧將同學的東西人,扔進了糞坑裡?
監控拍不到學校外的情況,劉老師想儘辦法和白巧撇清關係,不可能和她同行。
他是隔壁班的數學老師,輪不到他家訪白巧。醫務老師如何得知,他去白巧家家訪,被白正仁威脅?
事實上,她故事裡提到的很多東西,根本不可能通過監控看到。
是有人故意讓她,圍觀了事件的全過程。
醫務老師通過不存在的監控,看見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她的偷窺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班主任不是合格的老師,但她前期,無疑是個勇敢的人。
她信了學生的話,相信劉老師是戀.童癖。
即使明知道,他家裡有警察親戚,有背景,她依舊敢和他對著乾。
如果劉老師,真的是隱藏的戀.童癖。
班主任會直麵黑暗,撐開羽翼保護那些孩子。
渴望得到關注,成為英雄。渴望脫離平凡,變得和常人不同。
這就是班主任的欲望。
她將這件事,曝光到網上,得到無數人的誇讚和支持。
班主任在一聲聲讚美中,迷失了自我。
可事實是,現實中的網上根本沒有類似的消息。
不然岑笙收到的資料中,不可能沒有‘疑似戀.童’的信息。白家慘案發生後,警方不可能不聯想到劉老師。
鎮中心小學學生家長,絕不會任由男老師,繼續在這裡教書。
班主任看見的互聯網,是假的。
她看到的讚美,是有人刻意給她營造的假象。
欲望被無限放大,班主任沉浸在成為英雄的快.感中。
曾經勇敢對抗戀.童癖的女人,現在無比希望,劉老師真的是惡人。
屠龍的勇士,最終成為了惡龍
雖然劉老師拋棄了白巧,但岑笙並不認為,他是個惡人。
他隻是生活中,最常見最平凡的人。
有人落水時,岸邊通常有幾類人。
期待出人命的起哄者,冷漠的看客,著急卻沒能力施救的旱鴨子,會水但怕出意外的普通人,一頭紮進水中救人的英雄。
劉老師就是那個普通人。
他明明會遊泳,卻怕在救人中受到牽連。
同情白巧的遭遇,試著朝她扔出繩子。在她堅持不
住時,給她加油鼓勁。又在察覺到危險時後,迅速脫身跑開。
劉老師隻和白巧相處幾周,他對白巧的感情,不足以戰勝他心中的膽怯。
他是善良的,也是懦弱的。
如果沒有被懷疑成戀.童癖,他或許真的能成為,白巧生命中的英雄。
劉老師有一個警察親戚,他被造謠被威脅,肯定想過求助他的親戚。
現實卻是,男人被逼上絕路。
白正仁的行為就是敲詐勒索,證據確鑿,警察和怎麼可能管不了?
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劉老師所有的出路都被封死。
膽怯又平凡的人,被逼成了屠.夫。
他殘忍殺害白家四口,連兩個孩子都沒有放過。
白巧不是完美受害者,但她是整個事件中,最無辜最無助的。
她會一邊罵同學是賤.狗蕩.婦,一邊拿書抽打他們隱私部位。
是因為她的爸爸媽媽,經常這麼‘教育’她。
在老師的幫助下,白巧改掉了自己的毛病。
她嘗試和同學和好,隻是失敗了。
麵對欺淩,白巧忍讓,同學會變本加厲。
她反抗,會被更多人排擠。
小女孩隻有八歲,她不知道怎麼自救,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她被身邊的所有人否定,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劉老師拋出的繩子,是白巧生命中唯一的希望。
白巧被無形的大手,掐的無法呼吸。
她死死抓著這根繩子,哪怕把劉老師拉下水,也絕不會鬆手。
同學打白巧,白巧偷東西。
這在岑笙看來,隻是報複和反擊。換成他,他會直接把霸淩他的人,按進糞坑裡。
就像他高中時,會將那些男學生的臉,按在蹲坑裡一樣。
白巧真正的錯誤,是不該給男老師寫情書。
她的欲望,是渴望得到溫暖和救贖。
劉老師,就是欲望的具象化。
將男老師換成女老師,換成鬼,換成會說話的貓貓狗狗。
白巧依舊會‘愛’上對方。
在年輕男老師的引導下,白巧誤以為,自己必須用特殊辦法,得到劉老師的‘愛’
她開始學著寫情書。
以小女友的身份,給劉老師送禮物。和劉老師搞曖昧,希望能將兩人綁定在一起。
劉老師有家室,但年僅八歲的孩子,還不懂什麼是出軌,什麼是師生戀。
她隻知道,這個辦法是另一個老師教她的。
隻要她堅持下來,劉老師一定會像之前一樣照顧她。
五年級的白巧,已經明白了這些道理。
童年犯下的錯無法改變,她無時無刻不活在羞恥中。
二年級到五年級,女孩已經被羞辱到麻木。
月經是可恥的,胸部發育更加不堪。
她性早熟,勾.引老師
,她就是蕩.婦。
白巧被錯誤的認知,壓得抬不起頭。
即使知道白正仁拿這些事威脅劉老師,她也選擇了沉默,任由事情一步步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