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
倒計時結束,岑笙警惕地環顧四周。房間安安靜靜,看不出任何異常。
“小笙?”
容冶從窗邊飛過來,岑笙正想將剛剛的事情告訴他,後背卻升起一陣寒意。
“容哥!你少了一條手臂!”
鬼男人一愣,下意識看向兩側。他的右臂不知何時不見了,傷口平整光滑,和其他受害者一樣。
他沉默一瞬,試著用力量催生出新的手臂,一條條血線從傷口處生長而出。
看著這一幕,兩人同時鬆口氣。
幸好容哥死得早。
“手機忽然失去信號,隻能靠著小黃鴨聯係外界,這說明我們現在不在現實世界。”
容冶將岑笙抱到半空,讓他看向窗外。
窗外彌漫著濃鬱的霧氣,迷霧深處立刻一個霓虹燈照片,隱約能看見幾個字。
【歡迎……規……小鎮】
“歡迎來到某某小鎮?”
“幾秒鐘前,霧沒這麼大。它上麵寫的是,歡迎來到規則怪談小鎮。”
容冶頓了頓,狐疑地低下頭,“這是先前接觸過的,還是新解鎖的?”
岑笙試著將接到新任務,透露給容哥。
小助手屏蔽了一些關鍵詞,但容冶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們的麻煩,又多了一個。
岑笙讓黃鴨媽媽,時刻關注二黃鴨爸爸的情況。隻要布穀鳥響起鐘聲,立刻告訴他們。
這次的遭遇,實在太過詭異。死亡隨時會降臨,可他們看不到敵人,也感受不到危險。
這比直麵怪物和凶神,更加讓人不安。
站崗放哨是稻草人的天賦技能,岑笙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它立在沙發旁邊。
“一會哪邊有危險,你就往哪個方向傾斜。隻要能幫我們渡過這次難關,主人就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兔耳帽子。”
稻草人晃動兩下,纏在手臂上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容冶等他忙完,才低聲道:“你覺得布穀鳥鐘在這裡,扮演著什麼角色?”
“道具名稱是善良的鐘,它多半起到預警作用。倒計時是小助手提供的線索,從鐘聲響起到災難降臨,有10秒左右的時間。”
“鐘隻能提示時間?我總覺得它還能指出,危險所在的方向。”
容冶看向客廳的牆壁,“布穀鳥鐘原本懸掛的位置,麵朝廚房和兩間臥室。我們先前隻在那二個房間裡,發現了屍體。衛生間、客廳和儲物間沒有……”
說到一半,鬼男人猛地頓住,低頭看向岑笙。
為什麼之前危險隻集中在那二間屋子,現在卻連站在客廳窗口的容冶,都遭遇了襲擊?
有兩種可能。
一、布穀鳥鐘起到的,不是預警作用。它才是房間裡,真正危險的物品。它朝哪個方向叫,哪裡就會死人。
以前它被固定
在牆上,沒辦法改變朝向,所以危險隻集中在那二個房間。
一、布穀鳥確實是善良的鐘。
危險區域在擴大,他們能落腳的地方越來越小。鐘聲再響幾次後,整個屋子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容冶試著飛向窗口,將手伸向窗戶。在距離玻璃還有幾厘米的地方,他中指指尖突兀地消失了。
與此同時,岑笙也靠著好運硬幣得到答案。
“第一種猜測是對的,類似於縮毒圈,我們必須儘快從家裡離開。”
仗著自己是厲鬼,可以用力量凝結出身體,容冶挨個屋子飛了一遍。
現在隻剩客廳靠近房門的區域,是安全的。
岑笙快步跑到門邊,“小助手給我的另一條提示,一件道具出現變化,讓我檢查道具。歲歲剛剛告訴我,門開了。”
聽不見‘小助手’二個字,不影響容冶理解岑笙的意思。
“你一直不知道作用的那扇道具門?和雲房東家同款的那扇?”
“對,門雖然詭異危險,但在此之前,從未自己打開過。小助手發布‘常回家看看’任務時,沒有給時間限製。多半是我家裡,出現了什麼問題。隻要我帶著門回家,就會引起特殊……”
“嘎嘎!笙哥,我是潔潔,布穀鳥又在叫!”
“鈴——鈴——”
黃鴨媽媽和稻草人同時發出預警,打斷岑笙的話。
兩人轉頭看去,跟著他們蹦跳到門邊的稻草人,正在向右側傾斜。
岑笙轉動著門把手,又朝防盜門喊了兩聲,“現在‘毒圈’擴散到客廳右側區域了,奇怪,房門怎麼打不開!”
容冶試著探頭往外看,“鬼能穿過房門。”
岑笙立刻更換思路,從挎包裡掏出厲鬼服往身上穿。
“鈴!鈴鈴!!!”
“親愛的,我知道危險來了。我一直在心裡倒計時,你不用擔心。”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客廳右側牆壁,還有一段距離。按照先前的規律,布穀鳥鐘再響兩聲,‘毒圈’才會蔓延到他們身邊。
安撫沒有作用,鈴聲愈發急促刺耳。
岑笙餘光掃了一眼,後背猛然升起一陣寒意。
稻草人像一隻陀螺,正在高速旋轉。上下左右,它指著每一個方向!
沒有一處是安全的,還有二秒鐘,整個房間就會變成吃人的怪物!
岑笙穿好厲鬼服,抓住稻草人塞進挎包,迅速撞向房門。
在身體穿過防盜門的瞬間,他感覺後腦一輕。馬尾辮的尾部,被整齊削斷。
如果他再晚一步,掉的恐怕就是他的腦袋!
血線纏住岑笙的腰身,容冶一把將他扯進懷裡。,他表情平靜,修長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人盯著緊閉的防盜門,什麼都沒有發生。
似乎所有危險,都被擋在了門後。
摸摸斷了一截的馬尾辮,岑
笙轉頭環顧四周。
走廊狹長,一眼望不到頭。鋪著厚厚的棕紅色地毯,在地上跑動都不會發出聲音。燈很多,過於明亮的燈光,讓人隻是抬頭看一眼,就覺得刺眼。
這不是岑笙養父母居住的老小區,他們從家裡跑出來,卻出現在另一棟建築裡。
養父母……
岑笙親眼看著曾經的親人,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消失。
當時情況危急,他太過緊張,還沒什麼感覺。現在神經稍微鬆懈,一股淡淡的悲傷,悄無聲息從岑笙心頭升起。
他深吸口氣,靠在愛人肩頭,嘗試平複情緒。
被家暴時,岑笙恨不得全家人都去死。得知他們沒有血緣關係,還覺得很開心。
可他並不希望,真的看見他們慘死。
可能像容哥說的那樣,他從小在養父母身邊長大,被pua了。
也可能人類的感情,就是這麼複雜又矛盾。
————
岑笙緩了一陣,重新恢複平靜。安全起見,他還是掏出了稻草人。
道具落地,發出鈴鈴的聲響。一旁的防盜門忽然打開,一個中年女人探出頭。
“噓!”